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和魚05
蘇漾不想惹事, 麻煩照樣會主動找上她。
??比如現在, 麵前一群人明顯來者不善。
??領頭的女生胳膊足有普通人大腿粗, 跟座鐵塔似的，走起路來臉上的肉都在抖，大濃妝, 長到可以夾死蚊子的假睫毛, 一身的朋克風。
??蘇漾之前還覺得沈嘉悅審美有點問題，現在看來，該不會每個學校的老大都這麽打扮吧？連衣服都像是批發來的。
??隔壁是所高職，掛著護理專業的招牌, 招收的自然大多數都是女生, 學護理的男生畢竟是少數，就算有那麽幾個, 也娘兮兮的，喜歡掐著嗓子，翹起蘭花指說話。
??她們老大，也就是領頭的這個叫陸雅婷。
??光聽名字, 腦海裏浮現出來的肯定是既溫柔又具有古典氣質的女孩子形象，可惜陸雅婷本人的長相完全跟這些沾不上邊, 甚至可以說截然相反, 不僅不溫柔，打起架來還又凶又狠, 惡名都已經傳到一中來了。
??這會, 她帶來的七八個人把蘇漾團團圍住, 校門口人來人往，都默契地繞開走，保安本來想管，一看是隔壁職高的女生，又很慫地縮回了門衛室，隻探出個腦袋。
??不是不想管，他都一大把年紀了，來看門也就是圖個輕鬆，沈嘉悅已經夠難纏的了，再加上隔壁職中的那個什麽陸雅婷，這兩人杠上絕對沒好事，他現在隻希望她們別鬧得太過分，要麽換個地方打架也行。
??“陸雅婷今天怎麽過來了？沈嘉悅又去招惹她了嗎？不是說沈嘉悅最近都沒打架了嗎？”
??“不知道啊，我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陸悠然帶著人在校門口打轉了，像是在堵誰。”
??“她們兩個上次不是打過一架嗎？誰贏了？感覺沈嘉悅不是陸雅婷的對手啊，陸雅婷體重起碼是她兩倍，看起來都要壯很多。”
??“不一定吧，你忘了沈嘉悅剛來的時候，她可是直接把莊瀾給踹進湖裏了，莊瀾比她要高出一個頭，還不是照樣挨揍。”
??“敏敏，好像是沈嘉悅。”
??自從發生了上次的事情以後，倪敏敏跟同桌關係就沒那麽親密了，不過偶爾還是會一起回家，畢竟順路，加上她們有個共同討厭的人，這會林夏一開口，她立刻看過去。
??陸雅婷經常來一中找事，那張臉可以說很熟悉了，而且塊頭又大，放在人群裏再顯眼不過。
??倪敏敏討厭沈嘉悅，同樣對陸雅婷也喜歡不起來，甚至還要更恨。
??其實有件事她一直沒敢說，沈嘉悅曾經幫過自己一次，雖然是無意的。
??陸雅婷姐妹團裏有個女生喜歡上一中某個男生，對方拿她名字當擋箭牌，說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被拒絕的那個當然心有不甘，想看看她到底長什麽樣，又有什麽地方值得男神親睞。
??剛好林夏那天有事，倪敏敏自己一個人回去，迎麵就撞上了這群人，被半拉半拽，強迫式地堵在小巷子裏。
??她那時候心高氣傲，準確來說現在也從骨子裏看不起成績差的，覺得念職高沒出息，以後也不可能有成就，何況又不是自己讓那個男生拒絕她的，壓根不肯服軟，橫著脖子威脅說要報/警，被對方直接甩了一巴掌，半邊臉都是麻的，眼淚不受控製地流出來。
??更讓倪敏敏印象深刻的還是那些人的笑聲，譏諷的話語一句接一句鑽進耳朵裏。
??“裝什麽裝啊，還真把自己當公主了。”
??“你這樣的我們見得多了，來一個打一個。”
??“有沒有鏡子啊，讓她看看自己現在有多醜。”
??“照什麽鏡子，張揚就是為了這婊/子才拒絕你的嗎？拍一張發過去唄，看他會不會過來英雄救美，正好驗證下有沒有說假話。”
