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羅林的道別 下
與靈浩分後，羅林到了山間庭院。
過演武場時，羅林發現演武場的大門大開著。
夕陽下，演武場內一片金，葉老就這樣靜靜地站著，看著演武場內的一切，似是在憶過往。是從他皺起的眉頭來看，這過往似乎不如何快樂。
“師父！”羅林破了這份靜。
“何事？”
“日間師父曾說明日出發，弟子，出發去哪，如何前行，弟子又該如何修煉？”
葉文轉過身來視著羅林，他沒有立答，反而問：“何為築體？”
羅林不葉老何，還是老老實實答：“築體，顧義便是身體。龐大的氣需要健的體魄去支持，好比以容裝水，大的容能裝下多的水。”
“築體的終點是麽？”
“築體的終點是凝……不，築體的終點是開始修煉氣……也不對……築體的終點是成凝，髒開始跳動，反哺自身，使身體機能達到巔峰。”羅林語無倫。
羅林起自己築體的經曆。
所謂築體，無非就是俗所稱的練武，武過持之以恒的練習，使身體機能遠超普人。對無法修氣的人來說，這已經是終點。然而還有一小部分練武之人，天生對氣的敏感度於他人，這人在功法的引下，能夠吸天地靈氣化為自身的氣。在修煉界，擁有成熟的凝之法，而普江湖中，亦有一些功法誤誤撞能夠實現修煉氣之法，修煉法之人則遠於普江湖中人，往往稱為江湖高手。
人的機體力量終究有限，厲害的大力士，也難舉起幾倍於己身的重物。然而有了氣，一切都變得不同。如說普人的力量是十，大力士的力量是二十，那麽一個普人在擁有了氣之後，他的力量可以隨著氣對身體潛移默化的達到二十、三十，甚至一。而在瞬間的氣加持下，這力量甚至能夠達到數數千，這是尋人難以企的力量。
而在“江湖高手”這一階段的人，體內有氣，卻不能隨心所欲地使用，僅僅是窺到了修煉之門的冰山一角。這一階段，嚴格義上來說，依舊屬於築體，未曾凝，便不能使用氣，氣的作用就僅僅是潛移默化地身體，不算正的氣境界。
現在的羅林便是處於這一境界，事實上，隨著身體的生長逐漸減緩，羅林發現自己的力量升度也變得緩慢，如的他早已不鍛煉體魄，而是專注於修煉氣。可以說，他雖然仍處於築體境界，卻早已失去了“築體”之實。這也是羅林在答葉老時所猶豫的地方，事實上，“築體”這個境界，從修開始修煉氣，就已經結束了，是正的“築體大圓滿”，卻要等到髒形成，反哺自身能夠達到。
葉老似乎不在羅林的答，繼續問：“氣的終點是麽？”
這“氣”，自然不是氣本身，而是“氣”這一個境界。
羅林也如書般答“修煉氣，是一個不斷吸氣，將氣凝練純的過，修至圓滿，修便要麵對如何將‘氣’凝練成‘水’的難關，也是瞳關劫的一劫——氣劫。渡過劫，便是瞳關境。”
“瞳關的終點又是麽？”
“瞳關境界修將要麵對大劫難，其中後一劫便是大小魂劫。大小魂劫也可看成兩劫，小魂劫使人開啟魂力，能夠魂遊那飄渺的魂域，尋找合適的戰魂簽訂契約。一旦契約簽訂，修便要與自己的戰魂同麵對後的大魂劫，成功渡過大魂劫，便是瞳關大圓滿，達到了下一個境界——禦魂。”
“禦魂的終點是……”羅林正要搶答，卻見葉老擺了擺手。
“你可曾過，為何瞳關在氣圓滿後，禦魂在瞳關圓滿後，而築體圓滿，卻偏偏在氣之後？”
“築體作為一個的大境界，為何需要下一境界來促成圓滿？”
羅林從來沒有過這個問，一時問住了。
“弟子不。”
葉老歎了口氣，：“以凝反哺自身達到築體圓滿，這條走過的人太多太多。我聽天鵬說你已經凝在，來你若是走這條，突破到氣境應該是沒有麽瓶頸。我要帶你走的，是另一條，一條少有人走的。不修氣，不凝，不斷壓榨身體潛能，讓築體來促成凝。”
“築體能夠促成凝？”羅林問，這是他從未聽聞的事。
葉老未答，反而著遠處：“去，將那鼎來。”
