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跟其他三個人告了別，溫婼雲站在路邊抽煙，傅南叡打完電話，走到她身邊，溫婼雲抬眸看了眼麵前的男人，淡淡說：“不必這麽麻煩，我打車回去就行，這麽晚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她喝酒不是不醉，是後勁上來的慢，尤其心情不好的時候，醉的時候似乎挺可怕，聽雁南形容過兩次，酒品不差，就是醉了不記事。


  她覺得自己這會兒已經有些恍惚了。


  傅南叡說：“其他事可以，這件事不行，這麽晚了，我不會把你一個人丟在路上讓你一個人回家。”


  溫婼雲扔掉手中的煙頭，他的臉近在咫尺，她輕輕靠近，雙手抵在他的胸口，紅唇輕啟：“你對每一個認識不久的女人都這樣嗎？”


  她口中的酒氣和熱氣混雜，淡淡地衝進他的鼻子，手裏的溫度都通過這曖昧的動作讓身體開始燥熱，傅南叡麵頰微紅，看向別處聲音低沉沙啞道：“沒有。”


  他已經三年沒有和女人這麽近距離地接觸過了。


  他的身邊不乏女人，尤其是主動送上門的女人，可他一個也不願意碰。一方麵是他不喜歡，另外一方麵是他的身體越來越差，醫生說如果沒有好的心髒條件，最多隻有一年的時間了。


  這會兒他竟有些心猿意馬，看著麵前誘人的紅唇，想要感受一下它的味道。


  他還摸不準她的想法，怕唐突喜歡的人，也怕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


  女人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後，盯著他低低地笑，半晌輕輕問：“我是不是第一個人？”


  傅南叡依舊局促，輕聲說：“嗯。”


  女人眼神迷離，勾勾右手食指，示意他靠近。


  她的皮膚白皙，臉頰微紅，眼神帶著些許迷離癡癡地看著他，輕聲說：“過來一些，我有話跟你說。”


  傅南叡轉頭看向靠著自己的女人，深眸深邃，仿佛要看穿這個女人最近來對他的矛盾。


  唇上猝不及防的溫熱，摻雜著些許酒氣和她身上淡淡的香味，竟有些心曠神怡。她努力地探索那一方香甜，企圖更近一步，索性雙手摟上他的脖子。


  在幾秒的怔楞後，他輕輕推開意猶未盡的她，他知道她喝醉了。盡管回味無窮，甚至現在流連忘返剛才的曖昧，但這種情況下的吻並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是她在清醒時的心甘情願。


  她雙眼迷離，左手扶在他的腰間，右手支起他的下巴，挑眉問：“你不喜歡我嗎？”


  他輕輕別過臉說：“沒有。”


  她嘟起嘴撒嬌的說：“那為什麽要拒絕我？”話落，輕歎了一口氣又說：“我一定不夠好，不會怎麽去愛別人，所以這麽多年來沒有人真的愛我。”


  說完推開他，自己有些踉蹌地後退了兩步，傅南叡忙上前虛虛拉住她，她恨恨地說：“哼，玩弄感情的渣男！”


  傅南叡聞言皺眉，笑了笑扶她靠在自己身上，此時的她已經睡過去了。


  有些起風，他脫了外套搭在她身上。沒多久，秘書小安開車過來停在傅南叡跟前，下車開了車門，他一個公主抱抱起她就鑽進了車裏。


  車窗關著，她靠在他懷裏，身上還蓋著他的外套。


  傅南叡看了看懷裏的女人，抬頭問小安：“最近有新消息了嗎？”


  小安抬眸看了眼後麵的老板和老板懷裏的女人，聲音壓低說：“還沒有。”


  小安知道自家老板這是有了牽掛了，所以迫不及待找到合適的心髒。以前的傅南叡很佛係，從來不會主動去關注這件事情，他總是想能活到什麽時候算什麽時候，這個世界對他沒什麽牽掛，可是現在，他在傅南叡眼裏看到了留戀和不舍。

  傅南叡沒再說話。摸出煙盒點了一根煙，微微開了車窗，胳膊支在玻璃邊，看向窗外。


  深夜的路上車輛寥寥，樹影斑駁。


  他抽完一根煙的時候，關了車窗看向懷裏的女人，她正眨著眼睛看著他。兩人對視半晌，她輕輕坐起來，攏攏頭發說：“給我也來一根。”


  傅南叡有些意外，不確定她醉著還是醒著，問她：“你什麽時候醒的？”


  她說：“你還有半支煙的時候。”


  他現在能確定她已經醒了。


  遞過煙，給她點了火，自己也拿出一根煙，含在嘴裏準備點上，她一把奪過，輕輕說：“剛不是才抽完麽，怎麽又來？你不是偶爾抽嗎？”她的聲音輕柔，說話語氣又有些嚴肅，頗有嬌嗔的意味。


  他忽然就想到剛才的吻，有些燥熱，於是聲音沙啞地說：“嗯，是偶爾。”


  小安從內後視鏡裏看到自家老板的小媳婦樣，偷偷笑了一下。


  溫婼雲又說：“今晚我看到的時候你就抽了幾根了，這還是偶爾？總之不許你再抽煙了。”


  他嘴角一勾，輕輕說：“嗯。”


  一根煙抽煙，她轉頭問：“我記得讓你自己回去了，你怎麽又送我回家？”


  他以為她想略過剛才的事情，語氣稍微有點沮喪地回答：“你喝醉了，我不放心。”


  她臉色有些奇怪，小心地問：“我……沒有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吧？”


  強吻了自己，這難道不算過分？傅南叡有些酸澀。


  見他沒有說話，她又說：“我向來喝不醉，喝醉的話可能會做一些……呃……奇怪的事情？”說著她無辜地聳聳肩。


  傅南叡這會兒才覺得她剛才在酒吧門口對自己做的事是完全沒有印象，挑眉問：“哦？什麽奇怪的事情？”


  她有些羞怒，眼神閃躲，低聲問：“就是……就是我平時不會做的事情！”


  傅南叡作思考狀，盯著她認真地說：“倒真有一件！”


  “什麽？”她突然地靠近，看著他一臉好奇。


  她身上的酒氣還沒有散去，還有茉莉香的殘留，盯著她紅潤飽滿的唇，他很想親上去，再感受一遍剛才的唇齒含香。


  都不是沒有經曆過那種事情，不過長久沒有再有這樣的衝動了。他想要她的吻，她的身體，她的呻吟，她的顫抖。


  他按下旖念，定定神，戲謔地說：“你說想要追我。”


  她的麵容有一瞬的驚慌，很快她坐直身體一臉的不相信，強裝鎮定地說：“是嗎？那你想不想被我追？”


  還沒等他回答，她又接著說：“肯定不會的啦，我目前還不想找個男朋友限製我的人生，我可不會照顧別人，所以還不想談戀愛。”


  半真半假的試探，他有些失落。


  她怕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索性自言自語接了話茬。


  小安依舊安靜的做隱形人，溫婼雲看向窗外，傅南叡的臉被光影遮住，看不到表情，半晌，他輕輕說：“沒有。你喝醉了很安靜。”


  安靜的車廂內，恍惚有她鬆了一口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