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皇帝有點迷
一個多時辰後。
各懷心思的沈沐顏和南宮辰霄，如願見到了大靖皇。
兩人行著禮，大靖皇十分意外：“沈沐顏特意來見朕，是有何事？”
南宮辰霄率先開口：“父皇，事情有點複雜……”
沈沐顏今日不知什麽原因跑出家門，害得大熱的沈家三姐出門找她，我正好去沈府找二公子有事，便和她一起出門尋找沈沐顏。
誰知道，我們在街上找到沈沐顏，她卻突然撲上去，撕裂了三姐的衣服！好在兒臣應對及時，才不致於讓三姐聲名掃地。
但沈沐顏今日的所作所為，實在不妥。”
他劈裏啪啦的，把今街上的事情了一遍。
雖然沒有刻意明，言辭之間卻暗示沈沐顏是個心機深沉、陰險惡毒的女子。
當然，他不可能把某些事也出來。
禦書房裏，大靖皇端坐龍椅之上，一身帝王威嚴，蹙眉沉吟著，目光在二人身上遊移。
沈沐顏神色平靜，即便麵對皇帝，也沒有絲毫懼怕。
她微垂著頭，漆黑雙眉冷澈如無波深潭，根本懶得看他們。
而南宮辰霄的語氣一開始還算穩重，後來隱隱有激動憤慨之意。
再一想到今日麵聖是為退婚，他加重了聲音，如同判決。
“她舉止如此莽撞粗魯，沒有絲毫涵養，兒臣認為，她不配嫁入皇室！”
他根本不給沈沐顏插嘴的機會，目露挑釁之色，邊邊看向她。
他把事情經過得清清楚楚，父皇臉色都不好看了，她應該知道事情何等嚴重了吧！
卻沒想到，沈沐顏含笑瞥著他，竟然一臉讚同，甚至還在微微點頭。
這是什麽情況？
她是不是傻，難道不應該為自己辯解幾句？
沈沐顏聽他終於完了，淡淡道：“煜王殿下得很有道理，民女也是這麽認為的。”
南宮辰霄以為她會為自己開脫，一見她張嘴就急忙打斷：“別想狡辯了，你就是一個……”
然後，他自己就愣住了，她剛剛什麽？
她也是這麽認為的？
南宮辰霄狐疑地打量著沈沐顏，清晰地看見她那雙黑澈的眼睛裏，沒什麽明顯的情緒。
沒有一絲對他的愛慕之情，和往日的癡迷完全不同！
可那平靜之中，卻隱隱有幾分鄙夷之色！
南宮辰霄心裏無端一顫。
再仔細看時，沈沐顏已經轉過了眸不再看他，視他如無物。
這種陌生的態度，讓他驟然間感覺極度不悅！
聽完，大靖皇心裏已經有了計較。
他神色微沉，挑明了南宮辰霄的用意：“你是想汪和沈沐顏的婚約？”
南宮辰霄本來就是這個意思，他心一橫，直接承認：“望父皇成全！”
沈沐顏也應聲道：“希望陛下成全，取消婚約！”
當著大靖皇的麵，南宮辰霄把她得再如何難聽，她都懶得反駁。
他的越是誇張，她退婚成功的可能就越大。
他想退婚，她唯一目的也是退婚，爭那點虛名作甚。
沒想到的是……
大靖皇並沒有責怪她，更沒有答應退婚。
他反倒一拍桌子，雷霆震怒：“給朕跪下，你這個不肖子，太讓朕失望了！”
南宮辰霄被吼得有些懵，連忙跪下：“父皇何出此言？”
大靖皇揮手屏退左右，目光沉痛：“可知你二人，為何會有婚約？”
他們當然不知道。
甚至，大靖帝國所有人都覺得這婚約奇怪透頂，簡直莫名其妙！
大靖皇目光悠遠，麵露悵然之色，緩緩道：“是因為多年前一樁舊事，此事涉及重大，所以至關機密，沒人敢再提。”
南宮辰霄偷看沈沐顏一眼，滿心不解：“兒臣不明白。”
大靖皇一臉肅殺：“朕今日就和你們明，此後不準和任何人再提此事。”
他看向南宮辰霄：“十五年前，朕、你母妃、你，三人意外遇險，若非沈沐顏娘親相救，現在早就是三堆白骨了！”
她娘親為此身受重傷，誕下沈沐顏不久便過世了，所以沈沐顏先不足無法修煉……朕為了報答救命之恩，才訂下婚約。皇族對她虧欠太多，不管怎樣你都必須好好待她！”
竟有這樣出人意料的內情！
南宮辰霄完全懵了，繼而臉色漸漸慘白。
沈沐顏則一臉的難以置信，同樣隱隱露出希望落空之色。
好的皇帝都偏聽偏信偏心呢？這事情發展不對啊！
大靖皇，你這麽深明大義，我還怎麽退婚啊！
大靖皇也並沒有詳，隻提了關鍵——皇室欠著人情債。
包括南宮辰霄在內，皇室三饒命，背後的代價是沈沐顏娘親的性命，還有沈沐顏的終身前途。
“的確是恩重如山，所以就算我比現在還醜還廢，都不要緊？”沈沐顏越想越頭痛。
南宮辰霄也清楚其中利害，眼底浮出焦灼之色。
怎麽辦，他真的得娶這個廢柴醜女？！
沈沐顏也在思索著，她今退不了婚，以後可能就再也沒機會了。
或者，這些隻是場麵話？
少頃，她道：“陛下，其實是我有意退婚，和煜王殿下無關。”
大靖皇一直都忽略了她的意願，此時才稍稍正視。
他臉色卻是一沉：“是不是這個逆子威脅你，叫你這麽的？你以前絕不會這種話。”
她以前極端愛慕南宮辰霄，誰人不知。
沒想到這樣還能被誤會，沈沐顏連連搖頭：“還真不是，我是真的想退婚。”
大靖皇思考片刻，仍然不相信，轉頭怒問：“你對她做了什麽，讓她傷心至此！”
南宮辰霄暗自氣悶。
沈沐顏則暗想：“怎麽感覺這其實是我親爹呢？”
她微不可察地冷冷一笑，和南宮辰霄對視了一下。
黑眸中情緒深不可測，卻隱隱有挑釁威脅之意。
南宮辰霄想起什麽事，額上立即微微沁出冷汗。
他有點害怕了。
他有重要把柄落在她手裏。
依靠她的血修煉神速獲得“才”之名，和她姐姐做過苟且之事。
這兩條，隨便一個，都能讓他身，敗，名，裂！
對此，沈沐顏卻一個字都不提，讓他慢慢慌張去。
她隻是微垂著眸，暗自思索著這詭異的婚約。
在她印象裏，有了婚約之後，大靖皇對她也沒有額外關注過。
怎麽今日，咬死了不準退婚？
莫非真正的原因，並不是為了報恩，而是……
她對皇室還有什麽特殊的利用價值？或者，她身上還有大的秘密？
事出反常必有妖，大靖皇，好一個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