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重拾恩愛(7)
“皇上既然如此說,哀家也就不拐彎抹角了,聽聞近日皇上夜夜宿於永春宮?”
原本還一臉微笑的楚奕在聽聞此話之後,臉上稍微變得有些僵硬,眼中閃現著不悅。他自然明白皇太後話中之意,無外乎在這後宮中,不能獨寵誰,必須一視同仁,雨露均沾,雲雲。
“近日南方水災,最近還伴隨有各種瘟疫,北方又是旱情,連日來,更是讓百姓的飲水都已成為了一個問題。朕多日沒有翻侍寢的牌子而已,倒不知道是哪個喜歡嚼舌根子的奴才,在母後麵前說這些話,朕若是查到了,定讓他好看!”
楚奕擺明了一臉的不悅,皇太後自然會察言觀色,她是楚奕母親不假,但是楚奕還是一國之君,自然不能當麵斥責他。
皇太後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不過好在她是一路經曆了風風雨雨而來,故在半刻的不適後,便恢複了平靜。
“皇上無需動怒,是哀家這老太太操心太多而已,皇上若是要怪罪,便治哀家的罪吧!”
皇太後雖然看似一臉平靜,可眼中卻已顯不悅,語氣更是如此。楚奕見此,不由忙回道:
“母後誤會了,兒臣不是這個意思,兒臣不過是…”
“不過是如何?覺得哀家管事兒太多了是麽?”皇太後一時不順,接口而來,掃了楚奕一眼。
發覺自己也太過衝動,楚奕是她兒子不假,但是畢竟是一國之君,她自然不能如此拂了他的臉麵,不然以後,如何在奴才們麵前示威?
“皇上,哀家會如此說話,隻是因為關心你,你可明白哀家的苦心?”
楚奕見皇太後語氣軟了下來,雖然心中仍舊有些不悅,但畢竟是他的母親,他自然不能如此不孝,勉強扯了下嘴角,算作是笑了笑。
“兒臣明白。”
想到今日來此地的目的,他不敢再怠慢,不由接著道:
“母後,兒臣有一事,還想請求您成全。”
既然楚奕作為皇上都低頭了,她皇太後自然不會笨到,還跟他生悶氣,微笑浮於嘴角,一派慈祥。
“皇上有何事便直說吧,別說什麽求不求的。”
“那兒臣便直說了,善妃從前被兒臣貶入永巷,想到沃兒年紀尚小,怕無人照顧,故讓他去了麗妃那兒。如今善妃已經回來,而麗妃又將臨盆,實有不便。善妃畢竟是沃兒的親身骨肉,日夜思念沃兒,茶飯不思,兒臣思襯著,還是將沃兒接回永春宮,讓善妃自己親自撫養吧,畢竟她是沃兒親娘。”
楚奕說的極為誠懇,皇太後原本溫和的笑意卻在此時慢慢褪卻,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皇上既是已經做了決定了,又何須再跟哀家提及?”
楚奕自然看出了皇太後的不悅,不過他仍舊麵色平靜,啟唇道:
“兒臣並未決定,現下是在跟母後商量而已。”
“商量?那如果哀家不同意,皇上是否就不會把哀家的皇孫從麗妃那送回永春宮了?”皇太後語氣帶著明顯的氣勢,楚奕也不知道這老太太竟然會突然如此,一時發愣,沒能接上話。
“善妃是怎樣進入的永巷,別人不知,莫非你自己不知道?如今她恢複封號,哀家睜一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可現在你竟然讓哀家的小皇孫回到那個女人身邊,有那樣的母親,你讓哀家的皇孫以後如何抬頭做人?說他的娘親是前燕國燕帝的後妃,後經輾轉到了咱們楚國,是麽?如此不忠不義,朝三暮四,不懂得羞恥為何物的女人,休想當哀家皇孫的娘親!”
皇太後雙目閃發淩厲之光,先前的和藹之色統統消失不見,語氣更是不容半點商量的餘地。
而她最後的一句話,很顯然是刺激了楚奕,楚奕的臉色也往下一拉,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母後,別的人,兒臣不敢保證,但是善妃,兒臣可以保證,她對兒子的情意絕對是真實的,況,她嫁給兒子之前,亦是完璧之身,這一點毋庸質疑。至於母後先前所說,兒臣隻想說,每個人都無權決定自己的出生,而每個兒女,亦不能嫌棄自己的父母,即便出生再有多卑賤,他都必須承認,他們是他的父母!今日之事,兒臣希望母後三思,兒臣還有些政事,就不耽誤母後休息了,兒臣告退!”
楚奕冷冷講出這一句之後,根本不等皇太後再說什麽,直接轉身離開,皇太後張了張嘴,總歸隻看到了楚奕轉過身的背影。
她坐在椅子上,神色也黯了下去,兀自靜坐了許久,紅梅上前喚了她幾聲方回過神來。
“何事?”
“稟太後,仲美人求見。”皇太後在聽見這一句話之後,先前的神色瞬間一掃而光,她又恢複到了往日的慈祥,低聲道:
“傳!”
這月月末,屋外仍舊大雨傾盆而下,鋪天蓋地的大雨,似要把整個大地都灌入洪水之中衝走一般,以洗淨滿世的鉛華,洗淨那些汙濁。
璃華宮中,一幹宮人忙得不可開交,各人臉上神色凝重,太醫、醫女更是站了滿滿一屋,麗妃正麵躺在床上,大汗淋漓,臉色蒼白,嘴中時不時一聲尖叫。
“啊!啊!好痛…”
一旁的醫女望著麗妃的下體,那裏正有一個新生的嬰兒慢慢出來,來到這個世界上,隻是此時,猶隻見得那嬰兒的一撮胎毛而已。
“娘娘用力,再用力,快出來了,隻要再憋一口氣,就會出來了。”醫女神色緊張,語氣更是如此,但是又透著雀躍,因為畢竟這皇宮中,又會新添一位主子,這個世界上又會新添一位小生命。
麗妃卯足了勁,一隻手死死扣住一旁的床沿,早就已經被汗水覆滿,她不由又使了一把力氣,大聲吼了一聲。
“啊!”醫女看著那一撮胎毛,似乎又往外出了一點,本欲再說些鼓勵的話,卻發覺麗妃麵色蒼白,似乎昏睡了過去。
這生孩子,是最忌諱如此的,心中擔憂,不免有些手忙腳亂,而與此同時,麗妃的下體,正源源不斷的往外冒著殷紅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