??“這個提議不錯，你們幫我按著她點，我來拍。”
??當時如果不是沈嘉悅正好帶著人路過，跟陸雅婷這個死對頭打了起來，自己趁亂溜走，倪敏敏簡直不敢想象拍下來的照片會傳到哪些地方去，又會被多少人看到。
??擔驚受怕了好幾天，什麽動靜也沒有，再想想自己那天是背對著沈嘉悅的，頭發披散下來，剛好遮住臉，對方應該沒認出來才對，等到沈嘉悅轉來一班，整天圍著陸潯轉，絲毫沒有記起她的征兆，倪敏敏這才放下心來。
??但她同樣討厭沈嘉悅，一個是因為陸潯，還有個原因就在於這件事了，倪敏敏始終覺得沈嘉悅是裝作不知道，總有一天會說出去，很大可能當時拍了照，照片還落在了沈嘉悅手上，畢竟那場架是她打贏了陸雅婷。
??“那個是陸雅婷吧，她們又要打架嗎？沈嘉悅一個人，肯定會吃虧吧，真奇怪，以前陳意都是形影不離跟著她，今天怎麽沒看見人，陸雅婷帶了這麽多人，肯定是記恨上次輸給沈嘉悅，打算把場子找回來。”
??林夏說完這話又趕緊去拉倪敏敏，“還是趕緊走吧，別等會打起來波及到我們。”
??“我不走。”倪敏敏巴不得蘇漾倒黴才好，尤其今天陸悠然還帶來了很多幫手，勝負隻用一眼就能看出來，自己幹嘛要走，當然是等著看熱鬧了，這樣想想，她眼睛也開始發亮，裏麵充滿期待，隱約還透出惡意。
??“可是…”林夏不解，還想勸她，被不耐煩的倪敏敏直接打斷，“好了，你要走的話自己先走，不用管我。”
??猶豫兩秒，林夏咬咬牙，從旁邊繞過去。
??她沒有倪敏敏那麽強烈的報複欲望，骨子裏對蘇漾的畏懼反而占了上峰，也不想摻和進這種事情裏。
??林夏算是看懂了，自己跟沈嘉悅，還有陸雅婷她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誰也別招惹誰，這才是最好的相處模式。
??蘇漾大致掃了一眼，高矮胖瘦都有，唯一的共同點大概就是頭發染得奇奇怪怪，衣服也不好好穿，有個穿著職高校服，拉鏈沒拉，而且隻穿進去一隻袖子。
??什麽意思？另一隻打算拿來養鳥嗎？
??大概是被蘇漾的眼神刺激到了，陸雅婷又走近兩步，跟她麵對麵，氣場十足地開口，“沈嘉悅，上次是我低估了你，這回我們兩個再重新比一次，你敢嗎？”
??陸雅婷之前其實已經遞過好幾次挑戰書，都被一中的人堵了回來，說她們老大正忙著追男神，沒工夫理她，
??最開始陸雅婷是不信的，上學期兩人就杠上了，後麵在小巷子打了一架，她帶的人比對方少，輸了以後心裏麵始終梗著根刺，本來約好再打一次，結果沈嘉悅回回都爽約，找到一中去，還真撞見沈嘉悅屁顛顛跟在一個男生後麵。
??倒不是說陸潯不好看，相反，哪怕是她這樣一根筋，對談戀愛半點期待都沒有的，也覺得陸潯完全符合女生腦海裏對男朋友的所有想象，長得帥，成績又好，身上還有種獨特氣質。
??別人喜歡陸潯還在情理之中，沈嘉悅突然迷上一個男生就顯得尤為奇怪了。
??在陸悠然看來，她跟沈嘉悅算是對手關係，自己都還單著，對方就突然跑去談戀愛了？這怎麽行！管他什麽陸潯，都得靠邊站，還找男朋友，打架不香嗎？
??抱著這樣的念頭，陸雅婷又跑來校門口堵了好幾次人，好巧不巧，都被沈嘉悅避開了，這回倒是撞上了，但裏麵芯子卻換了。
??所以注定得不到她想要的結果。
??蘇漾手上拎著書包，裏麵沉甸甸的，似乎是裝的書，又不太像，畢竟重量都在往下墜，帶這麽多書回去，該不會真打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吧，陸雅婷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心內正好奇，就聽見對方用輕鬆的語氣道，“嗯我不敢，現在能讓開了嗎？”
