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多說的世界 二
白莫雲在思考,罕見地思考。
畢竟自己來到這裏實在是太離奇,自己很難記清其中的細節,似乎是“biu”的一下就進來了,又或是有一段自己並不知道的內幕。
不過,這個問題並沒有糾纏他太久,不就是個遊戲嗎?反正又不會死(應該不會吧),畢竟世界是虛擬的。不過如果是像某番中死了就會破壞大腦的設定就尷尬了。
白莫雲在進入這個洞後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感覺,甚至可以如履平地,盡管他是被吸進來的。周圍的場景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同——甚至略顯平淡,白莫雲除了能看見漆黑的底色之外,此外一無所有。他反而漸趨平靜,開始思考起其他的問題。
愛兒為什麽不話呢?
其實也不能算是不話,畢竟語意傳導的很清楚,可能是因為方便吧,類似於傳音之類的,在防竊聽這一塊還是很有成效。如果沒有聽到愛兒最後的那句話(盡管這句話很傷人),白莫雲還以為是愛兒本身的聲音太粗太難聽。
那一句話宛如(當然隻有現在才這麽認為),白莫雲雖然因為受到了強大鄙夷而感到難受,但卻沒有因此而悲憤過度而死。
因為,白莫雲認為那兩個字似乎並不過分。
白莫雲考慮到自己沒可能鼓起勇氣去問她這個問題,便也放棄了這個想法。
話,梟蕭是誰?(請原諒作為畫外音的我不厚道地笑了)
愛兒提過他很多次,貌似很尊敬的樣子。
白莫雲有點嫉妒,但也沒有過分的嫉妒。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愛兒與張婉萌不同,先不前者的顏值是後者的十倍以上,攻克的難度……至少是百倍以上。加上自己糟糕的操作,白莫雲很清楚,自己是不太可能的了。
不過,這個梟蕭是男是女,長什麽樣子。白莫雲還是有些許好奇的,但根據自己的經驗,其人絕不是等閑之輩。
到底,自己和他究竟不是一個檔次的,沒必要自取煩惱。
嗯,當一場遊戲吧!玩完,回家睡覺。
白莫雲閉上了雙眼,靜靜的等待著。
可惜,自己認為是歐皇的白莫雲,抽到了無話可的開局。
…………
等到意識重新清醒起來的時候,隻感覺眼皮外有什麽極明亮的物體,昏暗的視野變成了橙紅色。白莫雲緩緩睜開了雙眼,頓時,眼睛裏盛滿了陽光,因南省多陰雨,白莫雲也很少能見到如此之璀璨的,澈雲輕,有種久違的自然的愜意。
白莫雲看見了一個人——一個相貌普通,毫無特色的人(長得很有龍套的自覺),那個人手提一把尖刀,似乎在切割著什麽東西。
白莫雲抬起腰,想看看他在做什麽。
那個家夥麵目猙獰,十分起勁地埋頭割了起來,像是在解剖仇人的屍體似的。嘴裏還惡狠狠地念叨著:“媽的……白姓狗賊,殺了我們那麽多兄弟,不分你這廝的屍,難解我心頭之恨……你殺了別人便罷,#(自動和諧),你……你為何連同靈兒一同殺了啊……”從惡狠狠地詛咒轉為低聲的嗚咽,他的臉上掉下淚來。不過,白莫雲心裏並沒有什麽波瀾,不單單是因為白莫雲並沒有見識過這家夥粗糙的感情。而且這家夥長得一點兒也不好看,那聽起來與他有深厚感情的“靈兒”估計也好看不到哪裏去。所以,白莫雲沒必要豔羨他們,隻是對他存一點兒憐憫而已。
嗯,就此別過吧。
等等,他難道沒看見我?
實際上,他看見了,而且在惡狠狠的盯著。
白莫雲低頭看去,原來,這個家夥在割的……是自己……
真不巧,痛覺恰好在這一秒連接上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兩個人同時叫了起來。
…………
白莫雲渾身都不敢動彈,定定地癱坐在地上,看著自身血肉模糊,泥土裏滲入的血,以及插入自己心髒的那把尖刀。
全身上下傳來的劇痛和在噴出的血,讓白莫雲害怕了,一切的一切撞擊著他脆弱的神經。他甚至聽不見自己的慘叫,看不見一邊連滾帶爬跑遠的內門弟子,聽不見他喊出的鬧鬼了雲雲。他的身體在碎裂,全身的神經也在。可惜,他感覺不到胸中一直所歡跳著的心髒——它現在也隻是破碎的肌肉而已。不過,白莫雲可以清楚地看見,那罪惡的劍柄,他想把它抽下來。可是,一切都沒有了意義,他也沒有了伸手的意念。
白莫雲,就這樣失去了意識。
那劍柄,真是糟透了。白莫雲無端地如此想的。
…………
於是就出現了先前的那一幕。
“看來,這確實隻是一場遊戲而已。可惜,我連新手村都沒出,就被捅死了。對了,那我什麽時候能出去?畢竟我還是要上學的。”雖然剛剛的體驗的確是糟透了,但白莫雲總算放心,在遊戲裏死亡並不會發生什麽事情。
看來可以繼續做浪裏白龍了啊!
