第93章 反攻
那象征著草原王權的駱駝城消失了,有的駱駝成為碎肉安靜的等待被青草淹沒,其餘完整的落入了中原將士們的五髒廟裏。
??此戰僅僅犧牲七人。
??麵對的槍炮火器,那昔日縱橫天下的鐵騎也被從神壇上摔落。
??今天那駱駝城破了,將士們就在原地紮下了營寨,一天一夜的奔襲與戰鬥,如果還要再向前推進的話那可就再複刻一邊十多年前的那次慘敗。
??蘇曉又受了不小的傷,三根箭矢直勾勾的射穿了護體的真氣,打在了他的肩膀上,原本說了不需要江湖人士和朝廷逆賊的幫助,但是看見有人可能出事他就自己上去了。
??“跟你說過了多少次?你現在的經脈根本做不到長時間的用氣,你為什麽還是不聽?”風後槿一邊抱怨著一邊縫合起傷口來。
??而當事人隻能無奈的笑了笑,繼續在棋盤上落了一子。
??柳柯點了點頭讚同的說道:“就是就是!師傅就該帶上我,我現在可是厲害了很多!”
??白蘇在一旁把玩著袖劍接過話茬:“得了吧,本來最多挨頓罵,帶上你被那山上的牛鼻子老大知道了,那可得挨一頓暴打。”
??“這裏似乎就你和牛鼻子沒關係了吧?應該算是你一個人罵了我們五個。”看著落在天元的那顆棋子,張道清陷入了沉思。
??原本張道清是打算帶著蘇曉回山上去,但是他強不過非要去尋親的蘇曉,隻能跟了過來。
??柳柯是擔心她的師傅,白蘇是跟著風後槿走來,而風後槿是為了陪他走過最後這一程。
??那位宗師之下第一人快死了,但是隻有兩個人知道。
??蘇曉現在看起來正常模樣那是因為他身上有一個小的幻術,後家某位先祖留下來的小戲法。
??隻有施法者和本人看得見最真實的樣子。
??“誰說我沒關係啦!我和阿槿可是算一家人呢。”
??“嗬。”
??張道清也終於發現了,這個姓蘇的根本不會下棋,完全是不知道什麽時候看了幾篇棋譜,然後一比一的按著棋譜下,一旦有些地方不是棋譜上麵的東西他就會直接一子落在天元。
??“從風姑娘那裏借了兩部話本,那上麵起手就是落中間,然後就說已經贏了之類的。”
??“合著你完全不會啊!”
??他一臉正經的點了點頭。
??張道清把棋子收回,不解的問道:“你看的什麽書?誰家落子走天元?”
??一旁配藥的人歪著頭接道:“.……江流兒?”
??看著收起的棋盤蘇曉笑了笑,向著陣地中央的大營裏走去。
??……
??“怎麽了?心神不寧的。”
??軍帳中呂盈瑩從床上起身走到了丈夫的身邊。
??楊晨在燭光之下晃動著手裏的幾封沾滿了黑血的信封凝望著,好似上麵的字可以被他眼睛給瞪的再次浮現出來一樣。
??聽見了呂盈瑩的聲音,他連忙放下了手中的信走到了夫人的身邊攙扶著:“別動,切莫動了胎氣。”
??呂盈瑩卻是滿不在意挺起已經有些微微大的肚皮說道:“哪有怎麽容易就動胎氣的,我之前可是砍了好多個蠻子的腦袋,你看不還是走到了你的麵前。”
??楊晨還是扶著呂盈瑩:“還是要小心……”
??“莫動了胎氣~”
??“莫動了胎氣~”
??呂盈瑩模仿著楊晨的語氣和他一起說道,隨後兩人的笑聲打破了沉默。
??“你剛剛到底在看什麽?”
