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人間美味(2)
夜華眸掃了她一眼,眼中精光微閃,卻任是瞎子也能夠看到她眼中的那一抹笑意。
“我怕我吃了之後,你便沒得吃了。”頓了頓之後,複又道:
“莫非你吃飽了?若是如此,我便勉為其難…”邊說邊邊將筷子伸到那雞的大腿上,本欲將雞全部夾過來,說時遲那時快,納蘭嫣然直接放棄用筷子,而是用手將裝雞肉的盆拿了過來。
“切,有你這樣請人吃飯這麽小氣的人麽?既然請了,就該大方一些…”夜也懶得理她,直接將盤子一股老端到了自己的麵前。
納蘭嫣然可謂是氣得夠嗆,又不能多說什麽,畢竟待會出銀子的人,是他,而並非她。
夜一派悠閑,方將盤子端到自己的麵前,便抬眼看向她。納蘭嫣然狠狠瞪了他一眼,把頭轉向另一邊。
嘴邊傳來一絲涼意,猛然回頭之時,隻見夜剛收回自己的手指。本能伸手往自己的嘴角上摸了一下,夜淡淡的聲音傳來。
“也不知道是怎麽吃的,全吃在嘴巴邊上了,嗬嗬…”掏出手帕,將手指擦了一下,複又放了進去。
納蘭嫣然的臉唰的紅了,而同時又特覺得沒有麵子,瞪向夜時,他根本就沒有看她,而是低頭專注了給那盤雞剔骨頭。
他動作十分嫻熟,看得出來,該是經常來這裏,想起剛才她吃相那麽難看,又吃的那般狼吞虎咽的,想必悉數被他看在了眼裏。
牙齒磨了幾下,卻是無奈,打不過他,又不能在他的地盤太過放肆,畢竟這裏人生地不熟的,也唯有與他熟一些,並要靠他收留。
看著對麵的夜一個大老爺們,如此認真的為雞肉剔骨頭,頓時覺得他更像個大姑娘。
“噗…”心中難免有些惡搞,把夜想象成那種塗滿了胭脂水粉,穿著羅裙,手中拿著一塊絲絹,嬌媚喊著‘客官,快來嘛!’
剛將一個雞的骨頭剔去,就見納蘭嫣然望著他不懷好意的在笑,心中自是明白,這小妮子在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家店,我經常過來,還跟這家店的老板很熟。”夜像是在自說自話,又像是在納蘭嫣然講。
她正自氣頭上,對於他的話,自然就沒有上心,歪著頭又看向另一邊。好在夜也不生氣,以往的冰冷勁倒是不見了,眼角眉梢總是有股淡淡的笑意,看來他今日心情該是頗好。
“所以啊,即便這裏的東西十分好吃,吃多了亦是有些膩了。你不是餓了麽?趕緊把這份也吃了,免得冷了就不好吃了。”
說罷,將手中的盤子推到了納蘭嫣然的麵前,她回頭,一臉的不可置信。
“啊?你說什麽?”
“你不吃?”夜也是一臉驚訝,伸手就準備將那盤子雞拿過來,納蘭嫣然正吃得勁頭上,又哪裏會讓他真從她眼前拿開?
反正在他麵前,她早就沒有什麽形象了,拿過盤子,便大吃起來。
兩隻雞下肚,總算是有了些許飽意,而夜,除了剛開始吃了一些雞肉之後,剩下的時間就是看著納蘭嫣然在吃雞,而後自己在一旁喝茶。
吃飽喝足之後,夜帶納蘭嫣然出了小店,此時日頭正是掛在正中央,別提有多厲害。
夜不動聲色的也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來一把傘,打在納蘭嫣然頭頂上。
“嘿,你怎麽帶了傘?”
“嗯,這地方經常下雨,帶把傘可以防身。”都說帶武器防身,卻從沒有聽說過帶傘還能夠如此。
納蘭嫣然笑了笑,吃飽之後,精神自然就特別的好,東看看西瞧瞧,想起今日的事情。
“你今天帶我出來,不會就是吃吃這裏的雞吧,雖然雞確實不錯。”
夜一直站在她身旁,斜睨了她一眼:
“不是,待會再帶你去個地方,放鬆放鬆一下。”
平時這個夜不大喜歡說話,也沒看見他去哪兒玩過,今天倒是西北風轉東南風了,他竟然主動帶她玩,還有那麽多話說,最主要的是,冷清的一個人,竟然也會笑。
不過她現在倒是十分好奇,夜這種冰塊會帶她去何處玩?也好,憋了那麽多天,今天好不容易出來放鬆一下,就暫時拋開那些,好好玩一次。
午後正是一天中最炎熱的時候,街邊的商販許多都已經收攤回家避暑,而街上的行人也是行色匆匆,走得極快。
頭頂的太陽,十分炙熱,就算現在夜打了一把傘,還是熱得夠嗆,納蘭嫣然額跡上冒出細密的汗珠,忍不住伸手去擦。
一旁的柳樹都被這烈日烘烤的樹葉悉數卷了起來,藏在濃密葉蔭裏的鳴蟬聲嘶力竭。
腳下的街道,也因為這太陽的烘烤,地麵溫度直線上升,人走在上麵,隻覺熱氣騰地升了上來,透過鞋子,直逼人的身體。
走了大約有一盞茶的功夫,納蘭嫣然在這一段時間裏,在心裏思襯著,夜該是帶她去哪裏。
不會是什麽江上泛舟吧,轉念一想,這天氣如此熱,大夥都躲在家中歇涼,誰還會頂著這偌大的日頭跑去泛舟?
這一想法,當即就被她給打消了,夜冷是冷了點,但絕非文人墨客,也就不會有那種騷情逸致了。
如今這種天氣,除了去茶樓喝喝涼茶,委實想不出還有什麽好的地方可去。當然除了茶樓,還有一處地方,倒是可以去,那裏一年四季生意都頗好,而且夏季去,更是賞心悅目,隻是她一介女流之輩,若是跟著他去青樓,是否有些不妥?
思前想後,搜腸刮肚了,想了頗久,抬頭之時,正遇上夜一臉探究的望著她,她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莫非我臉上有東西?”
“沒有!”夜實話實說,搖了搖頭。
“那為何你如此看我?還盯著看?”
“我隻是在想,一路走來,你一個人低著腦袋,神思恍惚,一會點頭,一會搖頭,倒是怎麽了?”
夜皺了皺眉,這種情況其實隻有兩種,一種是她得了神經病,而第二種就是,她中邪了,而誠然這兩種情況,都是十分不妙的。
“啊?我有麽?”納蘭嫣然有些心虛,但還是故作一臉的驚訝狀。夜斜睨著她,表情十分惋惜,輕輕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