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又見星月拂麵來
金色劍刃蓋過了太陽的光芒,劍刃垂下,直斬提著太刀的少年。阿瑞哪裏麵臨過這等威勢,看著漫天金色的劍芒,有些愣神。
看台上的巴恩看到西莉亞腳步不穩,笑道:“看來是魔力不濟了,嗬,還讓我省去了些麻煩救下那少年。”
卻見西莉亞公主在一斬之後,晃晃悠悠,腳步踉蹌;她艱難地拄著劍,才定住了身。金色的劍刃由於失去西莉亞持續的魔力供應,縮小了大半。但這金色的劍刃本就大,就算縮小大半後也是有十米來長。隻見劍光呼呼,直撲阿瑞。
魔劍見得劍芒臨身,又見阿瑞愣神,歇斯底裏的大叫:“小子,小子,愣著幹嘛,愣著幹嘛……”
阿瑞這才回過神來,見得臨身的劍芒,隻得舉起手中的太刀,妄想擋住這一劍。或許是金色劍刃的威力變小,也或許是少年的運氣太好,在劍刃斬斷少年手中的太刀後,後力不濟,消散開來。
輕輕點點的金色光芒如風般逝去,和著‘水魔碧靈’被斬斷的刀身,光華耀眼,美輪美奐。阿瑞看著手中的斷刀,冷汗直流;他有些驚愕的摸了摸自己的身體,見沒受傷,才放心了大半。
魔劍此時立即提醒道:“小子,快啊,好機會!”
阿瑞抬眼一看,便見西莉亞公主拄劍喘氣,渾身熱汗,汗水潤濕了她的衣衫,打濕了她的鎧甲。少年不想錯過這等時機,立馬把斷刀一丟,拔腿就衝了過去。
西莉亞眼見阿瑞衝來,心頭有些慌亂,立刻張嘴叫道:“停,結束……”
阿瑞哪裏肯聽西莉亞的話語,還道她想把自己置於死地。少年衝近,勾腳一踹,絆倒西莉亞,再在這位公主的腰間一摸,把圓筒光劍摸到了手中。阿瑞摸到光劍,立馬後退了幾步,握著光劍思考著應該如何應對此時的情況。
西莉亞腰身被摸,臉色羞紅了幾分;但她很快鎮定下來,緩慢地爬起,看著少年手中的光劍劍柄,笑道:“你不是皇室一族的,你打不開……嗯?”
卻見一束湛藍的光華從光劍的劍柄噴出,藍幽幽的,像是在嘲諷西莉亞的話語。阿瑞握劍側身,擺了個刺劍的起手式。忽見看台上的人都站了起來,平民這邊瞪大了眼睛,貴族那邊一臉驚恐。裏昂國王最是憤怒,他看著阿瑞手中被打開的光劍,有些驚愕,有些不信。
國王顫抖的指著阿瑞,大罵道:“你、你、你是餘孽,舊國餘孽……”他閉上了打顫的牙關,高叫道:“影衛何在!”
便見六個黑袍人憑空閃現出來,跪倒在裏昂國王腳下,等待著命令。隻聽國王一聲大喊:“殺了這個舊國的餘孽!”
貴族那邊,巴恩也是一臉驚愕,完全沒有想到場中的少年是佩魯斯的餘孽。
但那場中的少年卻是懵懂,他握著光劍望著四周站起的人群,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少年聽得裏昂國王的叫罵,剛想解釋:“我不是餘……”卻見有六個黑袍人衝入場中,三個停身駐足,吟唱魔法;三個拔出長劍,齊齊攻來。
阿瑞完全搞不明白為何會這樣,想著或許是這些人本來就是想要殺自己。那三個黑袍人已經近身,接連使出‘拔刀斬’,一個攻腦袋,一個攻胸腹,一個攻雙腿。
阿瑞眼見劍招攻來,已來不及思索,左手凝出光刃,手中雙劍亂舞,‘裏·鬼劍術’盡數使出。光劍蕩開斬向腦袋的劍,光刃隔開攻向胸腹的一擊,再躍身而起,一腿側踢三個黑袍人的頭。那三個黑袍人不想少年如此厲害,腦袋被擊中,咕嚕咕嚕滾倒在地。
卻在這時,後麵的三個魔法師已經吟唱完畢,隻見三個火球徑直飛來。火球飛舞在空中,發出吱吱的聲響。阿瑞不敢托大,回身一躍,躲了過去。
魔劍見了場中的局勢,奇道:“怎麽他們突然要殺你?”