??“……”
??這家夥怎麽不按常理出牌，還不敢，你不是應該說誰不敢誰就是狗嗎？豬也行啊，直接來一句不敢，有沒有想過對麵該怎麽接呀，反正陸雅婷是接不了。
??很明顯她帶來的那群人也被蘇漾整懵了。
??眼見對方真的打算走，陸雅婷邊喊名字邊朝兩個女生使眼色，意思是讓她們趕緊把人攔下來。
??“沈嘉悅你什麽意思？看不起我嗎？”
??陸雅婷是聽說沈嘉悅這段時間沒再纏著陸潯，疑似不喜歡對方了才跑來校門口堵人的，原本以為用激將法就能引得沈嘉悅答應下來，畢竟沈嘉悅一直都是經不得激的類型，結果對方一句不敢噎得她壓根說不出話來。
??“沒有啊。”蘇漾搖了搖頭，眼神純良無比，像是在說你為什麽要這麽想，陸雅婷跟她對視一眼，差點就沒控製住陷進去了，還好及時掙脫出來，“什麽沒有，你就有！”
??完全就是隻紙老虎，色厲內荏，外表看起來凶而已，蘇漾半點沒覺得怕，反而還感到好笑，“行吧，你說有那就有。”
??蘇漾今天穿的是件彩虹條紋針織衫，底下搭配著淺色闊腿牛仔褲，褲腿寬鬆，但版型很好，依舊顯得腿又長又直，上衣是短款，露出段纖細腰肢。
??看得陸雅婷一陣眼熱，她屬於易胖體質，喝水都長肉，平時又喜歡吃，體重怎麽也減不下來，後麵一想，反正自己不談戀愛，而且胖還有優勢，打架的時候可以輕輕鬆鬆把人撂倒，壓著對方爬都爬不起來，幹脆也懶得減肥了，後果就是體重始終穩定地維持在一百三左右。
??現在，有個比她瘦很多，穿什麽都好看的例子擺在麵前，陸悠然心裏麵當然嫉妒得直冒酸水，這種身材，自己也想要啊。
??等會、什麽叫你說有那就有，這不還是等於看不起自己嗎？
??一個紅頭發的女生湊到陸雅婷麵前，“老大，她的意思是看不起你。”雖然聲音小，陸雅婷還是覺得沒麵子，“我聽得懂，不用你來教我。”
??她又不傻。
??“喂，你今天不想打也得打，由不得你，這樣吧，看你今天也沒帶人，就我和你兩個人，我們單挑，省得說出去別人都覺得我在欺負你。”
??陸雅婷比沈嘉悅還要一根筋，屬於沒什麽心眼的類型，雖然平時看起來凶巴巴的，滿臉惡相，但其實對手底下的姐妹很好，又講義氣，當初倪敏敏會惹上她，原因就在於得罪了陸雅婷姐妹團裏麵的一個，當然，這種事蘇漾暫時是不知道的，畢竟沈嘉悅對倪敏敏印象不深，唯一記得的就是陸潯對倪敏敏態度還挺好，光這點已經足夠讓她對倪敏敏的好感度降為負數了。
??陸雅婷堵在麵前，兩邊都有她的人，蘇漾暫時也不急著走了，空出來的那隻手將掉下來的一縷頭發撥到耳朵後麵，偏頭看過去，“所以你今天是一定要跟我打咯？”
??對方毫不猶豫點頭。
??“這樣吧，你到我們常去的那條巷子等我，我回教室拿了東西就過去。”
??蘇漾答應得幹脆，陸雅婷卻猶豫起來了，“你想拿什麽？一定要現在嗎？”沈嘉悅以前水她的時候就編過好幾次瞎話，她不確定對方這次是不是又在騙人。
??“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明天再拿唄，東西在那兒又不會丟。”
??“你要拿什麽，我們隨便去個人幫你拿，反正也知道你在哪個班，你和老大先過去。”
??“對啊，這種借口我們都聽過好多次了，誰知道你是不是又想開溜。”
??陸雅婷明顯被說動了，“小小，夢圓，你們兩個跟她一起去，拿完趕緊回來。”