??“沒什麽,隻是希望以後沒人再來找我送家書了。”
??……
??時隔多年,大梁的軍隊又一次開到了鎮北關下。
??此時的鎮北關不同於之前楊晨進過的樣子,現在那些鬈人好像在宣誓著自己的主權一樣,把這裏改成了他們喜歡的樣子。
??中古時代是被大炮和火器摧毀的,那保護了梁人不知道多少歲月的鎮北關已經寫被改成了鎮南關,現在也變成了鬈人的保護牆。
??伴隨著今日青銅大炮的開火,鎮北關的長慶門被炸開了,仗著射程也擊潰了城樓上的那些銃炮。
??郭家父子和刀斧手成為了進攻在最前方隊伍。
??原本坐在後方的將軍都到了最前方,那壓軸的刀斧手也已經衝入了門中,所有人在長慶門前的人向著長慶發起了衝鋒。
??而另一側的大同門下,擺放著的是花高價從東京和雷州買來的火炮,伴隨著一聲鼓響,鐵丸落地之出是死傷遍地。
??炮火裝填的時候,城頭的鬈人挽起來長弓箭雨覆蓋想要壓住進攻的梁軍。
??鬈人弓一百五十步,而中原箭矢可至二百六,哪怕蠻子箭雨不斷卻比不過那視死如歸的氣勢如虹。
??步兵舉盾拔出長刀護身,方形盾牌組成了一個巨大的鐵烏龜。
??眼看烏龜逐漸靠近城牆,此時的指揮呂寅灼對著身後的弩兵命令道:“放箭!”
??那幾個士兵立馬拉開了綁在床弩上的繩索,四根巨大的弩箭發出來破空的聲音,直直的插入了鎮北關的牆壁之上。
??鐵烏龜中楊晨直接從烏龜陣裏殺出,那金湧看見上牆也立馬跟上,踩踏著釘入城牆的箭矢就輕鬆躍上了城樓。
??上來城樓便借力一腳踢死了一個往下看的鬈人士兵,樓上箭矢起出,皆被揮舞的長槍攔下。
??發現點子較為紮手,在麵對眾人的圍攻楊晨抽出了他的佩刀,相比較被夫人逼著練起的長槍,手中的三尺大刀倒是更得他的青睞。
??麵對幾人形成的戰陣,那是一刀直接從陣裏穿出,陣陣銀光閃耀必有血色隨。
??獨自一對四倒也絲毫不懼,長刀架起捅來的長槍,一腳踢在盾牌上讓他們露出破綻,然後一刀劈進了護甲的縫隙當中。
??雖然氣陣可以抵消武者體內真氣,但是武者靠的又不全是那一身內力,哪怕隻靠刀法與步法也能做到脫身白刃裏。
??楊晨和郭子材在城牆上相遇,這不由得讓郭子材再次高看其一眼,無論是守城或是攻城都是一流的軍事人才,有這樣的人才是中原之辛事。
??與二人的悠閑不同,金湧修為也就六品,此時麵對起來五六個人的夾擊倒是顯露出了不敵。
??那五六人包圍住了金湧一人,便長槍直接砸在金湧的雙肩之上,一旁又是一槍敲在膝蓋,想要他跪在地上。
??但是區區兩杆長槍可打不掉大漠男兒的驕傲,也打不掉樹立的脊梁,忍住了疼痛他也硬生生的衝到的敵人的臉上,用最後的一絲力氣把手裏的刀穿過了敵人的心髒。
??拔出刀來,明知前方隻有死亡與深淵,仍然揮出最後一刀。
??雖然已經身死,但每一個人的精神都會存在,每一個死去的將士都告訴了那邊的敵人,中原不複從前。
??不知道他們死前是否看淡了生死之別,但是他們的死重於泰山。
??大漠男兒和草原男兒都有了回不去的地方,那個地方的名字叫做家。
??在後方,那草原上剛剛帶上頭冠的新王正準備帶著手下再次北逃,帶上了屬於這位新王的三百騎兵,還有那個叫做陳官的中原人。
??“隻要回了草原,那組建新軍我們遲早可以打回來!”這位新王有他的底氣,因為那些梁人賣給他們的火器也是個不少的數目,隻不過散在了不同的王庭。
??正當他還在想著以後打回來的時候獲得的榮耀和財富時,他的在前方探路的護衛連忙回來稟報:“啟稟吾王,後方城門有人攔住我們的去路。”、
??新王瞪大了眼睛:“擋住了殺了便是,何必向我稟報?”
??“他……他已經殺了我們十多個弟兄了……”
??聽到這話新王拍了自己大腿,對著屬下怒斥道:“我們幾百號人,他就堵門的人能有多少?你直接帶著他們衝,如果被發現臨陣脫逃我還怎麽做王?”
??“是!”
??“在我們抵達之前,你們必須給我把那人踏成肉泥!”
??然後滿臉微笑的對著陳官說道:“先生受驚了,您就是我的劉整,有您在我們一定可以如幾百年前一樣,再燒一次中原人的史書。”
??陳官雖說是軍隊出身,但是他學習的很快,學著之前山裏那些文鄒鄒的文人:“當然,我的陛下。中原百姓之財富盡在四京,民間已有俗語:天寶天寶,天下之寶皆入京中。百姓早已渴望王師已久。”
??“哈哈哈哈!你這話說的好!”
