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晴挑了一下眉,明白言淵話裏的意思,不過,倒是有些驚訝他這一次的讓步,“怎麽不打算像之前那樣,把天心公主給殺了?”
見言淵捏了捏眉心,見她含笑地看著自己,伸手無奈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道:“我要是真有這打算,你跟八皇兄還能放過我?”
柳若晴被他的話給逗笑了,隨後,又聽言淵繼續道:“況且,現在柳天心那張臉已經暴露了,她莫名其妙死了反而會引人懷疑。”
他的話,柳若晴立即明白了過來,十分讚同地點了點頭,“確實,一個跟靖王妃長得一模一樣的姑娘突然間被人殺了,定會讓人懷疑到我的頭上。”
她在言淵身邊坐了下來,隨後,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輕輕一笑,道:“不過,這事兒發生以後,我反而輕鬆了許多,遲早要麵對的事,這樣戰戰兢兢地過下去,也不是辦法,現在,就順其自然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言淵知道她盡管這麽說,可心裏還是有些擔心的,尤其是,他們的孩子即將出生了,他們兩人身上的牽掛,又重了一些,很多行事,也要比從前考慮得更加周全。
“別擔心,一切有我。”
這話,言淵說過了很多次,但是每一次,都能讓柳若晴安心下來,隻要對上他那雙堅定不移的眼神,就好像有他在,一切都能迎刃而解一般。
“現在朝中出了刑部尚書被殺一事,朝廷上下,還沒人會盯著本王的後宅去說事,我們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可以去謀劃。”
柳若晴點點頭,想起刑部尚書,便想起了當日在禦書房見過的那個看上去有些諱莫如深的官員,道:“那邢大人怎麽無緣無故會被人殺了呢?”
“刑部審理的都是全國各處的大案要案,那些犯人,背後都有不少的勢力,邢大人難保不會招惹一些仇家,隻是沒想到竟然有人敢明目張膽在天子腳下公然下手殺人。”
“我聽說八哥當時在場,他怎麽說?”
“凶手的進攻和撤退都是訓練有素,果斷堅決,這樣的行動力,像是死士。”
“死士?”
柳若晴怔了一怔,“能豢養死士的,可都不是普通人家,你們要小心,說不定那幕後黑手就在京城裏呢。”
言淵笑著點了點頭,“看你天天待在家裏,知道的東西還真不少。”
“那還不是因為你不讓我出去嗎?不讓我出去,還不讓我無聊的時候多動動腦子嗎?”
柳若晴沒好氣地癟癟嘴,心裏迫不及待地希望腹中這個孩子快點落地,她真是在府中憋出病來了。
言淵聽著她的抱怨,隻是伸手輕輕將她抱在懷裏,道:“陸大夫說了,最後兩個月比較跟前三個月一樣要緊,你乖乖地再忍耐幾個月。”
柳若晴無奈,隻是長長地歎了口氣,看著言淵,伸手圈住他的脖頸,道:“知道了,我都聽你的。”
“這樣才乖。”
而柳天心那邊,自從昨晚的事之後,她便在言絕的安排下,住進了靳都城最好的一家客棧,盡管享受的是比不上王府的待遇,可對於柳天心來說,卻舒服多了。
至少,她不用頂著一張不是自己的臉,活在別人的眼皮底下。
至於這一次的事該怎麽處理,她沒去管,那是言淵跟言絕兄弟二人的事,總之,不管他們有什麽要求,她配合就是了。
想起昨晚,他難得帶她出來遊玩,她麵上雖然沒什麽,可心裏還是有些高興的,可高興之餘,更多的,還是惆悵吧。
一個人在街上閑逛,不知不覺間,就逛到了護城河邊,她想了想,就走到河邊的石階上坐了下來。
河麵上,飄著一些尚未沉下去的燈,想起了言絕昨天寫上名字的那盞,心裏有些好奇卻又覺得答案在她心中已經了然,也沒什麽好奇的。
他為柳若晴做了這麽多,不是喜歡她又是喜歡誰呢。
她的腳邊,停著一盞燈,燈的中央蓋著一片樹葉,正好遮擋住了上麵寫著的名字。
她有些好奇想要去將樹葉拿開,看看上麵寫著什麽名字,可又覺得這是別人的東西,她這樣看了不好,便又將手收了回來。
起身拍了拍裙子,便從護城河上離開了,也就在她離開河邊的那一刹那,蓮花燈上,那一片樹葉被風卷走,露出了一個名字——
柳天心。
因為她這張臉,被不少人看到,所以,言絕便讓她不用刻意去回避,越是自然越不會惹人懷疑。
所以,她在街上閑逛的時候,也沒有去刻意躲避什麽。
因為刑部尚書不明不白被殺一事,在朝中掀起了不少風浪,大理寺那邊也查不出半點頭緒來,這讓朝中上下官員開始變得不安了起來。
生怕自己不小心得罪了幕後黑手,而讓那些死士殺了。
柳若晴能知道豢養死士的不是普通人家,朝中官員們又怎麽會不知道,說不準就是朝堂之上的某個官員也不一定,一時間,人心惶惶,自然也沒人在這個時候去注意那個跟靖王妃長得一樣的女子身上來。
一連十多天過去了,除了刑部尚書被殺之事,京城倒是平平靜靜,柳若晴還是安心待在府中養胎。
這天,言絕像往常一樣來找柳天心,他似乎是習慣了柳天心住在王府裏的日子,所以,自從她離開了王府之後,他心裏就空蕩蕩的,有時候一下朝,或者忙完了朝中的事,就會往柳天心住的客棧裏跑。
“這裏住得可還習慣?”
言絕坐在她對麵,親自給她倒了一杯茶,問道。
“京城最大最豪華的客棧,也比不聿王府差,哪裏能住不習慣?”
柳天心笑了笑,回答道,卻見言絕故作不悅地板起麵孔,看著她,道:“我就說你是個狼心狗肺的白眼狼,我聿王府的夥食,能跟區區一個客棧相比嗎?”
“也沒見你給我吃的有多好。”
“本王平時吃什麽,你就吃什麽,還敢嫌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