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早夭
黑狗一看,頓時跳腳起來,喊了一聲“媽呀,鬼呀”就躲在了我的身後。
我甩手就是一個腦瓜崩,吼道:“叫什麽叫,你看得見還叫鬼?”
想想也是,黑狗一下子不害怕了,不過還是心有餘悸,畢竟這個女人的打扮有些太詭異了。
女人看著我跟黑狗,問道:“誰讓你們進來的?”
聲音有些沙啞,似乎嗓子不是太好。
我拿著關天佑的那張照片,告訴麵前的女人,我是一個渡陰人,是受人所托過來遷墳的,並且把那塊地馬上要動工的事情告訴了眼前的女人,雖然我並不知道,他跟關天佑是什麽關係。
女人聽我說完,或許是因為頭發擋著,看不清楚的原因,用手把頭發撩起來一點,我這才發現,她的左邊半張臉,居然長滿了很色的斑塊,我現在知道她為什麽用頭發擋著臉了,因為頭發後麵的臉,有些太醜陋了。
女人露出一隻眼睛,看了看我手裏的照片,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抬頭看了一下我腦袋上的吊扇,說道:“現在,你們拿到你們要的東西了,可以出去了。”
聲音雖然有些沙啞,不過也是冷冰冰的,聽起來一點感情色彩都沒有。
不喜不悲,無怨無怒。
黑狗一聽,說道:“不是,你誰啊,叫我們出去就出去,這裏是關天佑的家,又不是你的房子,你為什麽不出去呢?”
黑狗說完,我就有些後悔了,馬上拉住黑狗,對著女人說道:“沒事了,我們不打擾您了,我們現在就離開。”
說完,我就拉著黑狗,匆匆下了樓。
說來也奇怪,剛剛死活打不開的那扇門,現在居然一下子就擰開了。
在我的生拉硬拽下,我們兩個出了關天佑的家門,剛剛打開的那扇門,又啪嗒一下關上了。
站在門口,我又回頭看了一眼,隻見在峰峰的那個房子的窗戶口,窗簾被拉開了一點點,那個女人,就站在窗戶口,看著我跟黑狗。
我心裏瘮得慌,也就沒有停留,兩個人就離開了。
我記得半年前發生車禍的時候,那個時候附近的居民跟我們講關於關天佑的事情的時候,說到過關天佑是自己帶著一個孩子的,為什麽他小時了很久了,家裏居然出現了一個陌生的女人?
而且從家裏的情況來看,這個女人應該很久沒有下樓了,不然的話,客廳地板上的灰塵,為什麽沒有腳印?
她是靠什麽活下來的?
還有房間裏那個跟峰峰差不多大的孩子是誰?
這幾件事,一下子縈繞在心頭,有些揮之不去的感覺。
躺在酒店的床上,我又把那張照片拿出來看了一下,很顯然,照片上的那個女人,並不是今天看到的這個女人,照片上的女人看起來有些虛弱,不過臉是完全露出來的,沒有那些黑色的斑塊。
又看了一下照片的背景,應該是一個公園,後麵是有鮮花,遠處有個摩天輪,其餘便什麽都沒有了。
我安慰自己,我這次來,主要是給峰峰遷墳的,我是渡陰人,遷墳才是我的工作,其他的事情,能不管的盡量不要管。
第二天一大早,黑狗來酒店接了我,我們兩個一起,從市區穿了過去,到了峰峰的墳墓所在地,市郊的一塊閑職用地。
這塊地麵積不小,上麵長滿了一人高的雜草,遠處零零散散也有幾座房子,不過都比較遠,在荒地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垃圾,離公路近的地方,還停了幾輛看起來已經報廢的車。
車子已經很破了,玻璃全部都碎掉了,連駕駛室裏都長滿了雜草了,看來也有些年頭了。
在黑狗的帶領下,我們穿過了幾十米的雜草,終於到了峰峰的墓前。
在我們當地的風俗裏,孩子早夭,橫死者,或者未婚女子死後,是不能葬入祖墳的。
孩子早夭,有一種說法就是小孩子的魂魄未定,投胎的是孤魂野鬼,既然是孤魂野鬼,自然就不能進入祖墳了。
還有一種說法,祖墳一般都是風水寶地,有可能能會助長其成為精怪,禍害人間。
當然,這都是民間的說法了。
眼前是一個很簡單的墓,應該說,隻是一個小土包。
墓不高,大概也就到我屁股的位置,墓的最上麵,放了一塊紅磚。
孩子的墓地,一般都是淺葬,或者簡葬,這麽做,是為了方便他再次投胎,很多地方孩子早夭一般是不辦葬禮的,也是這個道理。
不想讓他的魂魄覺得舍不得離開,早日投胎才是正道。
我們這裏還會給孩子弄個墳墓,有些地方,連墳墓都沒有,清明祭日,也不會去給孩子上墳,對於一個死去的孩子,家裏人的心裏壓力已經夠大了,選擇性忘記,也不失為一種辦法。
眼前的這個墓地,算不上風水寶地,也算不上凶地,所以當初在埋峰峰的時候,應該也隻是草草了事,沒有一係列的程序。
我拿出了鐵鍬,二話不說,就準備開墓。
黑狗一下子攔住了我,問道:“子時,你們渡陰人在開墓之前,沒有什麽儀式嗎?”
我楞了楞,問道:“要什麽儀式?”
黑狗也不知道怎麽說,想了一下,問道:“你說活人搬家的時候,需要放點鞭炮什麽的,你們渡陰人難道……”
“我靠,你是說我給死人搬個墓地,還要放幾掛鞭炮嗎?”
話音剛落,突然我就覺得我的手不停顫抖了起來。
一開始隻是顫抖,我低頭看了一下,發現我居然控製不了我的手臂了,鐵鍬一下子沒拿穩,掉在了地上。
“子時,你的手怎麽了?”
黑狗也發現了不正常,湊過來一看,我的右手,從手掌的位置開始,突然變得黝黑的一片,那個黑色,也好像會蔓延一樣,從我的手掌開始,一點一點向我的手臂移動,沒一會功夫,我的整條手臂都變成了黑色。
然後就好像有鋼針在手臂上紮一樣,整個手臂都疼得有點麻木了。
我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一下子就有點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