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老太奶奶

  林家村是一個大家族，幾乎所有人都姓林，村長也是族長，叫林延高。


  這樣的村落，族長的權力依然很大，隻要他說話，一般都很好使，很少有人會去反駁。


  可是林耀卻反駁了，他說道：“族長，我已經說過了，桂芳的事情，不需要你們管，如果你們非要插手，我搬出林家村也可以，總之，我把桂芳埋在哪裏，你們管不著。”


  林延高一聽就不高興了，從旁邊的一個村民手裏接過了一根扁擔，說道：“如果你不把桂芳的墓遷出去，今天，我就打斷你的腿。”


  這種事情，還真是第一次遇到，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剛剛一屁股坐下來，外麵匆匆忙忙就聽到有人喊的聲音，然後一個年輕人跑了進來，說道：“族長，你快去看看，老太奶奶又犯病了，她又說桂芳的事情了。”


  林延高一聽，把扁擔就丟了，急急忙忙跑了回去。


  剩下的那幫人，則還是圍著林耀。


  我一問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老太奶奶是族長林延高的奶奶，今年已經八十多了，也是村子裏最長壽的人了。


  本來老太奶奶挺健康的，八十多了連挑水做飯這種事，不在話下，可是自從林耀的老婆桂芳死了之後，老太奶奶就不正常了。


  那天開始，老太奶奶就一直說胡話，整天嘰裏咕嚕也不知道說過什麽，躺在床上，動不動就喊桂芳的名字。


  村裏人都知道，老太奶奶平時跟桂芳估計都沒說過話。


  同宗的人帶著糕點和錢，去看望老太奶奶，老太奶奶自己不吃，她的門口，剛好是有一棵桂花樹，她趁人不注意，就把那些糕點，放在了桂花樹下麵，還總說桂芳愛吃，給她吃。


  最近幾天，老太奶奶又變了，變得特別愛幹淨，動不動就把自己的衣服拿出來洗，一天要洗上好幾遍，甚至一天洗澡都要洗上好幾遍。


  有人問她，為什麽這麽愛幹淨，她說桂芳過幾天就要來接她去過好日子了，她要收拾幹淨一點，到時候到了那個地方，才不會被人看不起。


  所以一直以來，村裏的人都認為是桂芳的墓有問題，所以才不讓林耀把墓放在後山。


  聽到這裏，我心裏激靈了一下。


  在賤骨頭給我那本書上，記載了一下關於類似的情況。


  書中說，嬰兒跟老人是能看到不幹淨的東西的，有些老人，在臨死之前，總能看到一些平常人看不到的東西，其實這就說明，這個老人離死不遠了。


  我記得我奶奶走的時候，我在房間裏麵玩耍，那個時候奶奶突然爬起來，指著床頭櫃上的水果，說道：“子時啊，你把這個水果，拿給那兩個小朋友吃。”


  當時我小，不知道什麽情況，可是我仔細轉了一圈，也沒發現房間裏有什麽小朋友，等我轉身的時候，奶奶就已經閉上眼睛了。


  現在想起來這件事，似乎跟林家村的老太奶奶，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正當我陷入沉思的時候，遠處傳來了一片哭聲。


  有人喊了起來，老太奶奶走了。

  之前就說了，林家村是大多是一個家族的，所以大家之間，都是宗親，跟老太奶奶沾親帶故的人很多，聽到老太奶奶死掉的消息，有些人就開始抹眼淚了。


  還有一些人，都在咒罵林耀，說是桂芳搞的鬼，要不是桂芳的話，老太奶奶還能活到一百歲。


  我就是一個渡陰人，我管不了人家的家族事情，所以我準備起來，等他們商量好了，我再出活。


  就在這個時候，剛剛離開的族長林延高突然跌跌撞撞跑了回來，一跑進林耀家裏，就對著說我說到：“渡陰人先生，請你看看吧，我家老太奶奶她……她……”


  “她”到後麵的話，林延高說不下去了，也三四十歲的人了，居然嚇得說不出話來。


  我在大家的簇擁下，趕到了老太奶奶的家裏。


  她的家，跟林耀的土房差不多，不過要比林耀的看起來新一些，族裏的人說，老太奶奶住不慣新房子，所以後來族裏給她蓋了一座土房，她這才住了下來。


  門口的人，一個個是一臉驚恐的樣子，誰也不敢進去。


  我走進去一看，當時也被嚇到了。


  老太奶奶的房間，燈光有些暗，是那種昏黃昏黃的燈光。


  還有那張老式的床，本來就帶著很濃重的恐怖氣息。


  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已經死掉的老太奶奶，此刻正盤著腿坐在床上，她的眼睛，緊緊盯著前麵，我順著她的方向看過去，那邊是一張桌子，桌子上放了一堆的糕點。


  我走出老太奶奶的房間，問了問剛才在這的人。


  他們都說，老太奶奶剛剛明明已經閉上眼睛了。


  村裏的郎中也看過了，老太奶奶的心髒都已經停了，人已經死了。


  本來大家準備給她換壽衣了。


  就在這個時候，老太奶奶突然就坐了起來。


  本來已經僵硬的兩條腿，還盤了起來，眼睛也睜開了。


  所以大家都嚇得跑了出來，再也沒有人敢進去了。


  這件事，問題有點嚴重，根據之前村民們說的，老太奶奶喜歡把糕點放在桂花樹下，嘴裏還說著桂芳愛吃。


  現在人死了，突然又坐起來眼睛看著糕點，這個桂芳，恐怕真的有問題。


  賤骨頭跟我說過，渡陰人在搬遷墳墓的過程中，總會遇到一些很邪的事情，怎麽解決這些問題，必須要把事情的真相搞清楚，不然的話，墓就是搬遷了，那些事情還是會發生。


  所以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桂芳的事情，從頭開始，理理清楚。


  我隨便拉一些村民，問了一些關於桂芳的事情。


  問了幾個人，大家對桂芳的印象都不錯，桂芳這個人，平時相夫教子，為人也不錯，鄰居的關係也處的不錯，可是關鍵是，桂芳嫁到這裏，跟老太奶奶幾乎是沒有交集的。


  桂芳活著的時候，老太奶奶都不知道桂芳到底是誰。


  如果真是桂芳的怨念作祟，那麽為什麽偏偏就選中了老太奶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