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做足心裏建設
從前，那都是沒找到正確的打開方式好嗎？
??她的繆斯就這麽隨隨便便乜過來一眼，自己都想給跪好嗎？
??後勤處的阿姨也很滿意，豪邁地把手一揮：“還別說，小夥子穿校服挺精神的啊，就是褲子有點短，但這是最大碼……沒事，你就拿這套吧！”
??林沐梔再一次咽下口水。
??飄飄然地跟著江無塵出了後勤處，做足心裏建設，咬咬牙攔到他麵前。
??“你，你能不能……給我當模特？”
??江無塵略垂下眼，眉心跟著微微皺起。
??這是哪門子的問題？
??九月午後的秋老虎，叫囂著團團灼浪往屋裏撲。再加上才開學不久，饒是前排一心向學的大佬們也都撐不住，風油精摻著噴霧沒什麽作用，隻好抵抗睡意，抱書去後麵站著聽課。
??然而，本該補覺的林沐梔卻跟磕了藥一樣。不僅不困還有點兒上頭，手腕支在下巴上過去半節課，愣是不知道上的什麽課。
??無聲歎了口氣，剛想嚎一嗓子，把前排那幾個貨叫起來，餘光瞥見身後學霸們站得筆直的身影，以及刷刷記個不停的動作。
??……得，她還是積點德，別耽誤人家清北的苗子。
??日行一善的林沐梔適當借助了一下科技的力量——從桌肚裏摸出手機，目不斜視地戳進綠框框。
??頭一個信息欄就是個平均三分鍾換一次名字的群聊，現在暫時被命名為“大佬都很低調”。
??目前這個低調隻包括三個人：董洲，段衡，溫爾君。
??自己勉強也可以算進去。
??看著頁麵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刷過的沙雕表情包，再看看被卡成狗的鍵盤，林沐梔的心情頗為微妙。
??挑挑眉，指尖滑動，發了個一分錢的紅包出去。
??世界清淨三秒。
??接著安排的是整齊的隊形。
??ddd：梔子姐您睡醒了？
??hhh：梔子姐您想來點什麽節目？
??梔子姐有事您說話？
??zzz：……
??她現在睡覺還來得及嗎？
??林沐梔麵無表情地敲字。
??“怎麽讓一個男生聽你話？”
??盯了閃動的光標數秒，又逐字刪掉。
??就衝這幾個玩意兒加起來不到三位數的智商，估計逆向思維不太行。
??zzz：你們在什麽情況下，會聽一個女生的話？或者，同意她的要求？
??又是靜默的三秒。
??ddd：舉爪！妹子好看嗎？
??舉爪！要求特殊嗎？
??hhh：舉爪！疑車無據嗎？
??林沐梔摁下home鍵。
??算了，先睡他個兩節課精神精神，至於剩下的……總會有辦法的。
??本著絕不給自己添堵的原則，林沐梔泄氣，正準備頹，手機卻嗡嗡振個不停，讓她生出開個飛行模式再趴桌子的衝動。
??群裏已經浪過一波，求生欲開始占據上風。
??這裏！梔子姐！幹貨！
??hhh：好女怕郎纏！啊呸！好郎怕女纏！
??ddd：對對對！盤他！
??總算還有句人話。
??抱著這種想法，林沐梔上下翻了翻，從99+的消息裏總結出一個字。
??纏。
??別名不要臉，學名死纏爛打。
??纏……江無塵？
??聽上去就……褻瀆得很有挑戰性。
??隨著這個名字一同出現在腦海裏的，還有無比鮮活的大型翻車現場。
??“你能不能給我當模特？就是，就是畫模。”
??“畫什麽？人體？”
??“不是……不過你想要我也可以！”
??“我暫時沒這個想法。”
??“林同學，快上課了吧？我們不回去？”
??光裏的少年令時光靜止，風都不舍得卷起他的衣角。正處在男孩和男人矛盾的過渡時期，讓他恰到好處地擁有清雋和從容。兩者揉雜在一起，像是特調了幾種基調的雞尾酒。
??果香也醉人。
??更別說他還眼底流光，有著一閃即逝的溫柔笑意。
??理所應當被這兩句話逼得毫無招架之力，林沐梔隻能用眼睛掃著地麵，試圖盯出個洞來，讓她躲一躲。
??這般回憶著，指尖不由自主地鬆動了手機，“啪”地一下砸進桌肚，響亮又清脆。
??心裏那股子想掐死自己的勁兒還沒過去，後背又是一陣陰風，悄無聲息地靠近。
??“林沐梔！你跟我出來！”
??徐淵叉著腰立在後門，中氣十足地吼。
??四人小群頓時安靜如雞，屏幕上隻剩下一行小字——“修改群名為“梔子姐一路走好”。
??林沐梔再次歎了口氣，也沒再管掉進桌肚的手機，起身就從後門出去。
??十分乖巧聽話。
??沒有其他任何想法的那種……乖巧聽話。
??背著手大步進了辦公室，徐淵一屁股陷進上屆畢業生集資送給他的什麽……電競椅裏，油光發亮的腦瓜頂氣得通紅，痛心疾首地拍大腿。
??“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啊？你自己數數，離高考還剩幾天？不多了啊，也就六百來天了！還讓我一天到晚地找你？早上遲到下午睡覺，好不容易起來給我聽個課，還跟那幾個小王八犢子閑聊！”
??劈裏啪啦一通，壓根沒給林沐梔發揮的空間，直接定了罪。
??“不是，老師……”
??林沐梔還試圖搶救一下。自己挨訓也就算了，可那幾個貨，口供都對不上，來了隻會添亂。
??最最不妙的結果，就是把自家親娘安排上，不折騰個三四天，準沒完。
??她已經有畫麵感了。
??“不是什麽不是？我還不知道你們幾個？成天……”
??……行吧，起碼她努力過了。
??放棄抵抗的林·問題少女轉換成頹廢小確喪模式，目光盯著電腦旁的音箱上的一隻七星瓢蟲。看著它費了半天勁兒爬上小書架，又被她親愛的班任一巴掌震回桌角。
??足夠她打發時間了。
??這邊徐淵把早上被打斷的訓話內容講完，繼續品味一拳打進棉花裏的挫敗感，毫無園丁體驗，隻能磨牙道。
??“回去，三千檢討書，不能代寫。”
??“還有，自習下了別惦記著野，來辦公室給我拖地！”
??他還不信了，堂堂三十年教齡的特級教師，收拾不了一個小丫頭？！
??林沐梔愈發懨懨。
??得，本來還想著蹲一個神仙江小哥哥呢，這下想都別想了。
??老徐最近怎麽回事啊，不是一直挺放養她的麽，突然轉性是什麽情況啊？
??難不成又是她媽錢多燒的，塞了票子？
??心裏再是納罕，腳上也老老實實回了班級。沒理擠眉弄眼的垃圾隊友，摸出根速幹的百樂就開始檢討大業。
??七篇稿紙洋洋灑灑下來，鈴聲響得突兀，半條命跟著沒得差不多了。縱是這樣，林沐梔也沒想出個所以然，隻對著磨磨蹭蹭挪過來的幾個貨擺擺手，把桌子上的東西收進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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