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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火天大有,玄門修命(14)

  姚少司雖不是先天之子,卻是親侄兒,在陶魂御道門下聲威僅次於其父與姚闋。戎胥牟前些時日還在葯坊見過姚闋,他倒是一副嘻嘻笑模樣,沒想到幾日後便與他這位堂兄衝突起來。

  象他們這等先天血脈,在崑崙不足十人,卻好比子姓王族之於殷商,地位尊崇。

  《無音無色五孕心經》中有所闡述,五氣朝元之中,腎水固精,在精定之前,男子元陽與女子元陰不可污合,不可虧失,否則腎水之氣不足不純,五氣難融,真元難孕,先天難入。

  就如熊麗,該是鬻(yu)熊仙守腎水之氣煉成后所生,而熊狂算算年歲,怕是熊麗還未足二十,未能煉腎固精前,早失元陽,因此修為雖高,潛力卻不大,才會早早被派駐山外,輔佐一方國。

  另一方面,象熊麗、姚闋、誇娥兄弟這等先天之子稀少,全因精固之後,子嗣艱難,所以先天之子很是受寵,旁人輕易不敢開罪。

  霄妘之母岐氏石姬也在其列,早早與妘姓鄶(gui)氏的一位師兄結為道侶,只是聽說兩人二十年前雙雙死於山外,才有了鄶霄妘從小跟著扁鵲仙守住在岐山。即使回了山,也少有人以鄶氏相稱,生怕引動她的傷心。

  呂望一張苦臉,希冀地望著戎胥牟,施施然擠開堵門的陶魂一眾,走到近前。

  姚少司轉頭看到他時,眼角猛然一挑,喜上眉梢,「原來是天尊殿里大出風頭的嬴封師弟啊,你來的正好,這葯是你們兩個煉的吧,你們都是殺人兇手,眾位師弟給我圍好了,咱們這就押他們去叔父那裡問罪!」

  陶魂御道掌管崑崙的刑罰,並不奇怪,但令戎胥牟頗感意外的是姚少司居然知道馬肝石的丸藥是他與呂望兩人所煉。

  「姚師兄怎麼就知道這葯是我們兩個煉的?呂師兄,難到是你說的?」

  「我沒有啊,他們一來就說我煉的葯吃死了人……對啊,我今日只是來幫忙賣葯的,何曾說過這葯是我所煉?當然……這葯也確實是我煉的。」呂望上山數月,也羨慕著嬴封師弟能嶄露頭角,好不容易煉了個葯,居然還惹了如此禍端,此刻承認不是,不承認又不甘心。

  戎胥牟心中明鏡一般,這是有備而來,甚至是沖著他來的,呂望很可能是被自己殃及。

  要知道此處的丸藥可不止馬肝石一種,就算對方聽說他們在幫霄妘煉藥,但如何能料得這麼准,就連葯坊徒役都不一定留意哪一種葯才是他們所煉。倒是姚闋來葯坊時,可是看到他們在煉製馬肝石的,這麼一想就合乎情理了。

  「馬肝石並無毒性,甚至有解毒的能效,姚師兄憑甚麼認為他們三個是因服食馬肝石而死?」戎胥牟反問道。

  「就知道你不會輕易認罪,他們嘴裡還有你家的丸藥殘餘,我用銀針試過毒,銀針變黑,那可是扁鵲師伯傳的驗毒法子。」姚少司洋洋得意,自覺是悟了個以彼之道攻彼之身的妙用。

  「看樣子三位死去的師兄是被你們抬來的,也就是說他們不是死在這裡,更不曾當場吃下了我們的丸藥,我說的可對?我們怎麼相信他們不是在別處服過別的毒?」

  「看來嬴師弟不死心啊,好,把剩下的藥丸都拿出來,咱們當場試毒,叫你心服口服!」

  戎胥牟心中不屑,卻並未阻止。這事情透著蹊蹺,怕不簡單,對方人多勢眾,又貌似占著理,最好拖得越久越好,鬧得越大越好。

  姚少司掏出幾枚與霄妘家傳一模一樣的銀針,任意插了幾顆藥丸,針頭霎時變得烏黑,「嬴師弟還有甚麼話說,謀害同門,在崑崙是大罪,就算黎航師伯也救不了你。」

  戎胥牟也不理他,仔細端詳地上的三具屍身,口角還殘留著嘔吐的臟遺,手腳俱已僵硬,卻保留著各自生前的姿態,彷彿在忙碌中猝死一般。

  他盯著三人臉上的星絲狀紅斑,和眼白上異常充滿的血絲。

  「我倒是不用師父她老人家救,姚師兄,你怕是沒怎麼見過中毒而死的屍體吧?」

  自己學做刺客多年,可不是白學的,甚麼樣的刺殺方式,對應了甚麼樣的死狀,在崑崙他說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再加上這三月來,與霄妘不時討教些葯毒之道。

  若說孩童時對於巫氏的問屍之法,還有敬畏憧憬,如今卻是滿腹懷疑了。就好比先前誇娥巨留以問魂之言來誆瞞村民一樣,所謂問屍之法,會不會也只是對屍身死狀的秘傳罷了?果真如此,便不是神巫之法,而是自然之道了。

  世間到底有沒有鬼神,他將信將疑。世人崇信鬼神,卻常常錯將自然之道,視作鬼神之威能,他自幼就有這種見地,也不知是不是《自然經》的緣故。如今學得更高深的鍊氣之法,其中也有鬼魄、遊魂、陰神、陽神等諸多玄靈的說法,讓他一時難以斷言,只好期盼有朝一日親身體悟驗證了。

  「你莫不是想說他們其實不是中毒而死吧?」姚少司譏諷道,「說得好象你見過很多中毒而死之人一般。」

  戎胥牟聽得木屋外遠遠觀望的人越聚越多,遂高聲講道:「霄妘師姐曾指教過我們,中劇毒之人,死前會十分痛苦,臉龐猙獰,甚至雙手也會不自覺地去抓臉和脖頸,但這三位師兄,似乎在渾噩之間便突然死去,毫無痛苦惡狀。」

  一番話借託了霄妘的聲名信譽,說得仔細,又言之鑿鑿,不由得眾人不信。

  「再看唇舌、額頭皆無中毒之深色,根本不是中毒之相。你們在他們嘴裡驗出毒物和藥丸殘餘,只能說他們嘴裡有毒丸,卻不能說這些藥丸的毒是我們師兄弟所下,而且我能斷定,他們是在死後才被人喂下毒丸,但毒丸無法被死者吞咽,卡在喉嚨,才造成了喉嚨的異常腫大,三位師兄當真死不瞑目啊!」

  「一派胡言,你居然敢反咬一口,你說的這些又有甚麼憑據?」姚少司臉色大變,語氣頗有些氣急敗壞。

  「既然毒丸止於喉嚨,那胃裡定然是沒有毒的,可去請霄妘師姐前來,銀針刺胃便知分曉。」

  「竟然還要褻瀆死者屍身,當真惡毒,不消說了,先拿去見叔父,聽他老人家發落。」

  姚少司神色陰騖,一伸手,反抽隨從所持的銅劍。

  嚓的一聲寶劍出鞘,準備用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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