“或許本來就想殺吧!”阿瑞想不明白,也不明白為何要叫自己‘餘孽’。
“這些人,怎麽比魔界的人還要無恥,說著說著就要殺人了。”魔劍譏笑。
“或許是我得了第一的緣故吧,斷了他們的財路。”
火球落在地上炸裂,崩起碎石塵煙。又見那三個提劍的黑袍人已經起身,長劍一挽,就要攻來。
魔劍在少年心中高叫:“小子,小子,後麵的那個女的,抓住她,威脅他們。”
阿瑞聽罷,腳步一轉,不理攻來的三個黑袍人,徑直向西莉亞公主衝去。西莉亞魔力用光,滿身疲憊;她看著提著光劍衝過來的少年,有些驚恐,有些慌張,眼帶淚絲,楚楚可憐。
裏昂國王一見場中的少年提劍衝向自己最疼愛的女兒,猙獰著臉大罵:“豎子,你敢!”這位國王亂了心智,想要翻身入場去救自己的女兒,不想卻被人拉住了肩膀。國王回頭一看,見是自己的大兒子,不禁罵道:“伊萬,你想幹什麽?”
伊萬皇子跪地蹲身,行禮道:“父王,您身體尊貴,四妹我去救!”說罷一躍而起,踩在看台的邊緣,如離弦之箭般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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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劍感知到衝過來的伊萬,不由大叫道:“小子,小子,你師父來了,你師父來了!”
阿瑞聽罷一愣,腳步放慢了幾分。就在這片刻之間,伊萬已握著光劍攔在了少年身前。阿瑞看著伊萬熟悉的麵龐,不免哽咽,不禁叫道:“師父,師父……”
伊萬聽得阿瑞的話語,卻是皺眉大罵:“區區佩魯斯的餘孽,還敢用計挑撥關係。”言畢光劍一揮,‘拔刀斬’斜砍少年。
魔劍法契拉見阿瑞躲也不躲,急聲催促:“小子,你不要命啦,快躲啊,我還要命呢!”可少年還在哽咽著愣神。
卻見伊萬的光劍斬來,自上而下在少年胸腹上劃開了一道口子。皮開肉綻,鮮血長流。阿瑞倒在地上,在心中迷糊著問道:“法契拉,師父他認不得我啦!”
魔劍歎息:“過去的世界,不一樣的世界,怎麽會認得你呢?”
“是啊,是啊……我還想著或許師父記得我的,我還期望著師父能認出我呢!我太傻了啊,太傻了啊……”少年倒在地上,看著藍天上的白雲,有些無奈,有些惆悵。也許是這個世界容不下他吧,也許是地上的爬蟲不配飛向高空。
魔劍卻道:“別想了,活命要緊,小子你能活下來的。我在異世界聽過一句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誒,不對,是莫欺少年窮;也不對,誒……哦,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是啊,我還不想死,我還要回魔界!”阿瑞踉蹌起身,看著胸腹上流血不止的傷口,不禁慘笑。
魔劍又是歎氣:“要是我還有劍身,還能幫你治療傷口。”
“算了,我可不敢讓你吞。”
血一直在流,潤濕了少年的衣衫。伊萬沒想到眼前的少年受這麽重的傷,還能站起來,不免高看了幾分。
阿瑞左手黑雷匯聚,雷矛凝結。少年手持長矛,躍身向伊萬刺來。伊萬嘿笑一聲,肩膝一撞,就要使出‘破軍升龍擊’。不想阿瑞早已經料到,雷矛擲出,落地一點,徑直向西莉亞衝去。
雷光炸裂,啼鳴陣陣。但這炸裂的雷矛隻阻擋了伊萬一瞬,伊萬伏步側劍,回身就要去救西莉亞。
阿瑞瞥見了伊萬的姿勢,低聲笑道:“師父,你該使用‘猛龍斷空斬’了!”
