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過年
兩家人吃著年夜飯，看著電視節目，各個電視台為了在這晚上吸引更多的人觀看都下足了血本。
朱子瓊跟著樂嗬，從另外一個世界的角度來看，裏麵的笑點讓人get不到，不過待得久也就懂了。梗本來就在於通曉，知道了也就會心一笑。
一頓飯從六點吃到八點，剛撤下桌子就聽見外麵嘭嘭嘭的作響。煙花紛紛在天空之中綻放，五顏六色，光彩閃爍，宛如星辰眨眼，一開一放，當真美麗得很。
兩個世界的煙花文化倒有異曲同工之妙。
兩個女主人差使著男主人去洗碗，男主人笑嘻嘻的應聲喊：“好！”，可卻點起煙一同往外邊走走，隻留下兩個女主人和兩個孩子。
兩個孩子無力反抗，進去廚房幫忙，但沒摸兩下碗筷，就被趕出來。四個在廚房太擠了。
朱子瓊笑嘻嘻的擦完手坐下拿出手機應付著同學朋友的消息。
聊了會兒，搶了些紅包，就把手機放下看著邊上的夏梓桐，對方正低頭玩著手機。
察覺到他的目光，夏梓桐抬頭：“怎麽了？”
朱子瓊搖頭：“沒什麽。”
話剛落下，他又接著說道：“對，我說要送你東西的，我去拿給你。”
說完他就回房間拿東西，瞧著桌角的套娃，他忍不住皺眉
【感覺像是被動過，好像有些轉向？】
他在細細一看，又沒了剛才的感覺，好像之前就是這樣。再看鷹和牛的，沒什麽變化，放下心來，拿著東西過去。
就拿著東西的功夫，夏梓桐已經上樓了。
朱子瓊進去的時候，對方對著窗戶勾勒著畫筆。
“梓桐，給。”
夏梓桐轉身看著兩個套娃，接過東西，摸了幾下就放在邊上她笑著說道：“真好看，你眼光不錯。”
朱子瓊笑笑，看著窗外的煙花，夏梓桐抬頭看著他的下巴說道：“說好啦，我新年禮物晚送給你，等你高考結束了，一起給你。就計算機。”
“計算機算了，太貴不好讓你買。”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她蹙眉，長長的一字眉中間起了個坑。
朱子瓊也不回答為什麽，隻是說道：“你換個我上學能用到的。”
“計算機就能呀。”，她倒是不肯放棄。
“你給我備齊學校要用的雜物都比送我計算機好。”
朱子瓊試圖打消對方的念頭。
“你真麻煩。”，她撇嘴說道：“你既然要求這個，那就這個了。”
朱子瓊點頭，指著窗外：“剛才那朵煙花不錯。”
“我沒瞧見。”
她回應著，抬頭看著眼花。
到了十一點，樓下就在喊：“子瓊哥要下來放煙花嘛？”
是鄰居家的小孩。
朱子瓊看向夏梓桐，對方瞥他：“一起去，走呀！”
下樓後，眾人把朱父備這的煙花給拿出院外去放，可以瞧見周邊不少人家都是如此，也都備了不少。尤其是已經有小孩的家庭，買了更多，好讓小孩高興。
禮炮衝天震響，又響了一個小時，過了十二點，像是得到了信號，響聲大作。整片天地一下子被煙花的顏色給籠蓋住，炸裂開的煙花，火花星點落下，像極了下雨有顏色的雨。
又過了十分鍾，爆炸的聲音稍息，耳朵不再隻有嘭嘭嘭的響音。
朱子瓊這時候才開口說道：“梓桐，新年好。”
“什麽？”夏梓桐拿開堵耳的手指。
兩人互相咆哮著，還是沒聽清楚對方的話。
周邊的煙花還有再放的，還有小孩也在叫。
互相看了眼，都樂嗬的笑了，一切都好像在不言之中。
煙花放完，一下子整個活動索然無味，像極了聖人模式。朱子瓊正要回去，卻聽見夏梓桐對他說道：“我過去一下。”
順著對方指著的手看去，瞧見對麵的鄰居阿姨正向他們招手，夏父也在邊上。那不是朝他招手是朝她招。除卻他們倆，鄰居阿姨邊上還站著個年輕男性。
他點頭，看著她過去，正要轉頭離開卻瞧見那個男性的視線。對方正在看夏梓桐，他重新打量起那個男性。
這個男性他認識，街坊鄰居的就算不是朋友也認識，尤其是在農村。他是夏梓桐的同齡人，好像是叫做朱少陵，他記得過去經常見到他們一起回家。
不過對方上大學後也就逢年過節在周邊見到人。
他眯著眼將視線轉移到他母親，矮胖的中年婦女，她穿著紅色的新衣，一手扶在夏梓桐的手臂上，另外一手恨不得抓住下隻聽到肩膀。
整個人笑容滿麵的。
倒是夏梓桐原本帶著微笑的麵容漸漸僵硬，兩個翹起的嘴角維持不住豎起的力量，不笑了。
朱子瓊走上前幾步，勉強聽見他們在說話，朱子瓊隻捕捉到，‘相親’，‘我兒子和……還是很般配的。’