??她想的是讓兩個人跟著蘇漾，有什麽情況也好及時電話聯係，而且小小和夢圓都是打架比較厲害的，二拖一應該勉強能跟沈嘉悅打個平手，結果在巷子裏等了十多分鍾，那邊突然打來電話，說沈嘉悅跑了。
??“就拿了東西快走到一樓的時候，沈嘉悅突然說想上廁所，拉肚子，我們總不能讓她憋著吧，我跟小小在外麵等，剛開始的時候裏麵還有人回答，等沒聲音了我們進去一看，人影都沒看見了，不可能啊，就隻有這一道門，我們一直都守在外麵的，沒看見過她出來。”
??陸雅婷咬了咬牙，對偷溜的蘇漾恨得牙根癢癢，這家夥，又耍了自己一次。
??那頭小小和夢圓還在爭執。
??“肯定是你沒盯住。”
??“關我什麽事啊，你不是也在？憑什麽隻怪我一個人。”
??“我說了我回條消息，讓你先看著，你剛才在幹什麽，要不是你分心，沈嘉悅也不會跑掉。”
??“你少誣賴我！老大讓我們兩個一起過來，她跑了你也有責任。”
??陸雅婷被她們吵得心煩意亂，忍不住打斷道，“好了，你們先回來。”
??哪怕這時候，她都還在想，沈嘉悅到底是怎麽溜掉的，難不成會鑽洞？就算真的鑽洞跑了那也該留下點痕跡，沒道理什麽都沒有啊，而且是在二樓，她總不能直接跳樓跑了吧。
??別說，蘇漾還真是跳樓跑的，從窗戶那裏出去。
??她今天還有別的事，不打算把時間浪費在陸雅婷身上。
??怕跟陸雅婷撞上，蘇漾特意換了條路，從墳場那邊繞過去，因為位置原因，大多數人覺得墳地不吉利，都不願意走這兒，四周一片荒涼，全是小土包，偶爾能看到幾個墓碑，陰風陣陣，不過蘇漾連真鬼都見過，這些隻是小意思，半點沒帶怕的。
??“就是你跟我們誠哥搶馬子？看起來也不怎麽樣嘛，聽說你成績很好，還是年級第一，讀這麽多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幹這麽缺德的事兒，也不怕被雷劈。”
??“阿強。”這人一開口，黃毛立刻退開，喊了聲大哥。
??看起來不太像學生，但也可能是長得著急了點，眼角生出細細的皺紋，穿著皮夾克，褲子也是皮的，頭發打著摩絲，特意弄了個造型，耳朵上別了根煙，一對圓形的銀環掛在耳墜，走動的時候還左右晃動。
??“你就是陸潯？”
??空氣安靜了兩秒，沒人說話。
??大哥臉色有點難看。
??上道的小弟都懂得該怎麽替老大排解尷尬，好比黃毛，立馬就衝上去了，“喂，我們誠哥在跟你說話聽不到嗎？你他媽又不是聾子，裝什麽相！”
??被用力推了一把，後背重重撞上樹幹，大概有處凹凸不平的地方，頓時有種尖銳的疼痛感泛開去。
??陸潯忍不住皺眉，語氣冰冷，又透出不耐煩，“我說過很多遍了，我根本不認識你女朋友，你們找錯人了。”
??為了躲開糾纏不休的沈嘉悅，他一向都是從這條路繞道回家，結果今天莫名其妙被群不良少年給堵了。
??至於為什麽是不良少年，看他們的穿衣打扮就知道了。
??上來就說自己搶他們老大的女朋友，嗬、他連對方女朋友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怎麽搶？還有，這個所謂誠哥的長相擺在麵前，想也知道女朋友應該好看不到哪去，真當他眼瞎嗎？要去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想到之前倪敏敏給自己聽的那段錄音，陸潯突然生出了種懷疑，這群人該不會就是沈嘉悅故意找來的吧？為了在他麵前演一場戲，好讓他改變態度。
??既蠢又可笑，還真以為自己會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事就喜歡上她嗎？