羅林循著葉老示的方看去，發現在演武場邊上一處不起眼的亂石堆裏竟躺著一口青銅大鼎。這是一尊三足兩耳大鼎，半人高，兩人環抱，鼎身汙泥覆蓋，仍能隱約看出其上雕刻著複雜的紋。湊近了看，能夠看到鼎內竟環繞著個青銅“龍頭”。這個龍頭長相各異，能夠明顯地看出是傳說中的“神龍”。
羅林抓著大鼎的兩足，一聲大喝便緩緩將鼎了起來。令他驚訝的是大鼎沒有中那麽沉，數斤的大鼎對於現在的羅林已經不是麽問。
“哐”的一聲，大鼎落地，揚起了一地的塵土。
“乃龍鼎。”葉老撫著大鼎，“而我要帶你修煉的築體法，為‘龍化血大法’。”
“龍化血大法？”羅林露出了“雖然聽不懂你在說麽是好像厲害的樣子”的表。
“無需多問，去拾便行，行甚遠，多備幾雙結實的鞋子。”葉老說著，突然抬起了右手，羅林看到葉老的食上戴著一枚樸素的戒，上麵鑲嵌著一顆滿是雜質的晶石。見這晶石芒一閃，羅林身前的間突然裂開了一口子，從外麵裏望去，可以看到一片灰茫茫的間，這間內已經堆了不少物，還有大片是著的。
羅林瞪大了眼睛盯著前方，然後仿佛到了麽，問：“這……是域石嗎？”
“你認得域石？”葉老露出一絲驚訝。
域石是一種奇的石頭，間罕有。一塊域石的出現，都會引得人瘋狂爭搶，因域石是間之匙。一顆域石，都連著一小片穩定的間，沒有人這些間是否在這個界的某個角落，還是在一個未的界。域石不能分割，一旦破碎，便也找不到域石所連著的間。域石同樣是已堅硬的石頭，尋手段本無法將其毀壞。域石廣泛的用途便是儲物，實力悍的修，哪個不是一身寶貝，寶貝太多，攜帶卻是個麻煩，而域石便是個移動的金庫。
域石的稀有決定了這終究是個奢侈，使聖境能夠擁有域石的也是極少數，也難怪羅林看到葉老拿出域石時的驚訝。
而羅林之所以能夠認得域石，也算是機緣巧合。當時他在破魂族，而破魂族剛好迎來一貴客——飛鷹。
飛鷹族這個種族極為殊。他們是少有的幾個圖騰傳承的種族之一，過感悟祖圖騰定族長人選。個種族而言，飛鷹族不是麽族是一的飛鷹，也就是他們的族長，卻都是實力極為悍之人。不少種族的種族天賦都能使人暫時獸化，獲得遠超於人的力量和一些殊能力，四階以後也可以過戰魂附體達到這種狀態。這種獸化是暫時的，也無法到全全的獸化，是飛鷹卻可以，這也是目前已的唯一一個子，他甚至可以隨切換人形與獸形，似乎人與獸的種族界線在他身上破了。飛鷹在中是絕對的王，禦魂時便能挑戰聖境，而一個聖境的飛鷹，則幾乎是所有的噩夢。
飛鷹族同樣是他們幻魔之地的種族，是這個種族較為封閉，不與外界，外界對它的了也不多。不為何飛鷹親臨破魂族，而羅林也有幸見識了飛鷹的域石，相比之下，飛鷹的域石間足有一棟房屋那麽大，而葉老的域石間則僅有數丈方圓。
葉老羅林將龍鼎抬入域石間，便轉身離去。
羅林同樣離去，不過腦中一蕩著葉老的那句話：“多備幾雙結實的鞋子。”
“難要行？”
現在雖然是陽季，雪季已不是太遠。一到要在冰天雪地裏徒攀山越嶺，羅林就感覺有點頭皮發麻。聯到靈裕成得羅林明日就要隨葉老前去修煉之時那憐憫的眼神，羅林突然覺得自己的前似乎不是明。
是夜。
靈靜珊堅持要替羅林拾行李：“就你那丟三落四的性格，你會拾麽呀！”
其實羅林沒麽好拾的，羅林也靈靜珊執要幫他拾，不過是為了多陪他一會。
“你還會來嗎？”靈靜珊輕聲問。
“說麽傻話，我不來還能去哪？”羅林拍了拍靈靜珊的腦袋，他恍然發覺這個總是跟在他身後的妹妹如已經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你總會離開的吧？到你的家鄉。”靈靜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羅林。
羅林有些不敢視這目，轉過身去。
“可以不去嗎？”
“那裏有讓我必須去的事。”羅林。
“是那裏沒有我啊。”
沉默。
“是因為那支發簪嗎？”靈靜珊又繞到羅林身前。
“麽發簪？”
“你身上不是一帶著一個木盒，裏麵是一支發簪，是誰送你的？”
