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當棋子還是側妃（1）
不再說話，任由楚燁抱著，她發現，楚燁並非一個人來，就在不遠處，還停了一輛馬車。
楚燁把納蘭嫣然抱到馬車上，而後一旁的青竹忙把門簾掀開，楚燁抱著納蘭嫣然直接走了進去。
進到馬車裏，把納蘭嫣然放到軟榻上，他坐於一旁，早已經恢複當初淡然的神色。他靠向車壁，微閉了眼睛，似在閉目養神。
納蘭嫣然見此，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得靜靜坐在軟榻上。馬車中十分安靜，靜到可以聽見各自的呼吸，以及心跳聲。
而車外馬車軲轆聲，以及趕車的吆喝聲，亦是聲聲入耳。
“你要單獨行動，本王是不會同意的！”良久後，久到納蘭嫣然都以為自己快要睡著時，楚燁突然開口，並且講了這句話。
“為什麽？”
納蘭嫣然一時詫然，不由脫口而出，本是微眯雙眸的楚燁在此時忽然幽幽睜眼，黑色的雙眸，深邃有如一口深潭。
“你別忘了，你是本王的棋子，即便你身份敗露，你貴為後妃，但是本王說過，若是本王不棄子，你永遠都是本王的！”
楚燁的神色比之剛才要嚴厲不少，一雙眸子，緊緊盯著納蘭嫣然，似能洞悉納蘭嫣然心中所想。
而納蘭嫣然心中也是一咯噔，她怎麽就忘記了，她與楚燁最早的約定？隻是，事情過了這麽久，她的身份一早就敗露，而她也曾輝煌一時，德蒙聖寵不假，此時卻是亡國妃，自身難保，她何德何能，還能再擔當此任？
她原本以為，楚燁早已經放棄了她這顆棋子，也以為他早已經忘記了當初的約定。
她做她的善妃，他安分的做他的景王，可是此時，他突然道出，卻讓原本忘記的事情，再次浮現。
從前，她隻是一個想保住性命，平安度過晚年，並無多少野心，也並無真情的女人。
故，楚燁要她幹嘛，怎麽做她都無可厚非，如今，她心係楚奕，是萬萬不能再做出任何有害於楚奕的事情了，她不能亦不願。
“王爺，你難道忘了，當日把解藥給了我，還說今後…”
“是，本王是說了，但是本王現在反悔了！”楚燁未等她把話說完，當場便截斷了納蘭嫣然的話。
“而且，以現在的形式，處境，本王必須反悔！”楚燁並未有半分笑意，看樣子，他出爾反爾，並非是再開玩笑。
以從前對楚燁的了解，納蘭嫣然深知楚燁不該是這樣一種說話不算數的人，他會如此，實在是太過反常。
望著眼前的楚燁，他長得確實挺英俊，雖不及楚奕來的俊秀，但是他卻多了一分男人的剛毅。
隻是，如此一張帥氣的臉，竟然是個如此出爾反爾的人，她心中不由覺得有些窩火。
“嗬嗬，王爺乃是一等親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我不過是一個戴罪潛逃的罪妃而已，王爺要如何，我自然無可厚非！”
納蘭嫣然看似是在隨意的說著那番話，可眼底的無奈，卻毫無保留的顯露出來，即便她不想，卻也不能左右自己的心。
是啊，她原以為，從燕國出來，來到楚國，深得楚奕寵愛，可以說如魚得水，又有楚沃那樣的一位乖巧的兒子。
可以說那些黴運似乎真的已經離她遠去，隻是哪裏知道，那些不過是上天給她初嚐的一點甜頭而已，目的隻是讓她更加痛苦。
她從不認命，可是事到如今，兜兜轉轉這麽久，她仍是如從前一般，記得後母說過，她就是個下賤的女人生的孩子，所以，她的出生注定就是一個悲劇。
而從出生到現在，也正應征了後母的那句話，她事事不順，嫁給德聖帝，燕國被楚國滅亡。
嫁給聖明帝楚奕，雖然許多事情並不是她所為，但是卻與她有著絲絲縷縷的關聯。
無論在哪，隻要有她，總是會帶來黴運，她確實不祥。而誰和她親近，亦會因此而帶來黴運。
那日的暗殺，也是因為她吧，若不是楚燁身手敏捷，武功高強，怕不止是她有事，連楚燁也…
她心中百轉千回，痛已然不能說明她此時的心境，卻沒有發現，楚燁一直在一旁靜靜的望著她，她臉上的神色，毫無保留，全數落入了他的眼底。
他重新閉了眼睛，馬車中再次安靜下來，納蘭嫣然望著坐在馬車中的楚燁，微黯的光，使得楚燁在此時看上去，由顯得孤單、落寞。
雖閉了眼，卻不能掩飾他近日來操勞所至而深陷的眼窩。以及長長睫毛下，那微黑的黑眼圈。
有時候，納蘭嫣然看到楚燁，也會在心中思量著，其實她與楚燁多少有些相似之處。
隻是他偽裝的很好，一直冷冷冰冰，把所有的快樂或者不快統統收起，而她，不過是沒有他隱藏的那般深罷了。
光線漸暗，困意襲來，迷迷糊糊中，她倚在軟榻上，竟然也睡了過去，再次醒來，是被一陣喧嘩聲弄醒。
她猛然驚醒，從軟榻上坐起，此時天際已然高掛了一輪圓月，銀色的月光，普照大地，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到了晚上。
而那喧嘩聲，正是車外發出，納蘭嫣然掀開窗簾，隨意一瞟，但見許多士兵手中拿著一副畫，正在對著每個人看著。
“車上何人，下車接受檢查！”當他們的馬車走到城門口時，也被截了下來。納蘭嫣然有些疑惑，望向楚燁，楚燁睜開了眼睛，此時正望向她這裏。
她心中一怔，即便是在這樣的夜裏，即便是燈光全無，楚燁的一雙眼睛，似能透破這種黑暗，透著光芒。
“大膽，景王的馬車你也敢攔，你是有幾個腦袋想砍？”
此時本在馬車外趕車的青竹一聲大喝，而楚燁仍舊那麽斜靠著坐著，沒有半點動靜，一切好像皆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神色淡淡，一條修長的腿，伸直放著，而另一條，卻微曲著。
恬淡、慵懶，通過窗外微弱的月光灑落在楚燁的身上，竟然會讓納蘭嫣然有如此錯覺。
他的側目俊美無雙，月光灑落下來，一半清明，一半卻因光線照不到，而陷入了陰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