夏梓桐不自在的四望，瞧見了朱子瓊過來，直朝著他努嘴眨眼。
朱子瓊靠近了喊道：“少陵哥，你好像畢業了吧？”
她們停住話，朱少陵點頭，朱少陵媽媽招呼到：“子瓊，新年快樂啊。”
朱子瓊點著頭，對於她和她兒子倒沒什麽惡感，隻是……
這樣想著點頭回應道：“阿姨、少陵哥，新年快樂。”
朱少陵再次點頭說道：“對啊，畢業了，你讀幾年級了？”
“快高考了，對啦，少陵哥你在大學交女朋友沒有。”，朱子瓊故意裝成仰慕和期待的神情。想是這樣想，但他說出來的時候自覺隻有陰陽怪氣：“少陵哥你不會是找不到淪落到要相親吧？”
朱少陵泛起的笑容變得僵硬，他甚是尷尬的張嘴，邊上的婦女接過話說道：“梓桐，我家少陵特別喜歡你，所以我想你們可以處著試試。”
朱子瓊原以為自己的話有用，嗆了對方，沒料到對方這一接話反而嗆到他自己。他的笑容也僵住。
沒顧得上看其他人的臉色急忙說道：“少陵哥，喜歡梓桐姐得自己說，現在有個詞叫做媽寶男……“
“你這孩子難道就不聽你媽的話嘛？說什麽不孝的糊話呢？老夏你覺得他們能夠處處嘛？”婦女嗶了朱子瓊兩句，又朝夏叔說話。
邊上的夏梓桐搖晃著頭先搭話說道：“抱歉阿姨，我對少陵沒什麽感覺，今天也很晚了，我爸明天還得早起值班，就不和你們閑聊了。”
夏叔笑眯眯地點著頭說道：“這種年輕人的事情，讓他們自己決定，我先回去了。還真有點困。”
夏梓桐拉住朱子瓊的手往回走，走了幾步就鬆開，夏叔打著哈欠快步地從歡跳的小孩邊上走過。
兩人慢上一步，朱子瓊猶豫下開口說道：“梓桐，我是說少陵那個人有點媽寶男的潛質，雖說是鄰居街坊位置很近，但這種人……不太好。”
夏梓桐點著頭打了個哈欠：“今天玩得有點晚，我想睡覺了。”
朱子瓊點頭：“那走快點回去吧。”
夏梓桐點頭也沒說話，從邊上到院子也就幾步路，說是要快走，但兩人都沒變速度還是緩緩的。
要進家門，揉了揉眼睛，夏梓桐抬頭看著還沒散去的煙火舒展著筋骨隨後呲呲地笑出聲音來。
“怎麽？”
她又笑：“就覺得剛才好笑。“
朱子瓊附和笑了聲，沒覺得好笑，倒覺得有些丟臉，他甚至反思自己是不是該明確一些。
夏梓桐側過臉，微微抬著頭看著跟著笑的朱子瓊，他那低垂的眼簾下瞧向她的眼神之中有種爆發的衝動。她心下忍不住一顫，猶豫許久，自剛才走回來，一路上的搖擺時針終於停住，她詢問道：“你……是不是喜歡我？”
她一向覺得心裏話該說出來，沒不要遮遮掩掩，喜歡就是喜歡。可話到臨頭，卻還是感到羞澀。
她從未想過這種事情，她和他。明明那個時候還是她看著長大的，帶著他上學的。
如今……
每每想到這點，她心內便是一顫，身子也跟著顫栗。
明明他還是……
朱子瓊聽得她話，有些錯愕，忍不住想要歡喜，點頭說道：“對啊，我還以為你感覺不到。”
想想他忍不住補充道：“不是青春期耍流氓的那種，是偉人說過的那種”
“你……這……”，她覺得自己不該是這樣的表現，應該更加硬朗和硬氣，大大方方的表示出來。
“咱們兩個……”，她腦內忍不住出現前幾天的早上，隔著窗戶的場景，那套拳法還有的他的肌肉，以及她幻想。
她嘴裏不知不覺就鼓滿氣，朱子瓊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將飄落的灰絮掃落：“回去睡覺吧。”
夏梓桐看著朱子瓊的眼睛，低下頭發懵地走進院子裏。她也不知道說什麽了。
目送著夏梓桐進門，他搖著頭回到自家。上一世作為ac，深受站內老哥影響，所以他並不打算順著對方的話表白。
表白從來都不是衝鋒而是勝利號角。
他並不覺得現在就是勝利。
甚至在對方挑明後，整個關係的前途未卜。
基於這點他覺得對方需要冷靜一下，可一回到房間，他仔細想想對方剛才的表現明顯就是懵逼，這時候他覺得好像應該趁著對方思維混亂的時候大肆進攻？
想到這裏便給對方發去消息，但對方沒有回話，等了半個小時，朱子瓊便睡過去。將補救和攻略留到明天。
懷著美夢睡去，可沒過幾個小時就被一個急刹車和喊聲吵醒。
喊聲很大：“夏警官，死人了，殺人了殺人了！”
一時間，周邊燈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