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恒沒辦法,隻能再去求皇帝開恩,結果都被駁了回來。
言啟的罪太重,就算皇帝有心想要改判,也沒辦法改判。
“皇上,微臣就這一個兒子,求皇上開恩啊,皇上!”
“四皇叔,國法難容,言啟犯的是殺人放火的大罪,他手上有幾十條人命,你數的過來嗎?如果當日,他對陳家的人也開恩一下,他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言朔看著言恒那老淚縱橫的樣子,也於心不忍。
可是,他今日饒過了言啟,就是給言家其他人一個效仿的機會。
以後,老百姓還怎麽相信他這個皇帝。
“皇上!皇上!”
“朕還有很多政務要處理,皇叔還是退下吧。”
言朔的目光,投向殿外,“來人,請景王爺出去。”
言恒清楚,在言朔這邊也沒辦法說通了,言淵那邊,他連求情的機會都沒有。
看來,他的兒子,非死不可了。
言恒的眼底,滿是憤恨。
如果言淵沒有死抓著那個案子去查,他兒子就不會死了。
言淵,都是你害的,本王跟你有什麽仇,你為什麽要讓本王斷子絕孫。
言恒心頭的憤恨,盈滿了他的雙眼,眼底燃燒著的熊熊火焰,似乎能將言淵化作灰燼。
言啟的案子,在言淵跟言朔的雙重壓力下,刑部也不敢改判,還是定於次年秋後問斬。
景王言恒求助無門,沒有辦法,隻能先回了廣陵府。
如今是農曆十二月,距離次年秋後定的時間還有十個月,這十個月,他肯定還能想出其他辦法來。
東苑——
“公主,您怎麽了?”
自從上次的事之後,小月在柳若晴麵前,行事總是顯得小心翼翼。
上次柳若晴幫她在言淵麵前隱瞞了她就是刺客的事,以及從不追她來曆這件事,她的心裏是十分感激的。
柳若晴知道小月的本性,所以,上次的事之後,她倒也沒怎麽放在心上。
“沒什麽。”
她搖搖頭,側目看向小月,道:“就是覺得你們這些人的生活特別無聊,一天到晚窩在家裏都沒什麽事,就不覺得無聊嗎?”
小月的眼底,有些苦澀。
如果可以選擇,她也希望自己能沒什麽幹,無憂無慮的。
“公主要是覺得無聊的話,可以去街上走走啊,現在接近年關了,很多人都進城趕集,可熱鬧了。”
小月的提議雖然很沒有創意,但是對柳若晴這個在家閑不住的人來說,也隻能勉強接受了。
“好吧,陪我出去逛逛。”
“好。”
果然,如小月所說,接近年關的靳都城,比以往更加熱鬧了。
街頭巷尾,全是叫賣聲,好不熱鬧。
街邊的酒樓內,熙熙攘攘,客朋滿座。
靠窗的位子,俊美的男子目光深深地望著街邊一抹嬌俏的身影,指尖端著酒杯,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著。
唇角勾著意味不明的微笑,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的身旁,站著一十幾歲的灰衣少年,一臉茫然地看著自家主子,忍不住開口道:“公子,我們離開王府已經有好幾個月了,現在都接近年關了,我們還不回去嗎?”
自從那次自家主子在河邊撿到那盞蓮花燈之後,心情就一直很好,可是,他還是想不明白,少爺到底在高興什麽呢。
這可一點都不像少爺往常的樣子。
年輕男子的目光,依然停在窗外,片刻之後,突然間略帶惆悵地歎了口氣,“是啊,都接近年關了,小丫頭不想家嗎?”
目光,停在街邊那張跟旁人說笑的側臉上,他的心裏又悶又疼。
“小丫頭?”
少年的眼底,掠過一絲茫然,“小丫頭是誰?”
最近少爺說話總是怪怪的,別告訴他,少爺大老遠跑到東楚來,是為了一個女子。
男子沒有回答,目光,不動聲色地從窗外收了回來,對身旁的少年道:“給老爺修書一封,說我不回去了。”
“啊?公子,這……”
“讓你寫信就寫信,廢什麽話?”
“是,公子。”
街邊一個小攤前,柳若晴跟小月二人正饒有興致地挑選著麵前一些精致的手工品。
“小月,你看,這手工真不錯,精致又有創意。”
“是啊,公……小姐,這些東西可真漂亮。”
小攤前,一名中年婦人手裏還在編織著一女子形狀的人偶,全是用蘆葦草編製而成,再塗上一些畫料,看上去栩栩如生。
“兩位姑娘要是喜歡的話,我可以便宜賣給你們,現在接近年關了,我們也想多賣點錢,好購置些年貨呢。”
婦人的手很巧,東西編得惟妙惟肖,但是,從她那雙布滿厚繭的手上可以看出,生活真是不容易。
柳若晴的心裏升起了幾分惻隱,再看這些精巧之物確實很吸引人,便對小月道:“小月,來,多挑幾個,我們拿回去送人。”
“好的,小姐。”
小月在攤前挑著,柳若晴的目光,看向夫人手中的人偶,此時,她已經編織好了,正在上麵上色。
“大嫂,你手上這個我也要了,你畫好之後就給我吧。”
“好的,小姐,您稍等的。”
婦人很開心,能賣出一件,對她來說都是好的。
“小姐,這人偶是一對的,這是已經做好的,您看看喜歡嗎?”
婦人熱情地推銷了起來。
柳若晴接過婦人遞過來的人偶看了一眼,腦海中,自然地閃過言淵那張俊顏,擺在這個人偶的臉上,那畫麵,讓她忍不住笑出聲來。
“好啊,這一對我都要了。”
“好嘞,我這就給姑娘您弄好。”
許是柳若晴買了太多的東西,那婦人很開心,做得也很賣力,很快,她手中的那個人偶也完成了。
“姑娘,好了。”
婦人正要遞到柳若晴麵前,一雙白皙修長的手,搶在前頭,將那個人偶給拿了過去。
“咦,這東西倒是新鮮,以前從沒見過呢。”
熟悉的聲音,讓柳若晴抬起頭來,當看清對方的臉時,柳若晴的眉頭,下意識地蹙了起來。
真倒黴,逛個街都能碰到她。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一直看柳若晴不順眼的言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