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有喜
“你喜歡我,是不是因為你母後?”雲初望著太子翎毓,眼裏有期盼,卻還有些別的一眼就能看破的東西。
可太子翎毓的眸子深不見底,全看不出裏麵藏著什麽情緒。
“誰?”太子翎毓並沒有回答雲初的問題,而是問道,“誰對你說了什麽?”
他的話語冷漠,就如同初見時一般,這樣子的態度讓雲初很不舒服。
雲初掙脫開太子翎毓的懷抱,回道,“今天見了蕭良娣跟柔孺人。”
太子翎毓伸手去拉雲初的手,“可說了什麽?”
雲初故意將手收到背後去,眸光下垂,避開太子翎毓的視線,“沒有什麽,就是說了母……母後當年也是個女將軍,跟父王一同征戰沙場,很讓人向往……”
太子翎毓上前一步,去拉雲初背在身後的手,“嗯,沒錯。”
雲初移開兩步,躲著太子。
太子翎毓的另一隻手撫上雲初的臉頰,修長的手指一滑,捏住雲初的下巴,迫使雲初看向自己。
“笨,不是你想的那樣。”太子翎毓望著雲初,兩道劍眉間籠著濃濃的情,順著眉峰一點點蔓延到眉梢眼角。
“那是什麽呢,你不說,我又怎麽能知道?”平素甚少因為旁人的話語或是情緒而影響到自己的雲初,如今會被太子翎毓的一句話、一個眼神而輕易牽動心弦。
“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太子翎毓回道。
“哪裏說過?”雲初的眉頭蹙起,有些焦急。
太子翎毓竟兀自笑出聲來,“不就是笨嗎,要我說幾遍呢?”
雲初似乎完全沒有想到太子翎毓會給出這樣的答案,她全然愣在那裏,看著太子翎毓笑得甚是開懷,她的心裏愈發的不好受。
“是啊,我是笨。”雲初轉身,開始收拾桌案上零星擺著的脂粉,再不理太子翎毓。
“誒,你生氣了?”太子翎毓從身後來拉雲初的手臂,被雲初用力甩開。
雲初自進宮以來了解到蕭良娣的生母是二王子舅舅的胞妹,而柔孺人的族人亦是周國的世家望族之一。隻有她,沒有任何依靠,就好似此刻窗外飄飛的楊花一般,無根無緣。
自己的身份與那些女人相差懸殊,卻得到了太子的厚愛,本就叫她受寵若驚。偶爾細細回想與太子翎毓的過往,又全想不出自己哪裏特別。
你不說我不懂,這就是距離。這距離來自生命的起點相差懸殊,來自於他們曾經共同沙場禦敵,他們都以為對方足夠聰明以至於自己不說,對方也懂。
可她終歸是個女子。
想要出將拜相的她一往無前,千裏不留行。而一旦被拉入愛請漩渦中,便全無防備,即便是舍棄一切,隻願徜徉其中,哪怕是一場夢,也惟願長夢不醒。
最終,太子翎毓沒有留下一句話,徑自離開了寢宮。
之後沒幾天,太子翎毓就起程去了荷地。臨行前,也未再與雲初說上一句話。
太子翎毓走後不久,蕭良娣就帶著梁禦醫找上門來了。
蕭良娣熱情洋溢的埋怨雲初平素深居簡出也不與她們多走動,未免顯得有些感情涼薄,然後迫不及待的將梁禦醫引薦給雲初,讓梁禦醫給雲初診脈、開藥。
原本以為隻是個普普通通的診脈,卻沒想到竟診出了喜脈!
得知消息之後,蕭良娣竟比雲初還要喜出望外。
“真是天大的喜事,妹妹你可要立功了。”蕭良娣拉著雲初的手,歡喜道。
突如其來的喜訊,叫雲初一時既喜又憂。
喜,自不用說。憂,則是想起了太子翎毓。想到他臨別時,還在與自己生氣;想到他此去要一年之久,不知這孩子出生的時候,他能不能及時趕回來。
“妹妹怎麽瞧著不太高興?”蕭良娣歪頭,問雲初。
“沒,沒有啊。”雲初思緒被拉回來,衝蕭良娣笑笑,“忽然就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好重呢。”
蕭良娣嘻嘻笑道,“是啊,妹妹若是懷的男孩兒,就是太子的嫡長子,將來那是要繼承王位的人。妹妹,今後可要格外注意咯。”
“嗯,哎,我家裏那邊親戚不多,我也不懂得這些。”蕭良娣將這事兒說得這般嚴重,雲初竟也不由得跟著緊張起來。
“沒事,這不是有姐姐們呢。正好,梁禦醫今天也在,讓梁禦醫給你開點補身安胎的藥,妹妹你看如何?”蕭良娣問道。
“好啊,麻煩梁禦醫了。”一心想著腹中孩兒,想著太子若是知道了她已懷有身孕該是什麽模樣的雲初此刻心思全不在蕭良娣身上,她說什麽,便是什麽。
“梁禦醫,雲良娣懷的可是咱們周國的太孫,可要格外慎重。”蕭良娣對梁禦醫囑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