提到上學,白莫雲還是有點兒擔心,畢竟自己的任務實在是太奇怪了——活下去。活多久?一個時,兩個時?兩個時之後,遊戲結束,然後回家睡覺。
這不是太扯了嗎?這樣的遊戲有什麽意義?自己連裝備都沒刷好一件,然後就遊戲結束?
可是,如果時間太長的話(比如標準的七),那自己豈不是一個星期都無法去上學?如果遊戲難度很大的話,而且是自己所不擅長的真實操作。自己豈不是一年都可能回不了家?吃飯睡覺怎麽辦?愛兒要不要吃飯睡覺?會不會去上學?她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接踵而來的問題讓白莫雲腦殼爆炸,他躺著躺著,漸漸一股騷臭味。
“在愛兒回答宿主之前,請宿主先去洗澡。愛兒隔著幾十米都能聞見宿主身上的酸臭味。”愛兒秀眉微皺,嫌棄地往牆角靠了靠。白莫雲或者是時受到一種強大的暴擊。
啊,尷尬怪!
“啊……那這裏怎麽……洗澡……”
幾乎是在一瞬間內,白莫雲所見的一切依舊是白的,隻不過有了紋路,有了深淺——這是白色的瓷磚,此外,還有一些非常普通的淋浴設備。這是一間簡單的浴室。
“這裏,是愛兒的家……不,房子。恭喜宿主,你是這裏第一個人。”
白莫雲聽見聲音後,愣了一下——她是不是搞錯了些什麽?難道她……不是人嗎?或者隻是單純的紕漏,此時,白莫雲絲毫沒有想開玩笑地一句:“你難道不是人嗎?”的心情。他暫時收起自己的震驚與玩性,道:“謝謝你,愛兒。”
遠處的聲音停頓了一會兒,緩緩道:“不用謝,這同樣也是梟蕭大人設定的“禮貌”,愛兒也無法忍受宿主的臭味,打濕的地板也麻煩宿主清理一下。”
白莫雲的臉刷一下子就紅了,為什麽還要提地板啊……逐漸恢複正常的白莫雲真的很想把當時“汪洋大海”的自己吊起來打一頓(這是變態嗎?老是想吊著打)。
整理好衣物後,他打開了噴頭,撒出溫度適中的水來,白莫雲還可以感覺到自身下部粘著的無機鹽正在慢慢被衝刷下來。一種難以言狀的潮濕的不適漸漸融化在溫暖的水裏。白莫雲忽然注意到一個問題,自己並沒有調水溫,而且一噴出來就是那種適合到極致的水。莫非這看似普通的家具其實是貴的要死的黑科技?好吧,恕我直言,既然有那個錢去搞黑科技。為什麽不把零頭拿出來裝修一下呢?
或許,愛兒就是這麽一個人,穿極簡的黑色連衣裙,用極簡的劍,房屋的各個設施都是極簡單的。唯一不簡單的隻有她的容貌與來曆,盡管如不施粉黛的蓮,是不是出淤泥而不染,他不知道,但也是濯清漣而不妖。如果不是她的毒舌,應該沒有人會厭惡這樣的女孩兒吧?(當然嫉妒除外)想起張婉萌,仔細想想,好像也不是那麽清麗脫俗,甚至有點……醒醒白莫雲!你這是中了哪門子的毒?(傳來一股單相思的酸臭)白莫雲拍了拍自己的臉,使勁揉了揉,瞪著白色的瓷磚壁愣了好久。
…………
“好舒服啊。”白莫雲不自主地感歎道,但想起這還是在別人家裏,心中難免會有些不自在。
忽然想起了自己家,這幾家裏來了一堆客人,聽是長輩的一些好朋友。在白莫雲看來,舉動粗俗,其貌不揚。而且還占空間占位置。搞得自己的床都不能自己睡,自己玩兒一下電腦就要被扣上不尊重客人的帽子。對他們雖然不上怨恨,但自然毫無歡迎可言,一如既往的冷淡。
不過,家還是要回的。聽愛兒的意思,似乎在自己完成遊戲之前還不能回家。自己的父母怎麽辦?怎麽通知他們?雖然自己對這裏厭惡不起來,但一直待在這裏,白莫雲沒有那麽厚的臉皮,也沒有那麽大的膽量。況且白莫雲除了會用自動化的電飯煲蒸點兒飯,煎點兒雞蛋、火腿腸之外,也無其它的廚藝可言。生活白癡一個,雖然一個人呆在家裏的時間不算少,但大多生活糜爛,靠父母點外賣度日,洗衣機亦不會用……啊!沒想到意外地離家一會兒,就有了這麽大的麻煩……難道,讓這個無比討厭自己的人來照顧他。
這樣的話,白莫雲的羞恥心連同他一起會炸掉的。
話,這裏有沒有洗發水或者沐浴露可以用?洗完之後要換的衣服在哪、洗完之後該去幹什麽……盲目衝洗了半白莫雲突然意識到,有一堆的難題擺在這個生活白癡麵前。
本來張張口就可以解決的問題,在麵對一個無法訴的對象時,演變成了“大的難題”。。
白莫雲瞬間感覺不到之前那種愉悅了,那個邪惡又強大的存在出現在他的麵前——
尷尬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