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1
禦花園後院涼亭中,楚奕位居正中,他的右手邊乃是皇太後,然後向下依次為淑貴妃、朝華夫人、善妃以及後宮各位嬪妃,按位分依次而坐。
而坐在皇太後下手的乃是景王楚燁,楚奕今日心情該是不錯,皇太後也是一臉的微笑。
“上天真是庇佑我楚國,先前雖然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是很快就有更加令人高興的喜事蓋過。如今朝華夫人與善妃兩位皆懷有身孕,再過幾月之後,哀家就又有兩位皇孫降臨人世,哀家眼見著實在是打心裏的高興!哀家近日去了一趟普國寺,為祈求楚國國運昌盛,國泰民安,皇上龍體安康,以及朝華夫人與善妃腹中胎兒能夠健康成長!”
楚奕聞言,不由道:
“我楚國能夠如此繁榮昌盛,也多虧了母後長日裏誦經念佛,為保我楚國萬裏河山,百姓安居樂業,讓母後您老人家辛勞了!”
皇太後聞言和藹之笑溢於言表,她回眸望了楚奕一眼,繼而道:
“哀家年事已高,別的事情已然做不動了,求佛念經,好在還做得動,也就不浪費了。哀家近日還在普國寺求了兩道靈符給朝華夫人和善妃,以保兩位腹中胎兒能夠順利產下,為皇上開枝散葉,為我楚國皇室延續血脈!”
說罷皇太後身邊的貼身宮婢紅梅端著一個盤子,裏麵正放著兩個紅色繡著金絲線的錦囊。
朝華夫人與善妃聞言,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向太後行了一禮,並且齊聲道:
“臣妾多謝皇太後賞賜!”
皇太後的靈符放在錦囊中,紅梅送到兩位手中時,兩位皆向是捧了珍寶一般,一副欣喜加珍重之色。
“自家人無需多禮,都坐吧!”
“謝太後!”
皇太後說完之後,各種嬪妃都免不了要恭喜一番,雖然這種奉承的笑臉背後,或多或少摻雜著一些不是出自真心的祝福。
而一向以溫柔微笑示人的朝華夫人早已經把她的那些邪惡心思深埋心底,和善微笑著一一向眾位祝福的嬪妃道謝。
“景王,這皇上又為哀家新添了兩位皇孫,你倒是何時為哀家續弦一位景王妃,也為哀家新添一位皇孫呢?”
眾人的視線自然因為皇太後的一句話,而統統挪向了一旁一直未有說話的景王楚燁。
楚燁一直安靜的喝著茶,在聽聞皇太後一席話後,深知皇太後所指之意,如今矛頭已經由朝華夫人和善妃指向了他。
他是一向處變不驚,神情淡淡,隻是放下手中茶盞,竟而回道:
“兒臣如今年紀尚輕,應以保護楚國安危,安定邊疆霍亂為重,至於兒女情長,兒臣暫且擱放一邊!”
“話雖如此說不假,可是景王早已經過了婚娶的年齡,皇上在你這年紀時,早已經有了皇子。”
皇太後說到這裏頓了頓,瞟見楚燁神色淡淡,也未有接話,不由接著道:
“哀家深知景王你情深意重,對於已故的景王妃很是掛念,但是人死亦不能複生,景王作為皇室成員,自然應當以為皇家開枝散葉為己任,哀家希望景王能夠早日摒棄那些,並且及早認知自己所處的位置!”
“兒臣謹遵母後懿旨!”楚燁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由這番說了一句。
“母後,其實兒臣在沂遠時,已經打算把寧懾的二女兒許配給景王為景王妃,一直未有下旨,隻是因為還未找到合適的機會向母後稟明,如今既然母後先提起,兒臣想問問母後的意思,這位寧懾的二女兒許配給景王,您看如何?”
一旁的楚奕不由如此問道,皇太後一聽,略微思索了一下,而後笑得越發歡喜,老太太樂嗬嗬的說道:
“難得皇上在百忙之中還能如此為景王著想,這位寧二小姐,無論是家世還是人品,以及相貌,都乃是上品,嫁給景王續弦確實不錯。哀家甚是滿意,如此一切就有勞皇上了!”
“若是母後無異議,那朕明日上朝之時,便當場宣布此事。”
“好好好,此事就按皇上的意思辦吧!”
納蘭嫣然此時心中莫名的不知道是什麽感覺,抬眸之間,正好看到對麵的景王,隻是景王此時正垂著眉眼,看不清眼中到底是何神色。
不過一想神情淡漠的景王,又怎會隨意讓人看出喜怒哀樂?正欲收回目光之時,景王抬眸,卻正好瞟向她這邊。
無助、無奈以及淡淡的憂傷竟然從景王的眼中顯露出來,雖然隻是瞬間的一瞟,還是讓她看到了那種複雜的神色,從他眼中閃現。
心似被人狠狠一揪,她不由把手縮進廣袖之中,緊緊握住。猶記得景王那日在沂遠之時,所彈奏的那一曲。
曲音透著一股子莫名的憂傷與哀涼,顯示著無奈與被迫,但那種濃濃的思念與感懷卻也掩飾不住的從指尖滑落,然後再由樂曲慢慢溢出。
可想而知,景王對於已經去世的景王妃該是如何的深愛,景王妃的離世,對於他而言,又是如何重的打擊。
她不知道接下來,大夥還說了些什麽,她隻是胸悶的厲害,她有些恍惚的看著景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然後躬身說了些什麽。
可是景王說了什麽?她沒有聽到,她隻覺得,景王的背影又比從前清瘦了許多。她猶記得第一次見景王的時候,乃是在燕國皇宮。
那時候,是在她的寢宮之中,她差點被他的下屬給淩辱了,那時候,就是景王的出現,她才不至於失身。
那時候的景王,英武偉岸,全身透著一股子的殺氣與冷冽,但是盡管如此,她仍是覺得,他不是壞人,他隻是一位會把自己的感情隱藏心底的偽裝高手而已。
所以,她仍是拚死一搏,認定了景王不會對她如何,而她賭贏了,也拚對了景王確實如此。
如今不過短短半年的時間而已,景王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般,那種冷冽的感覺仍然在,可那種孤寂與憂傷,亦是源源不斷的從他的身體周圍顯示出來,亦或是一直纏繞在他的周身。
景王為何會變得如此?
“娘娘,夜深了,您如今有孕在身,還是早些休息吧!”
她的思緒被一旁的綠水打斷了,她恍然回過神來,有些迷蒙的雙眼就這麽靜靜的望著綠水。
“娘娘?娘娘?”
“嗯?本宮知道了!”
綠水狐疑望了她一眼,伸手把她扶了起來,往床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