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女人難為女人
葉滄瀾點頭：“我大概明白了……我試試吧。”
“這種事，隻許成功，不許失敗，一旦暴露身份，戰淩風就會意識到你也是敵人，以戰淩風的心狠手辣程度，很有可能殺了你。”薄暮煙友情提醒道。
葉滄瀾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孔曰成仁，孟曰取義，苟利國家生死以，且因禍福趨比之，戰淩風幹出了此等有損國計民生的事，是可忍，孰不可忍？這件事，我就算殺身成仁，也一定得辦了！”
薄暮煙看著葉滄瀾一臉打雞血的模樣，默默歎了口氣，和陸長歌低語道：“怪不得葉辰受不了他……”
陸長歌一臉大家長模樣：“忍忍，忍忍……都是為了人民！”
戰梟長舒了口氣：“好了，那就這樣安排吧，這樣一來我倒是可以在湘城多待幾天，好坐實葉滄瀾的說法，好好審一審這個慕容雨晴。”
陸長歌道：“啊，對了，小媳婦兒，剛剛戰梟一激動，把整瓶一號毒藥都灌進慕容雨晴肚子裏了，沒有你解毒，估計她三天之後就死了。”
薄暮煙想了想，說道：“戰梟，你介不介意我來審一審慕容雨晴？”
不管出於什麽角度，薄暮煙才是審問慕容雨晴最好的人選。
通常男人審問女人，再怎麽心狠，也還是要保持應有的風度。慕容雨晴又是戰梟的殺母仇人，戰梟在麵對慕容雨晴的時候，心中那麵有萬千情緒起伏，需要克製。
然而薄暮煙就沒這個問題，女人難為女人，最為拿手。再加上一個是毒門之後，一個是神醫關門弟子，兩個人生來就是天敵，鬥起來才能踩準根本。
隻是方才薄暮煙忙著破解慕容雨晴電腦的秘密，加之若是不讓戰梟審一審這慕容雨晴，恐怕他也會意難平，薄暮煙就讓戰梟先打了個前戰。
“當然不介意，萬分期待。”
薄暮煙聽著，笑了笑，說道：“好。”便直接往書房而去。
薄暮煙的那一轉身，看得葉滄瀾有些毛骨悚然，雖然僅僅是一個動作，卻散發著壓迫感極強的威壓。
薄暮煙打開房門，慕容雨晴抬起頭來，四目相對，慕容雨晴立刻紅了眼睛。
“怎麽……怎麽是你！又是你！你……你到底是什麽人？”
薄暮煙一臉冷淡，坐到了慕容雨晴對麵：“不是和你說過嗎？華夏中醫大學的大一學生。”
“不……不可能！你，你怎麽可能解得了我的毒。”
“你那幾號毒藥，都實在沒什麽意思，看上去設計精巧，配方複雜，實際上卻都是繡花枕頭。1號毒藥，藥方的比例都控製得不錯，隻可惜，臨川一味用的不對，如果換成叢曲會好很多。”
“那2號毒藥呢，配方倒是沒什麽問題，比例不太好，隻要對調何苓和草芙的劑量，就可以極大的節省成本，還可以減少副總用。最關鍵的是，你隻要再加入一味無花，整副藥就可以做到無毒隻成癮，不對人體造成傷害。”
“3號毒藥，是你所有毒藥研發中最失敗的。造價太高，毒發周期太長，下毒的方式受限製也很多，不管從什麽角度來看，這3號毒藥都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4號毒藥嘛，倒是進步了一點，不過……”
薄暮煙突然頓住，戛然而止，玩起了手機。
慕容雨晴頓時如鯁在喉：“你！你倒是往下說啊，你怎麽不往下說了！”
“噢，”薄暮煙一臉剛睡醒的模樣，“你那4號毒藥，做的太平平無奇了，我連你藥方都忘了，不予評價。”
慕容雨晴立刻急了，當即就報出了4號毒藥所有的藥草和配比。
薄暮煙仔細聽完之後，悠悠點了點頭：“噢，就這啊？怪不得我沒記住。”
“那你說，到底是什麽問題？”
薄暮煙突然一笑：“我不想說了。”
“你！你怎麽這樣！”慕容雨晴急得直跺腳。
“我怎麽不能這樣？想法在我腦子裏，我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你還能逼我不成？”
