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肉餡

  本來是人家家裏死了人了，卻被我們兩個，搞得跟過節一樣開始，要是錢百萬知道請了我這樣的一個渡陰人，恐怕自己也得氣死。


  剛剛被盜的失落，一下子就沒有了，我收拾了一下東西，剛準備走，才發現丁安也準備好了一個背包。


  我問道：“我去出活，你丫幹嘛去？”


  丁安一副理直氣壯地說道：“你看吧，上次要不我去幫忙，你能搞定嘛，所以我決定做你的助手了，錢我不跟你分，但是我必須要去，出於咱們堅硬如鐵的兄弟情義。”


  我呸，還情義，就是想去看這兩姐妹去，還冠冕堂皇的。


  去的時候，興奮的很，可是到了錢百萬家的時候，我跟他，都沒有那麽興奮了。


  眼前的場景，真的沒辦法讓我們兩個興奮得起來。


  渡陰人這份職業，打交道的都是死人，誰家遷個墓，動個墳的，都是死人。


  出了這麽多活了，什麽死人我都見過了。


  因為賤骨頭留下來的話，死了不到一年的棺不能碰，所以我即便是開棺，碰到的大多數都是骨架。


  一具具陰森森的白骨。


  一開始的時候會害怕，可是時間一長吧，也就沒那麽害怕了，就是骨頭而已，跟雞骨頭，豬骨頭，也沒有什麽區別。


  不過開棺看到的場景，跟電視電影裏麵的可不一樣，我們在電視電影裏麵的古墓裏，看到都是一具完整的白骨，實際上，現實中的開棺，你大多數情況下看到的，都是浸在烏黑發臭的水裏的骨頭。


  完全沒了當初的樣子。


  也不是白色的。


  各種顏色都有，大多數情況下，都是黑色的。


  這些水從哪來的？

  一部分是屍體原本分解出來的，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地下水。


  棺材一般都是木棺，不能完全做到密封，你用紅木打一具棺材都不行。


  所以現實感受到的，大多數不是恐怖，而是惡心。


  在一堆濃濃的臭水中把骨頭撈出來，那別提多惡心了。


  這才是我出活工作的主要內容。


  可是我看著眼前的場景，有些反胃。


  我推了推旁邊的丁安，問道：“你叫我出活，這人剛死，是醫院或者殯儀館的事情，叫我來幹嘛？”


  丁安捂著嘴巴，還是在幹嘔，說道：“錢百萬說了，這個人直接葬下去就好，是他們家的管家，不需要做喪事了。”


  “這也不合規啊，難不成萬一是謀殺，還不需要走下法律程序了嗎？”


  丁安搖搖頭，說道：“你看著情況，像是謀殺嗎？哪個變態的人，會把人處理成這樣？”


  那倒也是。


  的確沒有人會這樣殺人。


  眼前躺著的是一具屍體。


  我知道他是屍體，是因為我跟人骨打交道慣了，所以能看出來，如果不是我這個職業，初來乍到的，根本看不出來眼前這一坨居然是一個人。


  一直以來，我就覺得桂芳那腐爛的屍體已經算是惡心人的了，可是眼前這個人，那才叫一個惡心。


  你見過包餃子餛飩的時候那種跺餡嗎？

  把肉放在砧板上，兩把刀一起開工，然後把好端端的一塊肉，跺成糊狀，包入餃子裏麵。


  眼前的這個人，就是這樣。


  他躺在地上，還是一個人的形狀。


  那副骨架還在，但是那些肉，就跟被跺爛了一下，黏在他的骨架上，更惡心的是，那的那些內髒，還被這些“肉餡”包在裏麵。


  在肚子的最上麵，居然還種了一朵花，一朵野地裏的那種喇叭花。


  要把一個人殺了，然後剔除骨頭和內髒，再把人剁成餡，然後再按照人的形狀拚起來，這是一個浩大的工程啊。


  誰殺人，會用這種方式？


  我掃視了一下這個屋子，很普通的屋子，沒什麽特別的，床上也很幹淨，看起來這個人應該是一個很愛幹淨的人。


  從屋子裏出來，丁安終於忍不住了，跑到衛生間去吐了。


  這個時候，我也終於見到了這座大宅子的主人，傳說中的錢百萬。


  錢百萬年輕的時候，瘦得跟猴一樣，這十幾年過去了，現在居然成了一個超級大胖子，看起來最少有三百斤的樣子，走上一步，都費勁得很。


  他打量了一下我，問道：“你就是九陽村的那個渡陰人？”


  我點點頭。


  錢百萬說道：“棺材我已經備好了，我們家後院的後麵，有座小山，我們家誰死了，都埋那裏，到時候你直接埋了就跟賬房領錢，然後走人，明白嗎？”


  這活，我老不願意幹了。


  惡心人不說，還沒見到我們夢想中的姑娘，關鍵是，這個錢百萬囂張的很，根本沒把我這個渡陰人看在眼裏。


  我歎了一口氣，管他呢，有錢就行，趕緊弄完，趕緊離開。


  在一個年輕女保姆的帶領下，我來到了他們的後麵的花園裏。


  本來挺不錯的花園，放了一具黑漆棺材，就不是那麽有氣氛了。


  關鍵是，這花園裏放的可不止一具棺材，整整有兩具棺材，很整齊地擺放在那裏。


  這我就有點奇怪了，幾十年的老人，喜歡早早給自己備下來一具棺材，放在家裏，一是怕自己老了沒地方，第二也是說這樣做能驅邪擋災。


  這錢百萬這麽有錢，還要準備棺材？

  “小彤，你們家老爺準備這麽多棺材幹嘛？”


  這個保姆，名字叫小彤，看起來隻有十八九歲的樣子，很嫩，剛才就聽丁安說了，這個丫頭從小在錢百萬家長大，因為父母雙亡，所以長大了就給錢百萬家做保姆，錢百萬給她發工資。


  小彤說道：“家裏最近幾天不是太幹淨，連續死了好幾個人了，都葬在後麵，老爺就一次性買了兩個回來備用著，現在家裏除了我跟管家，就沒其他人了。”


  連續死了好幾個人了？

  “那之前死掉的幾個人呢？”


  我問道。


  小彤指著後麵的那座不是很高的山，說道：“都被管家埋了。”


  我看了看花園後麵的那座山，其實算不上是山，是一個小土坡，後麵是一條河，那時候的河，是人工開鑿的，挖出來的泥就堆在了河邊上，形成了一個小土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