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還未見到九嬸呢,總要跟她打聲招呼才走,不然不是太不尊重長輩了麽?”
盡管,他口中的“長輩”比他還小一歲,可誰讓人家是他嬸嬸呢,是長輩,這話沒毛病。
言淵的臉色,不悅地往下一沉,那種自家老婆被采花賊覬覦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很明顯,這個采花賊還在他身邊這麽明目張膽地巴望著。
很顯然,某位不識趣的皇上大人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麽討嫌,繼續道:
“朕剛才聽管家說,皇叔罰九嬸去掃茅廁了?你家那位小混蛋是又做了什麽壞事惹皇叔你不高興了?”
他刻意提起了“小混蛋”三個字,眼底的揶揄,越發明顯了。
要是八皇叔聽到九皇叔喊九嬸“小混蛋”,應該會笑趴下了吧。
言淵的眉頭因為他話中的揶揄,輕輕一蹙,“這是本王跟愛妃之間的生活小情趣,皇上還是不需要知道太多。”
“皇叔跟九嬸之間的情趣,還真是有點與眾不同呢。”
言朔笑得有些戲謔。
言淵看著他,眼底帶著幾分針對性的玩味,“皇上要是對夫妻之間的生活這麽好奇,本王倒是可以跟皇嫂建議一下,提早半個立後大典,到時候,皇上好奇些什麽,都可以從中知道。”
立後這事,是言朔的死穴,言淵一向把這個拿捏得恰到好處。
果然,話音剛落,言朔臉上那八卦的笑容立即收了起來。
抬眼看了看西下的夕陽,道:“朕看天色不早了,也是時候回宮了。”
就在他起身準備出去的時候,正好柳若晴提著水桶和掃帚走進院子。
另一手扶著腰,看上去有些疲倦。
“九嬸這是怎麽了?”
柳若晴原本還垂著眼眸,一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猛地抬起頭來,眼底多了幾分驚悚。
皇帝怎麽來了?
言淵那臭不要臉的,有沒有把她幹的“好事”告訴皇帝了?
“皇……皇上。”
柳若晴的眼裏,多了幾分忐忑。
可言朔的模樣,跟往常並沒有什麽不同,她的心裏,稍稍安心了一些。
言淵那卑鄙無恥之徒,還算沒那麽齷齪。
“九嬸這是掃完茅廁回來了?”
言朔像是不甘心就此離去,而且,還很想看這對夫妻打起來的戲碼,應該很好看。
“是啊。”
柳若晴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笑了一聲。
言朔這小子為什麽笑得這麽陰險?
她被罰掃茅廁,他怎麽看上去還很開心似的。
“柳天心。”
言淵的聲音,在她前方響起,同時也打斷了她此刻的思緒。
聽到言淵的聲音,柳若晴本能地皺起了眉頭,想到身上這腰酸背疼的,心裏便對言淵又恨上了幾分。
“幹嘛?”
她不太情願地走到言淵麵前,給了他一個不太友善的白眼。
“自從昨晚本王腹瀉之後,就一直沒胃口,今晚想吃西郊山上的野冬筍,你去給本王挖一些回來。”
“吃筍就吃筍,還是野冬筍,你的嘴巴怎麽這麽難伺候?”
柳若晴不耐煩地頂了回去。
言淵這混蛋的小氣勁,都能上天跟太陽肩並肩了。
她掃了一天的茅廁,腰都要斷了,還讓她去西郊的山上去挖,不是擺明了要整她嗎?“
王府裏這麽多下人,幹嘛還非要叫她去。
言淵也沒生氣,而是繞過她,朝尚未離開的言朔走了過去。
“皇上,夜狼正好在府裏,你要去看看麽?”
話音剛落,一道黑影已經衝到了他們麵前,“王爺,你不是要吃野冬筍嗎,我現在就給您去挖。”
說完,也顧不上自己腰酸背痛,什麽也沒帶,就跑出了王府。
看著柳若晴的背影,言朔隱隱地好像發現了什麽。
側目看著言淵眼角那奸計得逞的笑,唇角,微微勾起,“朕怎麽覺得,九嬸有什麽把柄在你手上?”
言淵漫不經心地勾唇一笑,“她前幾天虐待了夜狼。”
他不需要多解釋,言朔便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所以,她是擔心皇叔會過來跟朕告密,就聽從你擺布?”
他就說,九嬸就是個不安分的主,怎麽突然間變得這麽聽話。
讓她掃茅廁就掃茅廁,讓她去挖野冬筍她就去挖野冬筍。
敢情是有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拿他當劍使了?
言淵動了動唇,雖然什麽都沒說,那模樣,儼然是默認了。
言朔覺得,他認識的這個九皇叔,自從娶了九嬸嬸之後,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了。
能卑鄙無恥到這樣威脅自家老婆的,嗯……一般人真做不出來。
“朕倒是很好奇,九嬸對夜狼做了什麽?”
“……”
言淵想了想,道:“她把夜狼的食物換成了蘿卜青菜。”
當然,話,他隻回答了一半,他絕對不可能會在自己的侄子麵前說,那個該死的女人,還把夜狼的名字改成了“小淵”。
不然,以他對這個皇帝侄子的了解,過不了今天,整個皇室上下,估計都會知道,靖王爺還有個狗弟弟叫小淵。
“就這樣?”
為什麽他覺得皇叔隻說了一半呢?
言朔的眼底,帶著懷疑的光芒,看著言淵,確認道。
“就這樣。”
言淵的臉,略微往下一沉,麵對言朔懷疑的眼神,他的心裏有些虛。
“天色不早了,皇上還是早點回宮吧,現在神機堂的人四處潛伏,皇上總是在外麵,也不安全。”
言朔也不知道言淵是真關心他的安危,還是不想他繼續八卦夜狼的事,倒也沒有繼續追問。
“那朕就先走了。”
言朔眼底那曖昧的笑容,卻始終沒有淡去,深深地看了言淵一眼之後,他從靖王府離去了。
送走了言朔,言淵轉身往屋內走,小腹,還是時不時地抽疼幾下。
那個該死的女人真狠!
柳若晴從靖王府出來之後,一路往城門外走去。
“讓你嘴刁,這麽欺負人,小心你吃了野冬筍繼續拉肚子。”
她一路罵咧咧地往西郊城外走去,心裏越想就越是惱火。
冬筍那種東西,都是長在海拔不下800米的高山上,言淵那禽獸是想累死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