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黑婆
要是別的什麽都行,唯獨一條,想要搬離無名山,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黑婆見勸不了師光國,索性也就不說了,留下一句好自為之,然後就離開了。
兒子中了邪,師光國也不可能不管,於是讓兒媳婦去寺廟裏,專門找主持求了一個護身符,還開了光,說是能辟邪用的,給兒子放在身上,期盼著兒子能好起來。
誰也沒有想到,僅僅是一天的時間。
師光國本來是在地裏跟村民們一起幹活的,兒媳婦哭著喊著跑來了,告訴師光國,師輝讚死了。
師光國當時就沒站穩,一個趔趄,差點就暈了過去。
急急忙忙跟村民們跑回家裏一看,輝讚果然是死了。
不光是死了,那死掉的樣子,也是很恐怖的。
他手裏拿著自己平時用的皮帶,皮帶繞了兩圈在脖子上,一隻手拽著皮帶,麵色發紫,舌頭外翻,坐在臥室的椅子上,自己把自己給勒死了。
雖然這種情況不可能發生,人在勒死自己的一瞬間,都是有求生欲的,真正真自己把自己勒死的人,恐怕還真沒有。
畢竟從理論上來說,人在瀕死那一刻,手臂上就沒有力氣了,人就能活過來了,這是理論上不成立的。
不成立有什麽用,事實上,大家見到的一幕,就是這樣。
平時白天的時間沒有別人,而且看輝讚的手勢,如果是別人勒的話,他的手就不會牢牢握著皮帶了。
這一幕,把所有人都看懵逼了。
那就隻有一個解釋了,有什麽看不見的東西,把輝讚給勒死了。
事情已經這樣了,師光國傷心了很長一段時間,村子裏麵的平靜,似乎並沒有因為師輝讚的死而結束。
幾天之後,村裏的一個夥子,在洗澡的時候,自己把自己給淹死了。
頭伸在浴缸裏麵,身子在外麵,臨死之前,據說也是看到了一個傳紅衣服的女人,然後抱著一個孩子這個畫麵。
接下來的兩年內,連續已經死了有七八個人了,每一次死,都是自己把自己給弄死了,雖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確實是發生了。
最近一起,恐怕就是一周前發生的那一起了。
就是被我們幾個遇到的那具屍體,師亮。
師亮的死法也是比較奇葩了,他是用錘子自己把自己的腦袋給捶扁的,這就更加不可能了,如今,村裏關於有個紅衣服的鬼怪的事情,已經甚囂塵上了。
如果不是他動用村長的權威,恐怕就管不住了。
還有這麽蹊蹺的事情?
我還真沒聽說過。
我指了指那個供桌上麵的核桃,問道:“那這跟核桃有什麽關係?”
師光國楞了一下,說道:“沒有關係啊,核桃是第三件事情,我剛剛跟你說的是第二件事情。”
我去,這個師家村麻煩還真不少啊。
先是有個魏無傷已經夠頭疼了,還又出來一個紅衣女人殺人,再就是這個血紅色的核桃了。
這三件事情裏,其實血核桃的事情一點也不麻煩,這個核桃樹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從他們搬到半山腰開始,村口的那顆核桃樹上,每年都會結幾個這樣的紅色核桃,裏麵也會有屍蠹。
每年這樣的核桃長出來之後,村長就讓村民把那些紅色的核桃給摘下來,放在祠堂進貢祖先,這也是一代一代傳下來的。
之所以師光國要找我們,是覺得我們很厲害,第一是希望我們解決村裏動不動就死人的問題,第二,順便幫他們看看,為什麽村口的那棵核桃樹上會長這些血核桃。
那這樣的話,事情就明朗多了。
血核桃的事情放在一邊,魏無傷的事情跟韓姝有關,既然吃了人家的糕點,就先幫人家解決關於動不動就死人的問題吧。
在村長的帶領下,我們穿過了一望無際的核桃林,來到了位於核桃林邊上的一塊空地,這裏密密麻麻地都是墳墓。
從很早的時候開始,一直到現在,滿眼看去,估計有幾百座,大大小小的,都有。
我回頭看著已經氣喘籲籲的師光國,畢竟年紀大了,跑這麽遠的路還是有些累的,問道:“你們村裏,都不火化的嗎?”
我之所以這麽問,是因為知道滿人的喪葬製度。
滿人的喪葬製度,沿襲的是女真人的喪葬方式,對於橫死的人,比如上吊,車禍,淹死,癆病這樣死的人,都是火葬,不能土葬的。
並不是因為現在實行的火葬製度。
這個師家村的人,雖然現在已經全部都是漢人了,但是他們的骨子裏,還認為是當年駐守在無名山的清兵,不然的話,師光國也不會死守著無名山,死守著那些誓言了。
師光國不說話了,旁邊的駝子師佳耀說道:“當時黑婆說是要火葬的,老爺子不肯。”
我心裏頓時有些明白了,老村長是守舊的人,他是不希望他的兒子被火葬,後來其他的人死了之後,既然村長的兒子沒有火葬,其他人家也就不火葬了。
在村民的幫助下,我們首先打開了師輝讚的墓地。
把棺材起出來之後,放在一邊。
滿人用的棺材,跟我們漢人用的棺材還是不一樣的。
滿族人的棺材與漢族人的不一樣,漢族人的棺材是平頂的,滿族人的棺材是起脊的,上尖下寬,跟起脊的房屋一樣。滿族人叫“旗材”或稱“滿材”。棺材不能白茬,要著色,一般是紅土色。兩邊棺材幫,要畫上山水花紋、雲子卷兒,俗稱“韃子荷包棺材”。棺材頭要畫雲子卷兒和仙鶴等,也有的畫上各種花卉,俗稱“花頭棺材”。
棺材頭的橫批,一般是“駕鶴西去”。棺材後頭,要畫上蓮花,叫做“腳踩蓮花上西天”。
當然,滿人也沒有那些所謂的封魂釘,鎮魂釘之類的說法。
棺材打開之後,一股很濃的屍水味道散發了出來。
那些圍觀的村民,紛紛捂住鼻子,往後麵退了幾步,有的人直接就吐了出來。
我跟樊嬌兩個人,走上前,在棺材的底部用釘子打了一個洞,那些黑色的屍水,都順著那個窟窿,慢慢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