那伊萬伏步側劍後,果真使用了‘猛龍斷空斬’。隻見伊萬身帶殘影,身前龍頭嘶吼,劍光霍霍,衝向阿瑞。
阿瑞早已料到,衝去西莉亞的途中已經改變了方向,腰身一扭,竟向後方的三個黑袍劍士衝去。伊萬劍技落空,暗自慶幸西莉亞沒事;他卻忽然醒悟,回身一望,便見少年已向三個黑袍劍士殺了過去。
三個黑袍劍士見少年殺來,立即提劍相迎。不料少年手中黑雷一閃,迷住了三人的眼睛。少年步伐一衝,挺劍刺穿了其中一人的脖頸。
光劍拔出,帶出噴湧的鮮血。阿瑞卻不止步,趁著餘下二人還未回神間,雷矛再次一凝,電光閃爍之間已經刺穿了二人的胸腹。黑雷炸裂,夾雜著星星點點的電光,那二人的身軀被炸得稀爛,已是活不成了。
伊萬持劍回身,見三個黑袍劍士已被擊殺,不禁一臉凝重。
魔劍卻在少年腦海裏誇讚道:“喲,看不出來嘛。小子,你的戰鬥思路還不錯!”
阿瑞嗬嗬笑了笑,“隻是熟悉師父的出手習慣罷了。如果師父此時用‘破空拔刀斬’、‘瞬斬’或者是‘破空斬’我們也不用掙紮了。”
少年卻不知曉此時的伊萬才剛剛邁入‘劍聖’之境,那些‘神之境’的劍技,此刻的伊萬是絲毫不會的,就連教阿瑞的‘心劍’也是還未得到。
魔劍問道:“小子,你有勝算嗎?”
“貼身使用心劍,讓師父抽不開身,抓住那個公主,或許有一線生機。”
“你為何不早點用?比如剛才你師父打你的時候用。”
“心劍我練的不多,不是很熟。”
阿瑞說完,提著光劍向著伊萬拔腿便刺。伊萬哂笑一聲,便想立劍擋開,再用‘幻影劍舞’砍碎少年的頭顱。少年投了機、取了巧,隻因他熟悉伊萬的出手習慣和攻擊動作;少年立即停身,點地後退,光劍劍尖一掃,心劍斬出。
無形的心劍劍氣如風般拂麵而來,但阿瑞的心劍還差了不少的火候。劍氣隻吹拂到伊萬體表,就炸了開來。
清風呼呼,劍氣飄蕩,伊萬被爆炸的劍氣炸飛,撞到了場邊的牆上;但他卻未受傷,隻是身形有些狼狽。
伊萬有些驚疑的看著少年,“這,這是什麽劍術?”
裏昂國王見得阿瑞使用的這招劍技,已是認了出來,指著阿瑞瞪著眼大罵:“這是心劍,這是心劍,你這個佩魯斯的餘孽,餘孽!居然敢……快,快阻止他!”
卻見阿瑞又向西莉亞衝來,少年帶著飄灑的鮮血,形如地獄中的惡鬼。西莉亞公主仿佛見到了吃人的鬼怪,嚇得梨花帶雨,泣不成聲。
貴族看台上的巴恩見此時情況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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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罵了一聲:“這伊萬,還真是輕敵,居然栽了跟頭。”他又轉頭對海德叮囑道:“海德,你保護一下艾米麗,我下去救公主!”說完人已飛下,向那少年衝了過去。
伊萬也是猛地起身,疾身而馳,想要阻止少年。不想巴恩的動作更快,這個來自鐵狼騎士團的團長可是經曆過戰火的洗禮,完全不是此時的伊萬能比的。
隻見巴恩足尖落地一點,飛身劍氣斬擊。阿瑞顧不得飛來的劍氣,隻是徑直的往西莉亞衝,想要抓住她,求得一線生機。不料那巴恩側劍飛身疾馳而來,一招‘猛龍斷空斬’帶著肆意呼嘯的狂風。
巴恩的這招‘猛龍斷空斬’很是不同,不但龍頭上劍氣凝凝,身側之間還帶著呼嘯的狂風。這呼嘯的狂風也是霸道,硬生生的把阿瑞扯了過去。阿瑞蕩在空中,心中已知在劫難逃。
