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那這件事……”
“相爺放心,這件事,本王會親自調查,不會讓王公子蒙冤的。”
“如此就多謝王爺了。”
言淵跟柳若晴二人從宰相府離開之後,兩人走了一段距離,柳若晴側目問他,道:“你相信王玄翎說的話嗎?”
言淵停下腳步,若有所思的目光,看向柳若晴帶著詢問的眸子,盯著她看了數秒後,道:“你不是很相信他嗎?”
“對啊,我當然相信他,我隻是覺得他說沈鳶自殺這件事,有點令人懷疑。”
柳若晴毫不保留地表達自己對王玄翎的信任,同時,她說出的這個懷疑,也正合了此刻言淵心中的想法。
“好,說說看,怎麽令人懷疑。”
言淵沒說出自己的看法,隻是看著柳若晴,每一次,看她分析案情的時候,總有一種奪人眼球的吸引力。
“你想想,王玄翎剛才不是說,沈鳶在得知自己懷有身孕的時候,就給他去了信,他既然已經連夜趕回來了,沈鳶為什麽不等他回來商量,就馬上自殺了,如果她真覺得沒臉見人而自殺的話,完全沒必要寫信告訴王玄翎呀。”
“嗯。”
言淵安靜地聽著,“或許,在她寫信給王玄翎之後,就被人知道了她未婚先孕這件事,她經受不住流言蜚語就自殺了呢?”
他側目看著柳若晴,問道,卻引來了柳若晴一記沒好氣的白眼,道:“都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心替王玄翎伸冤呢,都沒認真把他的話聽進去。”
麵對她的指責,言淵也沒介意,隻是勾了勾唇,看上去心情似乎不錯,“請愛妃指教。”
他長臂一伸,看似有意地攬過柳若晴的肩膀,二人看上去甚至有些親密。
被言淵這突如其來的親熱舉動給弄得愣了一下,柳若晴的身子,僵了一下,表情有些不自在。
卻故作漫不經心地開口道:“王玄翎不是說了嘛,沈家的人是在仵作驗屍的時候,才知道沈鳶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就是說,在此之前,任何外人,包括沈家的人都不知道這件事,沈鳶就算沒臉見人要自殺,也不急於這一時啊。”
言淵沒有回話,隻是眼底噙著淡淡的笑意,沈意不知道他在笑什麽,隻是,身子被他這樣攬著的感覺,總讓他覺得十分不自在。
“喂,你到底怎麽想的嘛,沈鳶的屍體可不能放太久,如果她不是自殺,那麽,王玄翎很可能會被牽扯進去。”
“所以,我們現在不回王府。”
“不回王府?”
柳若晴一愣,“那去哪裏?”
“你都說了,沈鳶的屍體不能放太久,現在,當然是去沈府。”
當沈府的人聽說當今靖王爺親自來府上辦案的時候,一個個都顯得有些惶恐不安。
“王爺,王妃,兩位這邊請。”
沈府的當家人沈崇走在前頭,戰戰兢兢地帶著言淵往沈鳶生前的閨房走去,而他的身邊,還跟著沈夫人劉氏和沈家大小姐沈倩。
一路隨著沈崇前往沈鳶閨房的時候,柳若晴已經將沈家有關聯的人,都細細地觀察了一遍,而後,不動聲色地收回了目光。
一行人來到沈鳶閨房門口的時候,發現門口守著幾個衙差,看到言淵過來的時候,立即上前行禮。
“卑職參見靖王爺。”
“你們在這裏做什麽?”
“回王爺,卑職奉府尹大人之命,在此保護案發現場。”
“嗯,你們先下去吧。”
“是,王爺。”
一行人相繼進入沈鳶的房間。
房間裏的擺設並沒有什麽異樣,隻是梁上多了一根繩索,這裏應該就是沈鳶上吊的地方。
柳若晴小聲地湊到言淵身邊,壓低聲音道:“這府尹倒是挺明智的,幸好派人把這裏保護起來,不然的話,這案發現場可真怕會被人動了手腳。”
柳若晴這聲音雖然很低,像是在跟言淵說著悄悄話,可又恰到好處地讓自己的聲音完全落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說話的同時,又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們臉上的每一個表情,而後,唇角暗自勾起。
其實,是不是自殺,判斷方法很簡單,根本不需要用腦子,電視裏都演過很多次了。
柳若晴走上前去,將倒在地上的那把沈鳶用來踩上去的凳子扶起,跟著,自己踩了上去。
拿起那條繩子,往自己的脖子裏塞進去,卻顯得有些吃力。
因為踮著腳尖,腳下有些搖晃,沈家人一個個都焦急地朝她圍了上來,“王妃,您小心呀。”
言淵笑看著柳若晴的舉動,在沈家人都圍上去之後,他也走上前來,伸手將柳若晴從凳子上扶下,假惺惺地致歉道:“本王的王妃一向都很調皮,幾位別見怪。”
“草民不敢,草民不敢。”
他們哪裏敢責備堂堂王妃,隻是不知道這靖王妃剛才為什麽要這樣做。
沈家人一個個都帶著詫異的目光看著柳若晴。
對於言淵那話,柳若晴也不反駁,隻是看向沈崇,問道:“沈二小姐身高有多高?”
“大概六尺二寸,王妃為什麽要問起這個?”【注:因為每個朝代對於一尺的尺寸定義都不一樣,本文參照南北朝時期,一尺約等於現在26cm。一寸約2.6cm。】
“哦,沒什麽,隨便問問,就是奇怪,本妃六尺五寸的身高都夠不到這繩子,她是怎麽夠到的。”
她這話,看似說得漫不經心,實則卻是在敲山震虎,此話一出,她就看到有人的臉色變了。
很好。
柳若晴在心裏勾起了唇,而後,又很識相地站到言淵身邊,道:“王爺,你剛剛來的時候,不是說還要看看沈小姐的屍體嗎?現在我們可以去看了嗎?”
她眨巴著無辜的眼睛,將言淵推到了台前。
要知道,她雖貴為靖王妃,可在這些古人麵前,終究是個婦道人家,想要提出驗屍,肯定得抬出一個能說得上話的重量級人物。
而這個人物,當然非言淵莫屬。
如果她判斷沒錯的話,在沈鳶的身上,一定有一些仵作沒有看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