??可是當他們二人走到城門處時候,卻發現那些被視為精銳的騎兵隊們顫抖的站在原地,沒有一人膽敢向前。
??“怎麽回事!”那位新王自認丟了麵子,催動馬匹走到了前方。
??白色的鬼麵具沾滿了褐色的血,隻有部分白色的頭發沒有沾染,那血人又是一劍捅穿了騎兵的重甲,那身護甲在眼前的血魔鬼眼中好像不存在一樣,隻是輕輕的就把劍插了進去。
??“下一個.……或者.……下一隊!”
??所有人都聽見了那喘著粗氣的聲音,知道他或許撐不了多久,但是沒有人認為自己在現在發起的攻擊可以殺死那人。
??“聽見了嗎?他已經快要不行了!給我發起衝鋒!”
??一道白光閃過,蘇曉想要直接斬掉那個發號施令的家夥,可惜被鐵騎護衛攔下,甚至那個四品修為的鐵騎護衛自己都沒有想到可以擋下眼前的家夥,在被蘇曉一拳擊飛後,他摔在了地上:“他現在很弱!”
??是的,所有人都看出來了,現在眼前這家夥已經沒有之前那樣厲害了。
??想要催動體內的力量再次使用燃血,可是體內已經沒有了可以讓他壓榨的力量,宛如風中殘燭的生命力也沒有燃燒的機會。
??蘇曉從地上撿起來一杆長槍抗在了肩頭,準備殊死一搏,讓自己這個高個子做到些自己還能做的事情。
??“嗖!”
??突然一支箭矢從城樓上射下,直接連帶著一人連同他的護肩一起擊穿。
??“該死!在這群人的眼裏護甲難道不存在嗎?”
??突然又是幾聲破空聲音傳來,又是幾人捂住肩膀從馬匹上落下,之後那破空聲似乎就沒有停下過,不停的從四麵八方射出,這讓所有人陷了恐慌之中。
??暗處的一箭射中了想要逃跑的陳官,摔落在地上,腦袋磕在了地上的石頭上,讓他直接昏了過去。
??“你就不能學著其他人一樣,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是吧?”
??沒有人想到一個女人從城牆上跳下,背上背著一張普通的弓,腰間挎著一口長劍。
??“沒幾天好活了,在死前多幫些忙也是好的。”血人露出了那白色的牙齒,有些無所謂的說道。
??突然間風後槿的身上好似閃過些許電光:“那你有沒有想過還有續命的法子?”
??“留給別人吧……換個話題吧,你會的東西挺多的。”
??無論是奇門陣法還是拳腳刀劍,還有極高造詣的醫術,以及剛剛展現的箭術。
??提到這個風後槿就自豪的說著:“我祖上可是射過太陽的!”
??眼見這兩人似乎沒有把自己這些身經百戰的騎士當作敵人,其中那最強的二品的指揮有了些惱怒,一個殺了百多人的一品和二品的弓箭手,他認為自己這剩下的人足夠把他們消滅,催動著馬匹衝向了他們。
??可是那女人隻是伸手就輕鬆的抓住了馬頭,身上的電流直接席卷了整個戰場,微小的電流在穿著鐵甲的騎兵當中回蕩,僅僅是一招全部死亡。
??“人前不可顯聖,但死人可做不得數對吧?”她對著虛空這樣問到。
??眼看沒有什麽反應於是對著空中行禮輕聲念到:“多謝前輩。”
??“殺了人,那手上的血可洗不掉了。”蘇曉擦拭過了手裏的劍,然後走到了陳官的麵前。
??風後槿倒是有些無奈,作為醫師她也不怎麽喜歡剝奪別人生命的權力,但是她的“真氣”量並不大,做不到像蘇曉那樣以武者的身份擊殺百來號人。
??同時蘇曉的狀態已經不能在繼續打下去了,不然他過於疲憊的身體會經不住藥物的衝刷:“對於我來說,這是遲早會做的事情。”
??她可以用靈氣直接召來雷電,可是真氣形成的雷電還是需要奇門陣局的幫忙。
??陳官緩緩的轉醒了,他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看見了提著劍滿是是血的蘇曉,陳官明白他要死了。
??過了一會他開口問道:“有七錢銀子嗎?”
??“沒有。”
??最終隻能無奈的仰天長嘯一聲:“可惜了,最後還是沒有向狗皇帝要到俸祿。”
??說完這句話,他的頭顱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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