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邏輯?”白可人忍不住喃喃了一聲,她還從未聽過什麽命運邏輯的概念,不免有些疑惑,“什麽是命運邏輯?”
“比如三國啊,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這就是命運邏輯,”莊斯齋的嘴巴好像小鋼炮,頭也不抬道:“比如一開始覺得不順利的事情,跌跌撞撞磕磕絆絆的,哪怕是能堅持到後來,也會出現更大的問題,又比如說,一個男人剛開始喜歡你,後來也會不喜歡你,如果他剛開始就不喜歡你,後來一定不會喜歡。”
“可是電視劇裏,好多女生不是……”
白可人的提問顯然沒底氣,聲音小得像蚊子,問到一半便連她自己都沒有繼續發問下去的勇氣,而對麵的莊斯齋聽過之後更是冷哼一聲道:“小說為什麽是小說?就是因為和人生不一樣啊,要是人生也能活成那樣的話,誰要到小說裏去找爽感?”
呂芒擋在了莊斯齋和白可人中間,拍著白可人的肩膀道:“別聽她胡說八道。不過,這事情我也要勸勸你,他要是喜歡你的話,必然會來找你,會主動,會心急,可是他如果不喜歡你的話……白可人,兩個人確定關係隻是一個開始,後麵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你想一輩子都做那個永遠無怨無悔主動付出而不言累的人嗎?”
白可人有點兒沒聽懂呂芒的意思,但是她能感覺到,呂芒話裏形容的那種生活,就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火坑,一旦跳下去之後便沒有結束,永遠隻能在火坑之中煎熬,找不到逃脫的途徑。
兩種截然不同的建議拉扯著白可人,讓她不知所措,最終在呂芒的安撫中,才回到房裏。
隻是,躺在床上的白可人還是睡不著,她想著媽媽的話,想著呂芒的話,感覺好像有兩種力量在將她左右拉扯。
偏偏是在這樣的時刻,讓白可人更加控製不住地想阿星,想起阿星從來不需要她做什麽決定,他就像白可人的主心骨,她現在迫切地想要從他口中聽到個答案。
不管是行還是不行,喜歡還是不喜歡,白可人覺得隻有阿星的答案能讓自己從深淵泥潭中被解救出來,不管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總好過讓自己總是卡在這個位置,煎熬不止。
躺在床上的白可人輾轉反側搗枕捶床,此時的她還沒意識到,自己對阿星,竟然產生了需要。
白可人一心想著阿星的事情,並沒有注意到客廳裏的動靜,此時呂芒安撫好了白可人,時間已經是接近淩晨三點,呂芒打了個哈欠,心中咒罵一聲,明天是不打算上班了。
正當呂芒打算去敷麵膜睡覺的時候,腳步卻被莊斯齋攔住了。
“幹嘛?”呂芒居高臨下地望著莊斯齋,此時莊斯齋坐在沙發上,一隻手攥著呂芒的衣擺,正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望著她,呂芒鼻孔出氣地哼了一聲,恐怕也就隻有在她麵前,莊斯齋才會像個貓兒一樣,細聲細氣道:“女王大人,求教。”
“求教?你這麽伶牙俐齒嘴皮子抹毒了一樣,還用我教你什麽?”
莊斯齋撅著嘴,將自己的事情原原本本給呂芒說了一遍,就看到呂芒眼珠兒轉了轉道:“文的不行,那就隻有玩武的了唄,喬焱不行,不是還有柯乙麽?”
喬焱在旁邊一個勁兒鼓掌道:“你看,我說什麽來著,女王大人明智,這事兒就適合柯乙,我不行。”
“你是不行,凡是男人能幹的事兒,你都不行,”呂芒蠻不客氣地揶揄著喬焱,順便翻了個標準端正的白眼,冷笑一聲道:“但是那你也甭想開溜,她現在把柯乙都得罪透了,萬一柯乙不去,扔她一個人去死啊?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No,No,No,”喬焱晃著一根手指頭,壞笑地看了莊斯齋一眼道:“她要是去,柯乙肯定去,就算她不去,柯乙肯定也會去。”
莊斯齋看著喬焱和呂芒你一言我一語的,腦袋在兩人之間晃來晃去,聽到這裏之後,莊斯齋的視線落在了喬焱臉上,茫然地扶著眼鏡道:“為什麽?”
“男人的直覺,”喬焱甩了甩頭發,“你們女人有直覺,我們男人沒有啊?”
莊斯齋聽罷這話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麽,突然從沙發上跳起來,二話不說搶過了喬焱的手機。
“喂!”喬焱在後麵追著,“你要幹嘛?”
淩晨三點,喬焱和莊斯齋繞著客廳來回轉,莊斯齋腳下不停,手上也不停,此時就聽到被兩人圍在中間的呂芒冷笑一聲道:“她能幹嘛?肯定是刪柯乙的電話咯。”
莊斯齋一聽喬焱那話,就知道這個貨肚子裏冒壞水兒,光憑直覺就則麽信誓旦旦說柯乙肯定會出現?呸!扯淡!
兩人繞了幾圈兒,莊斯齋的眼鏡也甩掉了,腳下一個不穩,腦袋直勾勾撞在了吧台上,額角立馬便腫了起來,人也滾成一團摔在地上,四腳著地才勉強翻身從地上爬起來,但是莊斯齋卻來不及叫痛,而是得意洋洋地晃著手中的手機,如同勝利者一般,得意洋洋地對著喬焱道:“搞定!”
喬焱搶過手機翻找一圈兒,發現柯乙的手機號碼的確被刪掉了,忍不住氣急敗壞地一跺腳道:“你你你!你這是自絕後路!別指望我陪你去了!”
“你不去也得去!”莊斯齋一邊說著,一邊揉著腦門兒,喬焱低聲咒罵一句,弓著身子查看莊斯齋額角的傷,故意一臉惡狠狠的樣子,在莊斯齋腦門兒上輕輕戳了一下道:“活該,怎麽不疼死你啊!”
莊斯齋連滾帶爬地到了呂芒身邊,好像貓兒撒嬌一樣,指著自己的腦門兒道:“疼。”
“疼死你都不虧,強得像頭牛,你要是能嫁出去,我呂字倒過來寫。”呂芒嘴上這麽說著,手中卻已經在櫃子裏翻出醫藥箱,給莊斯齋擦著藥,口中還低聲喃喃道:“你也有知道疼的時候。”
“那當然啊,”莊斯齋戳了戳自己肉嘟嘟的臉頰,“我是肉長的。”
呂芒搖搖頭,輕聲道:“你知道疼,別人也知道疼,白可人不是肉長的?那些大道理誰都明白,你以為就你聰明,就你什麽都懂?我知道你是為了她好,但是話別太戳人心窩子,做朋友的,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你當白可人跟你一樣銅頭鐵臂不鏽鋼臉皮?”
“可是你不是說她需要被罵醒嗎?這些話要是不給她說明白,她出去被騙了怎麽辦?”
“就是因為怕她被騙,所以才需要我們啊,”呂芒放下了手中的棉球,望著莊斯齋一本正經語重心長道:“我知道這個世界就是這麽操蛋,但是我也不想讓她看到這些黑暗,我不能告訴她,隻能在背後默默替她擋住暗箭,讓她無所畏懼地向她想去的地方一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