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留在這裏“伺候”她喝藥的,也就隻能是聿王爺親自上陣了。
藥喝完了之後,言絕幫她擦了擦嘴角的藥漬,並沒有注意到柳天心此刻的心情。
“神武雲愛已經被抓起來了,你放心,你在她手上受的苦,我十倍給你討回來。”
後麵那半句話,言絕說出來的時候,眼底閃過一道狠厲的殺意。
柳天心沒有將言絕的話放在心上,神武雲愛真正要對付的是柳若晴,她不過是倒黴受了點皮外傷罷了,就算討回來,她這傷也受過了。
言絕見她沒說話,以為她是累了,也就沒再說什麽,隻是幫她將被子蓋好,道:“那你先好好休息,我出去了。”
“嗯。”
柳天心點點頭,緩緩閉上眼睛,聽到言絕出去的聲音時,她又緩緩將雙眼睜開,無神的雙眼裏,蓄滿了淡淡的淚光。
言絕從房間裏出來之後,臉上的柔和,瞬間被一層寒霜鋪滿。
“守在這裏,不準讓任何人進去打擾了她。”
“是,王爺。”
言絕離開的時候,漆黑的眸子裏,是化不開的冰寒之氣,他一路往聿王府的大牢走去。
神武雲愛是言絕親自去言淵手中要過來的,這會兒,她已經被那要死不活的刑罰,給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是她那次被抓回來之後,第一次見言絕。
她從來沒有一刻像這個時候這般求死過,她算是見識到了這種私刑下的齷齪手段,根本就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言絕,你殺了我吧,你這樣留著我的命,我也不會告訴你柳天心在什麽地方。”
她被關進聿王府的大牢裏已經有三四天了,根本不知道外麵的情況。
她是知道自己最後都是要死的,可她就算死,也不會放過靖王府的那個冒牌貨,隻要真正的柳天心還在她的人手上,就遲早會送到皇帝或者朝臣麵前去。
言絕的臉上,鋪著一層霜,走到神武雲愛麵前的時候,突然間笑了起來,道:“柳天心現在好好得在我府中養傷,我需要你告訴我什麽?”
他的話,讓神武雲愛眼中一驚,不敢相信地看著言絕嘴角的笑意,“不可能,你們不可能找到柳天心在什麽地方……”
說著,她又想到了什麽,冷笑了一聲,道:“你別想從我口中套出什麽來,我說過,就算死,我也要找個人陪葬。”
她說的這個人,自然指的是柳若晴。
“可惜不能如你所願。”
言絕漫不經心地端過邊上放著的辣椒油,緩緩地往神武雲愛的傷口上一點一點刷上去,疼得神武雲愛渾身發抖,冷汗,瞬間湧上她的額頭。
“本王從來就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殺人放火這種事也沒少幹。”
他一邊一邊地往神武雲愛的傷口上刷辣椒油,說話時這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就像是在跟神武雲愛談天說地。
“不過,看在你留下了天心這條命的份上,本王也自然要留著你這條命,這就叫禮尚往來,本王最是個懂禮的人。”
神武雲愛疼得渾身發抖,恨恨地瞪著言絕,她一直以為這位八王爺是個嬉皮笑臉的人,卻沒想到骨子裏也是這般心狠手辣。
言家的人,果真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禮尚往來?留下她這條命?
無非就是讓她生不如死,一點點折磨她罷了。
“倒是沒想到,你跟靖王兩兄弟,都喜歡同一張臉,你這是看上了那冒牌貨,所以愛屋及烏了嗎?”
神武雲愛咬牙忍著痛,跟言絕打趣道。
麵對她這樣的挑撥,言絕隻是淡淡掀了掀眼皮,並不理會她這句話,沉吟片刻之後,道:“你想知道,我們是怎麽找到天心的嗎?”
神武雲愛一愣,她是料定他們沒找到柳天心,這也是她到現在還撐著一口氣的信念。
如果柳天心被找著了,王府那位也就跟著安全了,這讓她怎麽能甘心去死。
“別擔心,我們沒找著……”
他這話,讓神武雲愛勾起了得意的冷笑,卻又聽言絕繼續道:“是你的人親自送過來的。”
神武雲愛猛然抬眼看向言淵,不敢置信地看著言絕,隨後,又笑了起來,“王爺幾句話就想打垮我嗎?我們東瀛人最是衷心了,王爺就不要挑撥我們主仆關係了。”
言絕莞爾一笑,將手中所剩無幾的辣椒油放到一邊,隨後,走到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道:“本王沒懷疑你手下的衷心,懷疑的是他們的……這裏。”
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對神武雲愛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神武雲愛不笨,很快就明白了言絕這話的意思,心下一凜。
跟著,便聽言絕將救柳天心的經過,慢慢地告訴給她聽。
原來,當日她被言淵的人從密道抓走了之後,她留在那間贍老院的標記,也被言淵的人找到了。
之後,言淵便找了通曉東瀛語的通譯,利用她留下的那些標記,在贍老院那裏同樣留下了標記。
那些人見了標記之後,便去了他們標記好的地方見了由通譯假扮的聯絡人。
神武雲愛手下的聯絡人,跟那些忍者並不是都認識,但是那些標記,卻不會讓東瀛人懷疑。
所以,她手下的東瀛人見到那個標記之後,就算他們不認識那個通譯,也不會懷疑。
那通譯跟那幾個東瀛人說,神武雲愛要將柳天心趁入夜之際送去那條通往隆慶殿的密道口,再等她安排。
那幾個人東瀛人沒有懷疑,真的帶了柳天心過去,之後就被他們一網打盡了。
神武雲愛聽完,臉色瞬間灰敗一片,眼睛裏那點僅有的鬥誌,也跟著失去了。
“你還有什麽不明白的,趁本王現在心情好,再跟你好好解釋解釋?”
言絕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漫不經心地看著神武雲愛灰敗的臉色。
似乎嫌打擊她還不夠一般,道:“對了,還有件事,我覺得有義務要告訴你一聲。”
神武雲愛的心頭,猛地一顫,少了先前的鎮定,冷冷地看著言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