那巴恩也未心軟,近得阿瑞身來,一劍把阿瑞的右臂砍斷,再飛膝一腳,把阿瑞踩在地上。握著光劍的斷臂嘭的一聲落在地上,光劍失去了魔力的供給,劍刃消散。可憐那地上的少年十分淒慘,斷臂上血流如注,眼神有些渙散。
巴恩撿起地上的斷臂,拿出光劍圓筒,走到西莉亞公主身旁,還給了這位公主。卻見西莉亞嚇得有些愣神,便安慰道:“四公主殿下,沒事了,沒事了。”也可憐這少女一直呆在嗬護之下、一直身長在庇護裏,哪裏見過這麽不要命的人,也哪裏見過這等血腥的場景。
西莉亞在巴恩的安慰下好不容易才回過了神,握著光劍,拿著聖劍,帶著淚水,哭戚戚地向她的父王跑去。
巴恩踢了踢地上如死狗般的少年,譏笑道:“皇室的光劍,也是你這種想要複國的餘孽能用的?”說罷又搖頭笑了笑,拔出短劍就往少年的腦袋刺去。
“遊離的光之元素啊,我將命令於你,守護此人。”
忽的一聲吟唱聲傳來,就見少年的身上覆蓋了一層光暈。這光暈似乎很結實,硬生生擋住了巴恩的這一殺招。隻見三個身披灰色長袍的人從競技場外飄蕩著飛了進來,這三人帽兜遮臉,看不清麵容。
巴恩一劍被擋,想要再刺一劍。不料那三個灰袍人中,有個人吟唱魔法,把地上的阿瑞吸了過去。巴恩又一劍落空,提身想要攔截。三個灰袍人中,又閃出一個來,高聲叫道:“風!”
狂風鼓起,如刀刃吹來。巴恩邊退邊擋,行雲流水般擋住了這一道道風刃。巴恩緊握短劍,眯著眼看著那三個灰袍人,笑道:“複國軍嗎,果然是你們。”
那個灰袍人吸過阿瑞,急忙治療,又抬起眼來低聲說了一句:“還沒死,失血過多,暈過去了。”
使用風魔法的灰袍人便立即命令:“你們帶著他走,我來拖住。”
“隊長!”其餘兩個灰袍人聽罷叫道。以現在的情況來看,這斷後的人絕對有死無生。
“快,別囉嗦!”使用風魔法的灰袍人急聲催促。
其餘二人也不話多,扛起阿瑞飛身上看台,想從看台跳到競技場外麵。
裏昂國王哪裏能讓這三人得逞,命令道:“影衛,合擊魔法!攔下他們!”
角鬥場中剩下的三個黑袍影衛立即吟唱魔法。
“火球術!”
“颶風術!”
“暗之黑炎!”
“合擊!冥炎彈!”
颶風裹著火球,火球頃刻間膨脹;黑炎滲透進火球裏,把火球染成了黑紫色。這顆冥炎彈迎風便長,帶著灼灼的熱浪,衝向已躍上看台的兩個灰袍人。
留在角鬥場中的那個灰袍人想要去救,不料巴恩和伊萬卻是一左一右的攻來,已抽不開身。
看台上人群雜亂,急急躲避。而在那兩個灰袍人中,一人推了扛著阿瑞的另一人一把,叫道:“你走,我來擋!”
那個灰袍人也不僑情,扛著阿瑞從看台頂上躍出了競技場,落地一閃後沒了蹤影。
冥炎彈的熱浪滾滾襲來,宛如那凶惡的巨獸張開了大嘴。看台上的這個灰袍人一躍而起,迎著冥炎彈衝去,為身後的同伴爭取到了時機。冥炎擴散燃燒,看台上有些人躲避不及,和著那灰袍人被燒成了黑灰。
烈焰逝去,徒留一地悲傷。
而角鬥場中的那灰袍人被巴恩和伊萬夾擊,想要拉開身位,施展魔法。不想巴恩和伊萬如粘皮的糖衣,甩開不得。這灰袍人隻得合掌大喝:“疾風舞,亂風刃!”
狂風卷起如球,舞起如刃,風刃向四麵八方散開,打亂了巴恩和伊萬的陣腳。風刃吹拂而過,看台上的平民各自躲避,貴族和皇室那邊也是各展神通,規避風刃的襲擊。
巴恩遮臉細看,迎著風刃搶身而近。灰袍人不料巴恩居然近了身前,立即停止魔法,想要抽身而退。但巴恩卻是狠厲,手中短劍劃破空氣,帶起嘶鳴,一劍削下了這灰袍人的頭顱。
頭顱咕咕滾落在地,看著滿目瘡痍的競技場,眼中似乎帶著解脫,嘴角似乎帶著嘲弄般的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