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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拜厄斯始終都沒能研究出來為什麽露露西製作的藥劑會如此與眾不同,但從前的他原本打算在自己死前收幾個徒弟,這是死靈法師一貫的傳承,可現在他已經徹底打消這個恐怖的想法了。


  露露西一個就已經足夠讓他見識學徒的恐怖性了,實在沒必要再去另外找一個蠢貨,為自己本就艱難無比的生活難上加難了。


  起初托拜厄斯對於露露西那些稀奇古怪的發明表示非常感興趣,他覺得露露西在魔藥方麵擁有某些與生俱來的賦。


  直到他為露露西找來的實驗品,一隻五角蛇蜥。這隻受傷了的可憐的五角蛇蜥在服用露露西熬製的治愈藥劑後,傷口倒是肉眼可見的飛速愈合了,可同時它也肚皮朝兩眼翻白,成功的永遠離開了這個殘酷無比的世界。


  五角蛇蜥是一種生長在死寂森林,本身就帶有劇烈毒性的型魔物,而今它被毒死了。


  而且根據它發病速度來看,這應該是一種劇毒無比的烈性毒藥。


  托拜厄斯和露露西看著五角蛇蜥的屍體,兩兩相顧無言:……


  托拜厄斯這才開始重視露露西這神奇無比的自然賦。


  雖然他是人見人怕的死靈法師,但他做的藥劑也和普通藥劑師法師們沒有任何差別啊!他做的是治愈藥劑不是見血封喉的致命毒藥啊!


  為了不讓死靈法師那僅存不多的最後那麽一丁點聲譽毀在自己手裏,托拜厄斯十分認真的對待了這隻無辜的五角蛇蜥的屍體。


  他解剖了蛇蜥的屍體,試圖分析出毒藥的成分。為了防止以後還有倒黴的不心吃了露露西的藥劑,他準備順帶把對應的解藥也給研製出來。


  對於順風順水被稱為塞拉斯大陸第一死靈法師的托拜厄斯來,研究個解毒藥劑簡直就是分分鍾的事情。


  但很快,這位才遇到了自己法師之路上的第一個門檻。那就是露露西每次製作的治愈藥劑的毒藥都不相同。


  托拜厄斯研製解毒藥劑的速度根本比不上露露西創造毒藥的速度。但唯一令他欣慰的是,對方的藥劑的毒性都非常強烈,無一例外的都可以毒死十頭五角蛇蜥。


  每次托拜厄斯看著露露西興致勃勃製作藥劑的時候,都會發自內心的感歎一句:真狠啊。


  在這樣的情況下,絕望的托拜厄斯在研究未果後終於死心。


  沒辦法收拾露露西惹出來的爛攤子的他轉而尋求另外的解決方案,比如他開始試著勸阻露露西換一種愛好,但對方似乎已經完全愛上了藥劑的魅力。


  露露西不知道哪裏來的自信心,她在見識了自己非凡創造力後,膨脹到認為自己是個百年難得一遇的才藥劑師。


  真正的才法師托拜厄斯隻能沉默以對,並順便攔下了興衝衝想要去給自己的治愈藥劑申請毒藥等級證明的露露西。


  他對茫然的露露西非常真誠地了一句:“死靈法師其實是很記仇的。”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雖然他們並不怎麽團結,但敗壞死靈法師的名譽這件大事已經足夠你得到所有法師的仇恨與詛咒了。”

  #死宅脾氣好但不是沒有脾氣,阿崽如果有一你被全同行追殺,爸爸真的是救不了你的。#

  不能申請專利就不能申請專利吧,露露西才不在乎。


  她甚至也不在乎自己做出的藥劑是不是擁有完整的效果,反正還有一半效果呢?


  托拜厄斯不得不委婉提醒她:“你的治愈藥劑,效果並不是非常理想。”


  露露西正在專注地熬製藥劑,聽到這句話後,興衝衝地她扭過頭驚訝地看著男友,疑惑地:“效果挺好的啊,能幫助傷者快速治愈傷口呢。”


  托拜厄斯看著自己可愛的女朋友,有些崩潰地:“可是它會讓對方中毒,甚至因此死掉。”他已經表達的非常委婉了,事實上露露西的藥劑能毒死十頭五角蛇蜥蜴,轉化成人類,那就是兩個成年男性。


  托拜厄斯還特地強調了一遍:“而且那些毒藥都沒有解藥。”


  鬼知道露露西的治愈藥劑為什麽會有這種奇妙的效果,托拜厄斯親自研製都沒能研發出相應的解藥。


  患者隻能服用由健康與生命之主的信徒製作的解毒藥劑,一瓶大約10個金幣。


  聽上去似乎不太貴,但實際上一瓶治愈藥劑才5個銀幣。先不那些普通傭兵能不能買得起解毒藥劑,就算是能買得起解毒藥劑的人,他拿這個錢買一瓶效果完美還不會中毒的正版治愈藥劑,他不香嗎?