羅林的臉上露出古怪的神色。來到洛族之前，羅林在冰封森林遇到了小女孩蘇嫣，發簪是蘇嫣送羅林的，也是羅林一到禮物，故而羅林一珍而又重地藏在身邊。不過隨著年齡增長，羅林也明白了有種東叫“定物”，雖然他相當初的小女孩蘇嫣肯定沒有這種法，靈靜珊顯然是誤會了。
羅林看著靈靜珊的眼神就這事肯定是搪塞不過去了，到自己馬上也要離開洛族，便將自己的身以來到極的經曆一一十地說了出來。
他的童年過得不開心，故而來到洛族之後他也未曾與人說起過。且羅林也是有著一點私心，他害怕自己身上的寒毒族人後，會人另眼看待。
靈靜珊靜靜地聽著羅林如何與秦東善相識，又如何在大山中追殺，如何經曆寒毒的爆發，之後又是如何輾轉來到極，如何在瘋狂的獸潮下逃生，不覺間已是淚眼婆娑。
“所以，我必須要將寒毒好，然後到大月去救師父。”羅林。
“可是，你師父的敵人那麽，你一個人怎麽是他們的對手？何況……”
“何況我還是個連氣都沒達到的小修，我連離我師父都還遙遠。”羅林話。
“是靜珊，你嗎，”羅林突然雙手捧住了靈靜珊的小臉，替擦拭著眼角的淚痕，“有些事，該是你的，就要你去。如不去，我一難。”
“哪怕赴湯蹈火，哪怕粉身碎骨？”
“哪怕赴湯蹈火，哪怕粉身碎骨！”
靈靜珊若有所地點了點頭。
羅林未曾過，刻這一番話，卻讓靈靜珊內心的某個法，開始生發芽……
“不過……”羅林又。
“不過麽？”
“我雖然必須去，你不是必須待在極啊，你可以隨我一去大月。”
“的嗎？”靈靜珊的嘴角又揚了起來，卻馬上又垮了下去。
“我不能。”靈靜珊，“我是異族，族長爺爺說過，人族擁有分辨異族的法寶，異族是沒法進人族的城池的。”
“無妨，我們可以不進城，和村人們一起生。琴姨他們都是好的人，不會在麽異族不異族。何況你看起來和我們沒有何區，我不說你不說，誰會呢？”
“那你發誓，一定會帶我走！”
“我發誓。”
靈靜珊這滿地點了點頭。
突然，像是又到了麽，從腰間的小物囊中出一樣事物，羅林定睛一看，竟是一銀白色的耳墜。羅林認得這耳墜，這是他一去破魂族時帶來送給靈靜珊的。雖然過去數年，且耳墜的質原本就不出色，使得這耳墜看上去有些老舊，依舊是靈靜珊平日裏喜歡戴的一對耳墜。
“作甚？”羅林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將它貼身帶著！”靈靜珊感覺麵門有些發燙，低頭說。
“我帶這幹啥，起來。”羅林感到一陣頭大。
“不行！”靈靜珊瞪起大眼睛，氣鼓鼓地盯著羅林。兩人對視了片刻，羅林便敗下陣來。
“行吧行吧。”羅林過耳墜，故從懷中出那個發簪的木盒，就要將耳墜也進去。
靈靜珊立馬露出了殺人的目，仿佛在說：“你敢進去試試？”
“嘿嘿……”羅林尷尬地撓了撓頭，他沒到靈靜珊反應這麽大。
靈靜珊倒也沒計較，是又從物囊中出一個木盒。這木盒小巧精致，比羅林自己用匕首削製的了太多。於是，羅林衣服的內袋中，又多了一木盒。
兩人這麽一鬧，離的悲傷氣氛也少了些，靈靜珊本多逗留一會，實在也沒理由多留。
“靜珊！”羅林突然叫住了準備離去的靈靜珊。
夜微涼，幾縷微弱的月穿過枝葉，在少女白皙的臉上，多了幾分靈氣，又稍顯柔弱。這一刻，如畫卷。
羅林突然有一種走上前抱住的衝動。
“怎麽了？”少女露出疑惑的神色。
“沒麽，照顧好自己。”
“你是啊，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羅林不木訥，他早已看出來，靈靜珊對他的感，似乎不僅僅是兄妹之。
羅林喜歡靈靜珊嗎？他自己也不。他，自己珍惜這份兄妹誼。麵對靈靜珊日漸熾熱的目，羅林變得難以招架。許，自己的離開也是種好事，經曆過時間的沉澱，相見時，彼應該就能定內心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