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第三起上吊
渡陰人在工作的時候,是必須要收錢的。
這個錢,還必須用紅紙包著。
在我們這一帶,關於渡陰人收錢,說法很多,但是不管多少,在整數的後麵,都必須帶上一個零頭,比如說一塊錢硬幣,一塊錢紙幣都可以。
如果渡陰人不收你的錢,或者是主家不給錢,那都是不吉利的。
所以,不管我們是不是同學的關係,這個錢是必須要收下的。
我把紅包接了過來,隨手放在了口袋裏。
我算了一下時間,告訴奚興,明天不算是黃道吉日,如果真的要動墓,那就今天吧,反正也不需要多少時間,兩個小時我們幹完之後,還能回去。
一聽能馬上解決,肥仔顯得很高興,畢竟對他來說,吃比什麽都重要。
奚興表示有點不能理解,不是說開棺下葬隻能在上午進行嘛,現在都已經是傍晚了,晚上動墓不是不吉利嗎?
我告訴奚興,渡陰人之所以晚上不動墓,那是因為那個時間的陰氣比較重,畢竟墓地裏都有一些不幹淨的東西在的,渡陰人就像搬家公司一樣,不能惹的主人不高興。
第一是我不怕這些不幹淨的東西,還有第二點,動墓隻要是主人同意,並且在現場的情況下,無論什麽時間都可以的。
我說了這麽多,其實奚興還是不太理解,不過他也希望是越快越好,如果今天晚上我們能夠搞定,那麽明天早上他就能離開了,也省的拖延時間。
說幹就幹,我們幾個收拾好了東西。
我過來的時候是沒有帶工具的。
丁安他們過來,還有一件事,就是幫我把工具帶了過來。
所以基本上也就沒有什麽準備工作了。
奚興關上門,帶上了那兩個大大的骨壇。
骨壇,不是骨灰盒。
這兩樣東西,是有區別的。
骨灰盒就是一個盒子,相信大多數的人都見過,火葬之後,殯儀館的工作人員會從骨灰裏麵取出一部分來,裝進骨灰盒裏麵。
你永遠不要指望那個小小的盒子能裝下所有的骨灰,事實上,這個骨灰盒裏裝著的,隻是一部分的骨灰而已。
人死燈滅,火葬之後,肉體就沒有了,也就沒有了陰魂可以留戀的地方,人家說存放骨灰盒的靈堂裏麵會有邪物,那肯定是不對的,因為根本沒有了肉體的眷戀,所以靈堂裏麵一般都是幹淨的。
火葬的方式,既是節省了土地,從渡陰術上來講,也能保證那些陰魂了卻對塵世的留戀,畢竟沒有肉體了,也就少了一份掛念。
而骨壇就不一樣了。
骨壇類似一個甕,或者說,是一個比較小的缸。
它的長度一樣不會超過五十公分,因為骨壇的作用是裝骨頭的,人體內最長的骨頭是股骨,也就是大腿骨,是由多塊骨頭組成的,大多數情況下,不超過五十公分。
當然,也會有例外,畢竟是很少的,科學上發現最長的股骨,是一個叫康斯坦丁的德國人,他的股骨長度高達75.9厘米,是世界之最。
一般來說,市麵上出售的骨壇,高度都在五十公分作用,已經足夠用了。
我們渡陰人要做的就是,把棺材打開之後,將棺液中的骨頭一根一根撿起來,清理幹淨之後,放入骨壇裏麵,親人就可以抱著骨壇進行遷墓了。
話說我們幾個,剛準備出門。
這個時候,村口傳來了“啊……”的一聲。
似乎是有人在嚎叫,聽起來很淒慘。
奚興楞了一下,馬上把骨壇放在了地上,說道:“不好,好像是我二叔家。”
然後他朝著村子的東邊就跑了過去。
我們幾個,對視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奚興的二叔家,距離他家,也就是四五棟房子的距離。
我們跑到的時候,奚興已經到了。
在他家的門口,一個看起來五十歲左右的女人躺在地上,在那裏痛哭流涕,而他們家的門口,在房子的門梁上,掛了一個人,看起來也是五十多歲的年紀,眼睛睜得大大的,身子不停地旋轉,勒過他的脖子的,是一根皮帶。
人已經不動了,看起來已經掛了有一會了。
臉色已經是青的了。
眼珠從眼眶裏凸了出來,嘴巴張的挺大,舌頭伸出來了一點,典型的上吊自殺的症狀。
奚興衝過去,想要把那個人放下來,無奈太高了,根本夠不到,於是就屋去搬凳子,在我們大家的幫助下,把那個吊死的人放了下來。
這個時候我們才知道,這個男人,是奚興的二叔,名字叫奚中雷。
又是一起上吊自殺的情況。
先是那個抄水表的,然後是蔡春花的大哥,再然後是奚興的二叔,奚中雷。
三個人,看似沒有一點關係,卻是同一個死法。
此時,奚興的二嬸哭得已經沒有力氣了,奚興也急得一直在給誰打電話,我們幾個,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應該做點什麽好了。
夕陽西下,天色已經有些晚了。
聽到嚎啕大哭的村民,也都匯集了過來,看到奚中雷已經上吊死了,不少人急匆匆就跑回家了,都嚷著要回去收拾行李去了。
我突然覺得背後應該是有人在偷看我,而且並不是一直盯著我看的那雙眼睛,我突然回頭,看到遠處的那間關著燈的房子的圍牆旁邊,似乎探出來了一個女人的腦袋,我沒看清楚她的臉,她看了一眼之後,也是迅速就離開了。
那一撇,我應該可以確定,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
我並沒有把她當回事,可能是因為害怕,所以她隻是偷偷看了一眼,我指著那棟房子問道:“奚興,那是誰的房子?”
奚興正在打電話,聽到我這麽問,隨口說道:“那是張彤家的。”
張彤?
也就是蔡春花家。
那棟房子,不是現在人走過去就要繞道了嗎?
為什麽剛剛那個女人還敢把身子趴在她們家的圍牆上偷看呢?
一般來說,遇到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情,都是唯恐避之不及。
可是那個女人卻……
這個時候,樊嬌把我拉到一邊,輕聲說道:“我剛剛觀察過了,印堂發黑,應該是邪物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