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血緣
等我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其實我一直在等天黑,我告訴自己,自己闖的禍,一定要想辦法填上,所以,我想再一次進入幻境裏麵,我想改變這些事情,如果我能再次進去,進入到我失手殺了馭妖奴之前,很多事情,又可以改變了。
我來到了那棵老槐樹下,定了定神,再次把手放了上去。
我想著一會我的神識就要開始迷離了,可是不管我放上去多少次,那種進入幻境的感覺,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一次都沒有。
我已經沒有辦法進入幻境了。
最後,我還是什麽都改變不了了。
丁安,樊嬌,還有肥仔都出來了,他們坐在我的身邊,一句話都沒有說,似乎他們也知道,我的情緒有些不對勁了。
過了很久,丁安把他的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拍了兩下,說道:“有什麽事情,說出來,說出來就好了。”
我不想說,可是我覺得他們是有權力知道的,他們原本都可以過上很平靜的日子,但是由於我做的事情,他們跟著我一起顛沛流離,原本都是不需要這樣的。
我整理了一下思緒,把事情的經過,從頭到尾說了出來。
對他們來說,也是太匪夷所思了,肥仔整個過程都是張大了嘴巴,因為這件事,連我都接受不了,何況是他們了。
我把事情都說完了,我看著他們詫異的神情,似乎他們跟我的感受是一樣的,不敢相信。
但是他們很清楚,這一定是真的。
又是沉默了許久,肥仔伸了一個懶腰,說道:“天不早了,明天我們還要起早,去茅山吧。”
樊嬌也笑了笑,說道:“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改變就能改變的,既然過去的已經過去,那麽就以最好的狀態迎接未來,你已經知道是自己釀的錯誤了,那麽解決他,就是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
樊嬌的話,讓我有些豁然開朗了。
對呀,既然過去的錯誤已經無法彌補了,那麽也不是完全沒有彌補的辦法,畢竟我是唯一的神了,或許,我還有能力阻止更糟糕的情況發生。
解開了心結之後,我回到房間裏,美美地睡上了一覺。
第二天一大早,我找到了李尚和陶康元,我想搞清楚,後來又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村子現在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李尚他們能說出來的東西不多,但是大概我也能明白了。
我殺了馭妖奴之後,江遙就失蹤了。
從那個時候開始,江山和他的弟弟都成了孤兒。
他們並不知道父母去了哪裏,以為父母都是被我帶走了,於是,他們兩個又回到了原來的村莊裏麵。
不知道是因為什麽曆史原因,那場屠殺之後,再也沒有官兵來過了,他們兩兄弟,就在這個村子裏麵生活了下來。
本來大兒子叫江山,小兒子就跟媽媽姓的,姓陶。
於是,這裏便有了桃李村。
兩兄弟雖然不知道父母的死因,但是當時父母交代他們的話,他們一直是記得的,那句話,就是馭妖奴留下來的,等到村口的那棵老槐樹長大的時候,那個子時哥哥就回來了。
所以兩兄弟一直在等著老槐樹長大,在他們的心裏一直認為,隻要子時回來了,他們的父母也就跟著我一起回來了。
所以,他們告誡子孫後代,不允許離開桃李村,一定要等著老槐樹長大,等著恩人回來。
這些事情,我是弄清楚了,可是還是有搞不清楚的地方。
看著坐在我麵前的李尚和陶康元,我問道:“大概的事情經過,我都知道了,包括那個禁地,可是我搞不清楚,你們兩個村子,為什麽要建成這樣,這應該不是老祖宗定下來的規矩吧。”
李尚看了看陶康元,歎了一口氣說道:“這個事情,是也不是,按理說,我們兩家是一家,幾百年下來了,一直以來,兩家不能通婚,也不能隨便走動,隻要一走動,就會死人。”
還有這種事情?
旁邊的蕭等雨說道:“你們肯定不能通婚啊,你們兩家是一家,怎麽通婚,近親結婚啊?”
我白了蕭等雨一眼,這個女人,真的是不會說話,我真的是嫌棄的很,要不是因為現在不放心她一個人走,我早就把她趕跑了。
幾百年了,加上各種通婚,血緣關係早就沒有了,再說了,兩家隻要通婚就死人,所以說,雖然幾百年前是一家,經過百年的傳承,血緣早就遠了。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兩家隻要走動,都會死人,這就奇怪了。
我想了想,問道:“之前李有竹是什麽原因死的?”
李尚歎了一口氣,說道:“前幾天,陶家有個孩子去山邊玩,不小心從山梁上滾了下去,這麽多年,我們都恪守兩家不來往,這是祖宗定下裏的規矩,所以有竹那孩子,其實是知道不能下去救那個孩子的,可是看到周圍沒人,那孩子很疼,有竹還是不忍心,就下去了。”
然後孩子是得救了。
可是沒過兩天,那個孩子就莫名其妙死了。
然後到了第三天,有竹就失蹤了,也是那天晚上,我們來到了桃李村,有竹死在了水井裏麵,其實,也是莫名其妙死去的。
李尚告訴我們,這麽多年,兩家雖然是一家,但是一點都不敢亂走動,雖然麵對麵,連見麵了都不敢打一聲招呼,甚至於兩家的房子都不敢蓋一樣的,就怕扯上什麽聯係。
這也是為什麽,兩個村子都沒有跟陌生人說話的習慣,搞不好隻要因為亂說了一句話,就會有人莫名其妙地死掉。
這種情況,我還真的沒見過。
突然,我想到了一件事,我問道:“兩位族長,你們村裏,最近有沒有人死掉?”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一起搖了搖頭,說道:“除了有竹,就沒有別人了。”
我想到了一個人。
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丁安他們也想到了,就是那天在老槐樹下麵看到的那個穿著壽衣的老頭,那個人是誰,至今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