??陸潯的臉色變得極冷。
??如果蘇漾有個好感查詢器，肯定會聽到滴滴滴的提示音，全是好感下降的提醒。
??“怎麽可能不認識，韻姐…”怕對方還不肯承認，黃毛幹脆說了全名，“陳韻親口說的，說你給她表白，讓她甩了老大跟你在一起，你少癡心妄想了，韻姐跟我們誠哥天生一對，哪是你這種癩□□配得上的，怎麽？你還想吃天鵝肉不成？”
??“噗嗤——”
??突兀的笑聲響起來，眾人一下子朝發聲源看過去。
??黃毛厲聲嗬斥：“誰！誰在那兒？出來。”
??“不好意思啊，沒忍住。”一道人影從樹後走出來，站定後露出好奇神色，“你們在講笑話嗎？”
??可能在好學生眼裏欣賞不來，但周圍幾所學校的問題少年，還有道上混的一些大哥都很吃沈嘉悅的顏，加上她又是一中的，一中出了名的成績好，高考狀元每次都出在一中，這麽個女朋友帶在身邊自己不知道多有麵子。
??身材還好，前凸後翹，夏天穿條小吊帶，露出鎖骨和纖細腰肢，兩條雪白的大長腿，簡直堪比雜誌上的模特了，能不眼熱嗎？
??這會，見蘇漾出現，一群男生頓時神色激動起來，有個沒忍住罵了聲臥槽，眼睛都開始發光，“這是沈嘉悅吧？感覺她真人比照片好看多了啊。”
??貼吧放的都是早期照片，蘇漾對沈嘉悅一直堅持的死亡眼線實在愛不起來，畫的時候也稍微放輕了點，雖然依舊頂著紫色眼影和假睫毛，但怎麽也比之前要順眼些，好歹勉強能看出來五官輪廓了。
??誠哥第一個反應過來，仔細一想，對方剛才那話的意思似乎在罵他，手肘撞了撞黃毛，意思是讓他問，黃毛也挺上道，直接上前了一步，“喂沈嘉悅，不關你的事，少管閑事。”見蘇漾沒反應，他幹脆又說了句，“識相的趕緊走，我們不打女人。”
??“別啊，這麽早，反正回去了也無聊，不如留下來陪我們玩玩。”
??“玩什麽？”
??聽見這話，開口的那個胖子立刻道，“你想玩什麽？我們都陪你玩啊。”
??怕嚇跑對方，他特意用了委婉點的說法，難得碰到沈嘉悅一次，以前都隻是聽說，又或者從貼吧裏看到照片，這會遇上真人，當然巴不得對方能留下來了。
??聽說沈嘉悅現在還是單身，萬一看上自己，不就等於白撿了個漂亮的女朋友嗎？光想想，都忍不住興奮起來。
??“玩倒是可以。”蘇漾伸了個懶腰，衣服因為慣性而上提，露出段雪白腰肢，細不說，還有馬甲線，誘人至極，好幾個人眼睛都看直了，隻差直接流口水，“你們這裏這麽多人，打算一個個來還是全部一起上？”
??“一、一起上？”
??胖子臉皮已經夠厚的了，這會還是忍不住臉紅，不怪他，蘇漾說話實在是太直白了，以前也遇到過很多玩得開的女生，但當著很多人的麵都要裝一裝，稍微扭捏下，顯得自己比較矜持，哪有上來就讓一起上的。
??倒是陸潯忍不住皺眉。
??會不會有點過了？演戲也不用這麽賣力吧。
??早在蘇漾出現的時候，他就更加確定這是對方自導自演的一場戲了，要不然時機怎麽會抓得這麽湊巧？出校門的時候還看到蘇漾在跟陸雅婷糾纏，兩個人據說約了架，沒道理這麽快就能抽身過來。
??不過她這次倒是學聰明了，還知道拿陸雅婷當幌子。
??本來以為蘇漾要靠跟這個誠哥之間的交情保住自己，但看樣子似乎兩人並不熟，甚至以前都沒見過的樣子，當然，陸潯還是持懷疑態度的，畢竟有那段錄音擺在前麵，不排除合起夥來騙他的可能性。
??眼見蘇漾真的朝他們走過去，一群男生也露出垂涎神色，有個甚至已經開始舔嘴唇，陸潯冷冷打斷，“沈嘉悅，我的事情不用你來管。”
??誠哥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突然想起件事，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你也喜歡這小白臉？”