“你是不是故意的，激將我！”
“我是啊。不過你也確實很好激將，躲在深山老林裏那麽多年，研究出來的成果卻不倫不類，完全沒有當年慕容家的風采。慕容家這手藝是斷層了吧？怎麽到了你這一代如此不濟。”
“不許你侮辱我慕容家！”
薄暮煙哈哈大笑：“慕容家都混到了今天這個地步，還要我侮辱嗎？都去做了戰家的走狗，恬不知恥地賺起了黑心錢。真是可惜了慕容家世代的風骨，你說你爹爹娘娘爺爺奶奶太爺爺太奶奶知道了你幹出了這種事，會不會氣得在墳裏把周圍的草木都毒死了？”
此時此刻，陸長歌、葉滄瀾、戰梟三個人齊齊蹲在客廳，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機，在看薄暮煙審問慕容雨晴的現場實況轉播。
葉滄瀾看薄暮煙這副伶牙俐齒的樣子，歎為觀止：“這……薄小姐的罵街水平，真是一流啊……”
陸長歌一臉驕傲：“那是，我小媳婦兒天下無雙！”
在書房內，慕容雨晴又氣又痛。
戰梟灌下的1號毒藥此刻已經起了藥效，慕容雨晴隻覺得全身脹痛，四肢的血液都在往五髒六腑回流，頓時手腳冰涼，目光虛浮，臉色蒼白，冷汗涔涔。
戰梟見到慕容雨晴這副模樣，一下就想到了自己去世的母親，紅了紅眼眶。
薄暮煙勾了勾嘴角，輕笑道：“這毒，你自己能解嗎？”
“我配的毒，無藥可解！”慕容雨晴說得一臉狠絕和霸氣。
對於慕容雨晴這種毒癡而言，就算為了毒而死，都不會感到後悔，但是若知道自己的毒術不濟，為祖上蒙羞，便生不如死。
“是嗎？所以你配毒藥，都不嚐試解毒的？”
慕容雨晴冷笑：“那是自然，我承認，你剛剛說的有道理，不過，盡管我的毒不是盡善盡美，也夠了。”
“噢，是嘛？”薄暮煙站起身來，出了書房的門，輕聲道，“長歌，你進來。”
“來嘞！小媳婦兒！”陸長歌笑得一臉狗腿，立刻跑到了薄暮煙跟前。
薄暮煙把陸長歌拉近了書房，一下摘掉了貼在陸長歌臉上的假真皮麵具。
慕容雨晴見到陸長歌，頓時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這……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陸長歌勾了勾嘴角，眼中既有邪魅，又有陰狠：“怎麽？你覺得就憑你這點雕蟲小技，想毒死我？”
陸長歌一邊說，一邊向前走去，朝慕容雨晴步步緊逼，一直走到了慕容雨晴跟前。
他彎下腰來，把臉湊到了慕容雨晴臉前，充滿了壓迫感。
“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就憑你，還害不死小爺我。”
“你……你不是死了嗎？”
薄暮煙道：“給陸雪芳下毒的人，也是你吧？”
“別往我身上潑髒水，陸雪芳那是紅斑狼瘡。”
“哦？是嘛？若是那樣，那我醫術還真是不錯，連紅斑狼瘡都能治得了。”
“不可能！不可能！這不可能……”
薄暮煙勾了勾嘴角，突然從腰間抽出一根銀針，紮在了慕容雨晴身上，慕容雨晴當即昏了過去。
這倒是出乎了陸長歌的意料：“小媳婦兒，你要幹嘛？直接殺了她？這不劃算吧。”
薄暮煙翻了個白眼：“殺什麽殺，法製社會懂不懂。給她鬆綁，把她抬到房間裏，平放。”
“你要給她解毒？”
“嗯。”薄暮煙平靜地點了點頭。
對於一個癡迷毒術的人而言，再沒有什麽比精心設計的毒被人解開來得更讓人痛苦的了。
而這種粉碎性的打擊，再沒什麽比發生在毒師本身身上更讓人打擊了。
薄暮煙不認為慕容雨晴是一個喪心病狂，嗜血爭利的人，她漠視生命，為毒癡狂，都是源於她對毒的狂熱。
一旦這個點被擊潰，慕容雨晴便會變得不堪一擊。
“小媳婦兒……我知道，你每次給人治療，都會很累。這個1號毒，會不會很難解，很耗你的精力？”
陸長歌說這話的時候，戰梟明顯有意往這看了看。
