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你是我爹地嗎?
“死亡並不可怕,媽咪說,那些死去的人,隻不過是換了另外一種方式陪伴我們。”小天點了點頭。
“對,隻是換了另外一種方式陪伴。”陸霆昊聽到這話,眼底的神情就顯得更加的柔和了。
“所以……你真的要死了嗎?”小天目光灼灼的看著麵前的陸霆昊。
“是啊,可能要跟你說再見了。”陸霆昊應了一句。
“你是我爹地嗎?”小天又開口。
“為什麽會這麽問?”
“直覺。”
“那你可以叫我一聲爹地嗎?”陸霆昊詢問。
小天抿著唇沒有再開口了。
“不叫也沒事,不過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陸霆昊也沒有因為小天的行為而難過。
小天:“什麽事?”
“你能不能幫我照顧你媽咪?”陸霆昊的語氣十分的認真。
“你不說我也會好好照顧媽咪的,之前你不在的那些年裏,我也一直都照顧得很好!”小天定聲。
“對,你一直都做得很好,所以以後也要這麽好好的做下去。”陸霆昊臉上的笑意深了些。
小天動了動唇,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麽,可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小天,這算是我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見麵,如果你不願意叫我一聲爹地,能不能跟我擁抱一下?”陸霆昊說著張開了手臂。
小天臉色有些遲疑,但是看著麵前男人眼裏的期盼,最後還是緩緩的投進了他的懷裏。
他的懷抱跟媽咪的很不一樣,比媽咪的更寬闊,也更有力。
但是卻跟媽咪的懷抱一樣讓人安心。
“小天,雖然我不能陪在你的身邊,但是你要相信,我一直都沒有離開過你,以後,也請一定要健康快樂的長大,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陸霆昊緊緊的抱住了懷裏的小孩。
語氣裏充滿了不舍。
可是就算是再不舍,這個懷抱也終究有結束的時候。
陸霆昊慢慢的鬆開了懷裏的小天,目光深深的看了他片刻。
似乎是想要把這張臉永遠的記在心裏。
然後,豁然起身準備離開。
幾乎是下意識的,小天朝著他跑了過去。
“不要再追上來了!”而陸霆昊聽到身後的動靜,沉聲道了一句。
小天的腳步頓時就停了下來。
“小天,作為一個男子漢,一定要敢於接受離別。”陸霆昊啞著聲音說了句,然後便大步離開了。
小天看著那個漸漸走遠的背影,忽然忍不住喊了一句:“爹地!”
陸霆昊的身影突然就頓住了,眼角處似乎是有些濕潤。
嘴角掛起了一絲滿足的笑容。
能夠得到這一聲,已經足夠了。
陸霆昊沒有回頭,而是徑直朝前走去。
因為他怕自己一回頭,就會忍不住的想要留下來。
小天則一直都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遠處。
小小的臉上寫滿了落寞。
段玉澤看著他這副樣子,心裏也難受的緊。
上前輕輕的揉了揉他的腦袋。
“段叔叔,以後我是不是都見不到他了?”小天的聲音非常的沉悶。
“他剛剛不是說了嗎?他隻是換了另外一種方式陪伴你。”雖然小天比同齡的孩子要成熟很多,可是段玉澤也沒辦法對他那麽殘忍。
而此時的病房裏。
顏安洛又再次陷入了夢魘之中。
這一次,她終於是想起了所有被自己遺忘的過去。
她想起自己不管怎麽哀求,陸霆昊都狠心的抹去了她的記憶。
她想起,他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在背後省得他們母子整整六年。
她不記得了,所以可以那麽坦然的過日子。
可是他什麽都記得,明明隔她隔得那麽近,但是卻連看一眼都不行。
顏安洛的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睫毛顫抖的厲害。
“霆昊!”突然,顏安洛叫著陸霆昊的名字從夢境中掙脫了出來。
她抬頭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
昏迷前的記憶全都湧現了出來。
那些遺忘的整整六年的過往也都浮現了出來。
“霆昊,霆昊!”理清楚所有的思緒之後,顏安洛掀開被子就準備下床。
隻不過她這個時候才剛剛清醒,力氣還沒有恢複,雙腳一沾地,整個人就虛弱的往前撲了過去。
“小心!”幸好司塵眼疾手快,一把將人給撈了回來。
“我要去找他,你放開我!”顏安洛用力的想要掙脫司塵的禁錮,隻是她現在的力氣根本就拚不過對方。
“你找不到他的!”司塵用力的把顏安洛摁坐到了床上。
“誰說的?他剛剛就在這裏,我能夠感受得到!”顏安洛紅著眼睛,抬頭看著麵前的司塵。
“可是他現在已經走了。”司塵定聲。
“那我就去找他,我一處一處的找,總能夠把他找回來的!”顏安洛的神情堅定無比。
“顏安洛,陸霆昊他……”看著這副模樣的顏安洛,司塵剛準備開口,她卻突然打斷了他。
“你想說什麽?想告訴我,陸霆昊根本就不愛我嗎?還是想跟我說,其實我隻是他的一個替身而已?”
司塵拿到嘴邊的話豁然就頓住了。
“你們了解我,但是同樣的,我也了解你們,那套敷衍的說辭你根本就不被開口,我是不會相信的!”顏安洛雙眼通紅,神情卻無比的堅定。
司塵深深看了一眼顏安洛,果然,陸霆昊才是那個最了解她的人。
就連她要說的話也猜的分毫不差。
司塵有些苦澀的擠出了一絲笑容,然後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封信遞到了她麵前。
“這是他留給你的。”
雖然司塵沒有指名道姓,但是顏安洛一下就明白了他口中的“他”是誰。
迅速的接過了他手裏的信封,然後打開。
映入眼簾的就是陸霆昊那熟悉的字跡。
顏安洛的喉嚨瞬間湧上一股酸澀,就連視線都變得模糊起來。
安洛:
對不起。
顏安洛一看到最前麵的那三個字,眼淚就不受控製的掉了下來。
滾燙的淚水砸在手裏的信紙上,瞬間將那蒼勁有力的字跡暈染開了。
顏安洛立馬用衣袖沾了沾上麵的淚漬,然後又擦幹了臉上的淚水,繼續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