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下課的時候我過去坐在文景身邊問她：“你今天怎麽心不在焉的？”


  文景放下書看了看我又看向地麵，聲音放的很低地說：“我那個來了，心情不太好。”


  想起我每次來例假時候肚子疼得死去活來，便握住她的手問：“那你有沒有不舒服？”


  她搖搖頭，沒再說話。見她不願多說，我坐了一會就起身回了座位。


  晚上下晚自習的時候，文景也沒有像平時一樣跟我一起回，等我把練習冊放回抽屜的時候，她的位置已經空了。


  劉啟瑞跟我告了別後紀檬和顧盼盼站在門口喊我：“婼雲，文景剛已經走了，你就跟我們一起回吧！”我又看向文景的位置衝她們點點頭快步走出去。


  我們那棟宿舍樓相對其他幾棟而言有些偏僻，所以我們平時都是結伴一起回宿舍。


  紀檬問我：“婼雲，今天文景怎麽回的那麽早啊？”


  又想起文景晚上臉色很差的樣子，我說：“她來那個了，大概是不舒服，所以很早就回去了吧。”


  紀檬點點頭說：“文景平時話好少啊，如果我是她的朋友，一定跟她很難相處。”


  我們宿舍的四個人裏，文景算是話最少的，平時看起來也很柔弱的樣子；我話也不多，但紀檬和顧盼盼聊天有時候也會拉上我；紀檬是我們宿舍裏話最多的，性格開朗，想到什麽就說什麽；顧盼盼算是我跟紀檬的中和，性格也算沉穩。


  這不，紀檬話剛說完，顧盼盼就糾正：“做朋友的前提是聊得來，如果你跟他聊不來，又怎麽會是朋友呢？”


  紀檬也意識到我平時跟文景關係不錯，訕訕地笑著說：“哈哈哈，我沒有其他意思，就是覺得文景性子有點悶，如果能再活潑一點就好啦！那麽好看的姑娘，怎麽跟古代的大家閨秀似的。”


  相處一個多月下來，我也知道紀檬的性格，於是笑著說：“我小時候挺鬧的，我媽媽常常說如果我能文靜一些就好了，現在她反倒總是嫌我話太少，希望我能多陪她說說話。”


  紀檬點點頭說：“我從小到大就這樣，我媽性格也這樣，不過她總是嫌我話太多，因為我每次回去都給她講好多學校的事情，她都聽膩了！”說著便哈哈大笑。


  顧盼盼也笑著，我也跟著笑。


  回到宿舍的時候，文景已經在床上睡覺了，紀檬看了一眼文景沒說話，顧盼盼取了盆子叫紀檬去洗臉，兩人便出去了。


  文景睡在我上鋪，我正準備問她身體還難不難受，見她翻過身麵對著牆，道嘴邊的話又咽了進去。我想了想，取了盆子想出去洗臉，隻見床微微抖動，還有文景低低的啜泣聲。


  我放下盆子爬上床慢慢掀開她的被子，她正埋著頭啜泣，肩膀微微聳動。


  我拍拍她問：“是不是肚子疼得厲害？我這裏有紅糖，我給你衝水喝。”說著便翻下床從桌角取出上次剛買的紅糖給她衝了一杯熱熱的紅糖水。再次翻上床把手裏擰的緊緊地杯子遞給她，半晌，文景才轉過身看我。


  因為蒙著頭，所以她的頭發看起來淩亂極了，還有幾縷軟軟地粘在頭上，額上有細密的汗珠，她的眼睛因為剛剛哭過鼻子看起來紅的像小兔子的眼睛，看向我的時候真真是梨花帶雨，就連我也覺得我見猶憐。

  她慢慢坐起身，接過我手裏的杯子，我這才想起來她一定疼得都沒有力氣了，又接過來替她擰開了杯蓋。她依舊沒有說話，隻是眼睛紅紅地盯著我。


  我想了想說：“我也總是痛經的，以前在我媽媽身邊的時候，她總是在我來例假的時候給我衝上一杯熱熱的紅糖水，喝了後我就感覺好多了，那個時候我就想，紅糖水真的是太神奇了，噥，你也喝著試試吧！”


  她聽了我的話，看向杯子，因為紅糖放的多，所以水看起來是接近黑色了。她不知道在想什麽，好半天才輕輕抿了一口。


  我問：“好喝嗎？”


  她看向我，輕輕地笑了笑點點頭。我也笑了，拍了拍她的背說：“那你慢慢喝，一定要都喝完，趁熱喝會更好一些。我先出去洗漱，你喝完早點休息，有任何問題再叫我，好嗎？”文景點點頭。


  夜裏紀檬和顧盼盼早就睡著了，紀檬剛剛還在說夢話，確定文景呼吸平穩進入睡眠後，我也打了個哈欠借著月光看了眼手表——1：30，翻了個身漸漸入了夢。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據說我和姚嘉陌的戀愛很甜就已經全校皆知，因為昨天有太多人去看打籃球，所以校園貼吧很快全是我們的帖子。


  下午下課的時候，姚嘉陌來找我去吃飯，整個教室的同學看到都沸騰了，大家看我的眼神都有些變化。


  他身姿頎長，穿著寬鬆的藍色校服懶洋洋地倚在門口衝我招招手，夕陽在他身上鍍上一層金色的光輝，如夢如幻。


  我的心狂跳，看了看周圍的同學，然後低著頭害羞地快步走向他，當務之急是我們要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坐在蛋糕店裏，當我的麵前被擺上一份藍莓芝士和六個藍莓蛋撻一杯奶茶的時候，我才驚覺我在跟他約會。


  姚嘉陌不緊不慢地喝了口可樂伸出手在我麵前揮了揮問：“你怎麽這麽喜歡愣神？”


  我喜歡愣神？拜托，從小到大誰不說我機靈？

  我努努嘴回道：“才不是呢！從小到大倒是大家都誇我機靈，你是第一個說我喜歡愣神的人。”


  他玩味得問：“哦？看不出來嘛！”


  我沒再接他的話反而問：“怎麽辦，現在全校都以為我們在那個……談戀愛。”


  他吃了口藍莓芝士抬起頭問我：“什麽叫以為？難道我不算你男朋友？”


  “可你也沒追過我啊！”我不知道怎麽腦子一熱竟說出這麽一句話，說完又有些羞愧，慢慢低下頭不敢看他。


  我隻聽得到他低低的笑聲，半晌頭他溫柔地撫摸著我頭頂的發，說了句：“傻姑娘。”


  我心裏既害羞又緊張，頭也不敢抬，隻後悔今天來這裏吃的東西全是熱量高的，一定會容易發胖，如果胖起來在他麵前一定不好看。


  因為怕吃的太多會胖，所以芝士我也沒有吃幾口，蛋撻被帶回了宿舍分給大家吃。紀檬和顧盼盼很高興，一邊吃一邊開玩笑說我簡直跟個特工似的，跟姚嘉陌戀愛整麽大的事情也能瞞的密不透風，隻有文景坐在床上捧著書一言不發，我叫她吃蛋撻，她說自己已經吃過飯了，便再沒說話。


  我隻當她是生理期，所以沒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