??他心裏其實是有些嫉妒的，怎麽好事兒全被陸潯攤上了。
??陳韻說陸潯糾纏自己，誠哥根本不信，畢竟陸潯對著沈嘉悅都沒什麽心思，陳韻不管身材還是長相沒一樣比得過沈嘉悅的，對方怎麽可能糾纏她？
??但他目前還是很喜歡陳韻的，身材不錯，又會來事兒，撒嬌也甜，幹脆順著她的話教訓陸潯一頓，也算給女友出氣了。
??陳韻這幾天纏他纏得緊，討好的話說了一堆，都是想讓他動手銼銼陸潯的銳氣。
??陸潯是不太願意和沈嘉悅名字扯在一起的，不過這次還沒等他開口，蘇漾就先說話了，“都是謠言，別亂跟風，容易影響我心情。”
??“哈、哈哈…”胖子笑了幾聲，調戲道，“有什麽關係，心情不好咱們哥幾個還能陪你玩遊戲，讓你心情再重新好起來。”說著已經忍不住伸手去拉蘇漾，他盯著看好久了，那雙小手又白又嫩，肯定摸起來也軟。
??“砰”地一聲。
??板磚砸在頭上，胖子翻了下白眼，身體歪斜，直接後仰倒了下去。
??其他人也看得目瞪口呆。
??要說帶武器的，他們以前打架的時候也碰到過不少，但要麽帶棍子要麽是刀，誰會直接掏出塊板磚來啊？開玩笑的吧，而且蘇漾外形纖細，怎麽看都和板磚不搭，偏偏這會凶/器還捏在她手裏，想撇清關係都難。
??對方顯然也沒打算否認，掂了掂手裏的板磚，抬眸看過來，“還挺好用的。”
??誠哥：“……”
??以前也有人提過，說沈嘉悅打架特別狠，他們壓根沒當回事，畢竟女生打架翻來覆去無非是抓頭發甩耳光這幾招，跟男生打起來壓根不在一個層麵，更何況男女生之間有力氣的差異，不過看蘇漾剛才拍板磚的力度，這條件顯然成立不了。
??沈嘉悅到底吃什麽長大的啊？力氣這麽大。
??“老大，胖子暈過去了，要送醫院嗎？”
??“這臭丫頭，必須得給她點顏色看看，我們這麽多人，不可能還打不過她一個。”
??“先把磚頭搶過來，她是不是瘋了啊？隨身帶這種東西。”
??“早就聽說沈嘉悅喜歡這小子，現在看來是真的了。”
??黃毛邊說話，邊惡狠狠瞪了陸潯一眼，對方依舊維持著那張冷臉，陸潯性格向來如此，心情有再大的波動反映到表麵都會變得十分細微，他這會其實已經動容了，如果真的是演戲，隻能說沈嘉悅演技太好了。
??猶豫兩秒，誠哥還是決定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像他們這樣常年在道上混的，最怕的就是不要命的人，恰好，他剛才從蘇漾眼睛裏就看到了這樣的特質。
??“沈嘉悅，今天的事情和你無關，我們隻是想找陸潯算賬。”
??言外之意就是不打算計較她剛才拍暈胖子的事了。
??“阿強，讓開。”黃毛幾個雖然心有不甘，但老大都發話了，他們也不敢不聽，乖乖從中間讓出條道來，剛好夠蘇漾一個人通過。
??聰明人都明白見好就收的道理，誠哥覺得蘇漾肯定也懂，倒不是打不過對方，他今天本來就是來教訓陸潯的，而且蘇漾一個大美女，憐香惜玉點，好感升上去了說不定後麵還能有故事，可以換個女朋友也說不定。
??越看越覺得蘇漾比陳韻好看，而且打架也狠，帶出去指定有麵子。
??當然，在聽到對方後麵那句話的時候誠哥就不這麽想了。
??“我有說要走嗎？你們真搞笑，之前還嚷嚷著要和我玩遊戲，怎麽，現在是玩不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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