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顧衡心死
蘇暮雪麵露怪色的看著他，她猜測，顧衡是去找那幾個人的麻煩，以為這樣就算是給沈煙報仇了。
失去後再來補救，這是最廉價的一種方式。
蘇暮雪突然覺得，她也不是那麽討厭沈煙了，這個人的一生實在是過得可悲至極，還不如早點解脫了。
這麽想想，說不定她還做了件好事呢，她這樣做，讓沈煙早點脫離苦海，不也是挺好的嗎？
顧衡回到那個公寓，那個曾經他和沈煙一起居住的公寓，空蕩蕩的客廳，到處都是冰冷的氣息，沈煙的味道被空氣衝散的一幹二淨。
他再也找不到那個人了。
以後每一天早上，那張桌子上再也不會出現那個女人準備好的早餐，他工作回來的時候，那個永遠等待他的身影，再也不會出現了……
還有很多很多，顧衡死命的往嘴裏灌酒，腦海裏浮現的全部是他和沈煙過往的點點滴滴。
他才恍恍惚惚的意識到，過去的、被他忘記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難怪他後麵後悔了，想要追回沈煙的時候，她一直用那種很悲傷的眼神看著他。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哈哈哈哈，顧衡又哭又笑，整個人就像瘋了一樣。
因為沈煙早就看出來了，他顧衡根本就沒有打算把心掏出來給她，他就沒打算放下他那個可有可無的麵子，還有那可笑的自尊心。
那個女人是那麽聰明，她一定看穿了他所有的想法。
是，一開始他不想和沈煙離婚，的確是因為不甘心。
不甘心沈煙一轉頭就能拋下他，和別的男人開心的說說笑笑。
不甘心沈煙就算離開了自己，日子照樣可以過得很好，而且過的比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都要開心，這讓他覺得很沒有麵子。
所以他去挽回，胡攪蠻纏地跟著沈煙，半是強迫她跟自己回去住。
還有……他還做了許多蠢事，比如，他讓沈煙放棄了自己堅持已久的夢想。
他那時候根本沒有意識到，他就是拿刀子架在沈煙的脖子上，逼著她在兩者之間做出決定。
她選了，可是她不快樂，顧衡不知道她不快樂，或者說，就算他知道了，也不會去在意，更不會做出任何的改變。
陸蕭行是對的，他們是從小到大的發小，很久很久以前，陸蕭行就看著他，突然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話。
“阿衡，我覺得你以後的情路一定會很坎坷，像你這樣子的性格，注定要孤獨終老的。”
陸蕭行本意是在取笑他，沒想到在十幾年後的今天，竟然一一的靈驗了。
顧衡又狠狠的喝了一口酒，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桌子上還有地上全部都是空蕩蕩的酒瓶。
他把自己喝的醉醺醺的，腦子裏的每一根神經都被麻醉了，可是他的意識卻越來越清晰，他看到的沈煙越來越多……
原來那一些畫麵她都不曾忘記，隻是一直埋在心裏，沒有拿出來，他也就當作自己是不在意的。
蘇暮雪這個時候不敢去打擾顧衡，況且他已經下了命令，任何人都不準在今天去打擾他。
蘇暮雪回到自己的那個公寓，舒舒服服地自己泡了個澡，又和沈嫣然他們通了個電話，一同分享了這一個好消息。
沈嫣然聽到沈煙死亡的消息，還有些不敢置信，不相信她心底奢望的事情，竟然這麽快就能夠實現了，一直追問著蘇暮雪，問她到底是真是假。
蘇暮雪回到後麵就不愛回了，讓沈嫣然自己在那邊說，她在電話這一頭邊泡著澡邊聽著。
她的心底有一瞬間，是在為沈煙感到悲哀的。
生她養她的那個家，沒有一個人盼著她好，她的姐姐在聽到她死亡的消息後，高興的手足舞蹈。
蘇暮雪搖晃了一下高腳杯的紅酒，靠在嘴邊，輕輕地抿了一口，無聲的歎息著。
這裏的人都不盼著你好，你還是早點去了，脫離苦海比較好。
好在人死了就什麽都不知道了，要是她死了，還能感知到這些事物的話，豈不是又徒增傷心事？
蘇暮雪覺得自己也有點魔怔，她嗤笑了一聲，一口把杯子裏的紅酒喝完了。
沈煙可是她的仇敵啊，她是不可能放任沈煙，繼續存在的顧衡身邊的，就算再可憐又怎麽樣？
這一晚，每個人的心思各異，秦笙在秦家得知了沈煙死亡的消息後，直接昏倒過去了，當即被送到醫院急救。
顧衡原本還懷疑沈煙沒有死，這件事情的背後有人在搞鬼，他有一瞬間把這個懷疑扔到了秦霄頭上。
但是秦家兄妹兩人悲傷的反應都做的很到位，沒有讓顧衡看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顧衡在聽說那個秦笙被送進醫院的時候，終於承認了沈煙死亡的事實。
他知道，秦家那個小丫頭最喜歡沈煙了，如果沈煙沒有事情的話，秦霄不可能瞞著他妹妹的。
但是秦笙昏倒的那一天，在場的不止有秦家人，還有其他的一些人，這個消息就是由別人傳出來的。
顧衡信了，心也死了。
他開始無止境的喝酒，企圖用酒精麻醉自己，每天都處於醉生夢死的狀態，就連瀕危的公司也不想管了。
蘇暮雪看到他這樣就急了，她呆在顧衡身邊，不就是為了吃香喝辣的？要是顧衡沒了鬥誌的話，她還有什麽本錢去揮霍呢？
但是她又沒有資格去催顧衡振作，隻能日複一日幹著急著。
好在一個月之後，顧衡像是突然清醒了一樣，變成了無情的工作機器，一天到晚隻知道工作，就像他當初用酒精麻痹自己一樣，現在隻是換了個方法，讓自己的時間被工作填滿，不讓他的腦子有半分休息的時間。
所有人都覺得顧衡變了，他變得更冷漠了，手段也越來越嚇人，公司裏那群董事會，以前還敢對他指手畫腳的提意見，現在開會的時候屁都不敢放。
陸蕭行來找過他幾次，好友的狀態，讓她很擔心，但是他又說不出什麽寬慰的話，人死不能複生這個道理顧衡也懂，但是他情願被困在了一些噩夢裏，不肯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