薄暮煙頓了頓，如實說道：“坦白說……1號毒藥是慕容雨晴最早研發的毒藥，從設計上來說，有很多缺陷，很欠火候，想要解毒，並不難……”
戰梟聽了這話，低頭苦笑。
隻恨當時沒能及時發現母親是中了毒而非生了病，隻恨當時沒有找到薄暮煙這樣的名醫。
陸長歌嫌棄地把慕容雨晴扛到了一間空房，平放在了床上。
“小媳婦兒，大概要多久，我算時間給你叫東西吃。”
“一個小時。”
“好。”
說罷，薄暮煙便進了房間，陸長歌輕輕關上門，回到客廳。
這時，陸長歌的電話響了起來，是葉辰。
陸長歌看了一眼葉滄瀾，接通了電話。
“喂。”
“你那怎麽樣？順利嗎？”
“還可以，有進展，而且……我們這很熱鬧。”
“熱鬧？戰梟那麽一個悶葫蘆，冷得要死，怎麽熱鬧？”
“你哥也來了。”
“我哥？”葉辰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葉滄瀾。”
葉辰立刻皺起了眉頭：“他也在苗鄉？”
“嗯，跟我們一起進的山，現在還在一塊兒呢。”
“他跑去湊什麽熱鬧？跟他有什麽關係？”
陸長歌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吧，你哥俠肝義膽，覺得戰氏的這些保健品有問題，自己已經做了好幾輪成分檢查了，但一時間查不出什麽。他的暗線查到這件事和苗鄉春山有關係，所以他就自己來實地考察了。”
葉辰微微驚訝：“他還有這個本事？”
“是啊，人太正義了吧，看不得戰家這樣禍禍消費者。”
“噢……”葉辰頓了頓，“說正經的，你們什麽時候回來？”
“就這幾天吧。我們有個新計劃，需要你配合，不過也不用太配合，本色出演就行。”
“你又想幹嘛？”
“你哥要搞無間道，去戰淩風那當間諜，到時候麻煩你們搞一場兄弟關係破裂的公演，無比震動整個京城。”
“好說，不就是跟他吵架嗎。不過就他，還無間道？能行嗎？”
陸長歌瞟了一眼正坐在客廳打手機遊戲的葉滄瀾，隻覺得好笑。
他明明知道這通電話是葉辰打的，非要裝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
“能行吧，都這麽大歲數了，這還不能屈不能伸，這不能吧。”
“成，那你們回來跟我說，我看怎麽弄。”
“你那邊怎麽樣？”
“放心，我眼光可能沒你準，不過人脈比你多，消息套得夠，現在投了幾個都賺得不錯，蒸蒸日上。”
“成，那你好好整，這可是我們的幹糧，別給斷糧了。”
“好說，出問題我自己給你貼。”
陸長歌掛下了電話，坐回了客廳沙發。
葉滄瀾一副很想知道兩人聊了什麽，又不好意思開口的模樣，悶聲打遊戲。
陸長歌見狀，便故意什麽也不說，也打起了遊戲。
半小時後，葉滄瀾終於憋不住了。
“說什麽了？”
“哈？”陸長歌一臉茫然。
“剛那電話，葉辰打給你的？”
“啊？嗯。”
“說什麽了？”
“我剛打的時候，你不也在旁邊聽著嘛。”
“我沒有，我……我沒聽到。”
“那你怎麽知道是葉辰打的？”
“我猜的。”
陸長歌嘖嘖搖頭：“我的葉公子啊，你戲這麽差，還要去當間諜，我真是為你的安危擔憂啊，你這得練練啊。”
葉滄瀾搖了搖頭：“算了，反正也說不了什麽好話。”說著，又低頭打遊戲了。
陸長歌也不搭理葉滄瀾，打電話給了酒店前台，為薄暮煙點了許多吃的。
十五分鍾後，薄暮煙施針結束，打開了房門。
陸長歌立馬到位：“小媳婦兒，怎麽樣？這次累不累？”
“還好。”
“快出來吃東西，我都叫好了。”
葉滄瀾瞅了一眼房間，慕容雨晴還平靜地躺在床上。
“慕容雨晴那？不用處理嘛？就這麽放著，醒過來不會跑嗎？”
“三個小時內，她醒不來。我們先吃飯，吃完飯後再來處理她。”
對於自己的醫術，薄暮煙向來很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