  所以托拜厄斯認為有生之年露露西是沒辦法取得藥劑師資格證明了。


  而露露西還是他親手教導的學徒,第一死靈法師教導的學徒居然都不能做出正常的藥劑。


  托拜厄斯麵無表情的想,生活真是處處有驚喜啊。


  露露西對懷疑人生的托拜厄斯眨眨眼,:“可是蛇蜥的傷口恢複了啊。治愈藥劑不就是幫助對方治愈傷口的嗎?至於中毒了,那這應該歸解毒藥劑管啊。”


  托拜厄斯:……操。


  這個邏輯還真是完美無缺呢。


  托拜厄斯被露露西理所當然的語氣噎得喉嚨一哽,都不知道自己應該些什麽來反對對方。


  露露西一拍腦袋,激動地問他:“大人,現在的我是不是能學習解毒藥劑的做法啦?”


  托拜厄斯咳嗽一聲,捂住嘴:“我忽然還有點事,我先出去一趟。”他完就轉身快速離開了實驗室,仿佛身後有猛虎野獸在追他。


  露露西看著他的背影,聳聳肩,繼續沉迷於自己的新愛好。


  真奇怪,做藥劑這麽好玩,以前的她怎麽會不喜歡呢?

  真難為那個人一直堅持不懈的教導自己,希望自己能擁有和他相同的愛好呢。


  咦……那個人是誰呢。


  “生命與希望,信仰與光……時間的流逝將帶走生命,時間的暫停又讓生命永恒。時間之主你仁慈又殘酷,追逐你是我的宿命。”


  露露西記憶深處忽然冒出一個朦朧的身影,聖潔的光輝照耀著對方全身,使得她無法看清楚對方的麵容。


  那個模糊的身影低下高貴的頭顱,彎腰向她伸出手。他對驕傲的女神:“我愛你。為你獻上所有,請你務必不要丟棄這顆脆弱真摯的心。”

  很快畫麵一轉,他變得高高在上,用漠然的眼神俯視地麵的露露西,平靜的麵容下是深深的瘋狂和執拗。


  他聲音冷漠,:“我恨你。我詛咒你的雙手,它再也無法挽回生物的性命。你將愚笨不堪,永生永世都無法製作出完美的藥劑。”


  “以……之主的名義,我剝奪你……”


  畫麵中的女神麵對神的詛咒,卻隻是笑著朝對方飛出一個吻,隨後滿不在乎的揮揮手瀟灑離開。她不在乎是否被詛咒,也不在乎自己是否被神遺棄。


  露露西的心抽了一抽。眯起眼睛回想了一番,卻始終無法穿透那層光看清那個人。


  嚐試未果後,她很快將這個忽然浮現的記憶碎塊拋擲腦後。


  畢竟怎麽想都知道是她的前男友之一啊。露露西的人生哲理便是,從不回憶和留戀過去。前男友是往昔歲月中最沒必要回想的存在。想多了無非兩種結果,自己傷心或者惡心。


  於是露露西非常幹脆地不糾結了。她已經玩膩了治愈藥劑,開始興致勃勃地嚐試其他藥劑。


  當露露西逐漸開始嚐試高階藥劑,將那雙不安分的魔爪伸進了托拜厄斯寶貴的試劑材料庫時,托拜厄斯終於坐不住了。


  他不是心疼自己的材料,隻是自己寶貴的材料被這樣糟蹋他還是很難過的。


  托拜厄斯決定走出舒適圈,帶露露西一起去送快遞!呸,一起去看看外麵精彩的世界!

  幾後,托拜厄斯麵無表情地對露露西:“露露西,我們要出遠門了。”


  他以為露露西會不舍,畢竟最近對方剛剛愛上了藥劑,這種沉迷於實驗的快樂,他作為一個死宅科學家完全能夠理解。


  但出乎意料的,露露西丟開手中的藥劑瓶,一口答應道:“好啊!”


  她:“做了那麽多藥劑,剛好可以帶出去賣呢。”


  賣。


  賣?!


  請問你做的那些人間毒藥真的可以賣嗎?

  你是欺負塞拉斯大陸沒有消費者協會嗎!!!!

  托拜厄斯看著笑容燦爛的露露西,僵硬了。


  他猶豫著,心翼翼地跟露露西商量:“其實,倒也不必。”


  露露西耷拉下眼角,沮喪地:“是我的作品不夠優秀嗎?可是……我隻是,想為大人分憂啊。”


  女孩嬌俏的麵容沾染上了愁緒,手指不安的攪動。


  托拜厄斯神情淡漠,平靜地改口:“露露西的藥劑非常優秀,我隻是擔憂城鎮的人們並不了解你親手製作的藥劑的珍貴。”


  露露西飛快地抬起頭,得意地睨了眼托拜厄斯:“沒關係,我可以自己是塞拉斯第一死靈法師的學徒,這樣很多人就會來買了。”


  托拜厄斯看著露露西歡快跑走的身影,來不及話的他默默地抬手捂住自己的眼。


  太難了,生活真的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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