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雲初

  蝙蝠精在一邊砸了砸嘴，一臉八卦的道，“嘖嘖嘖，你對你徒兒這般上心，她怕不是你徒兒這麽簡單吧，你喜歡她？”


  “呸！”雲弋陽當即啐道，“她是……我是把她當女兒啊，拉扯這麽大，又當爹又當媽，我容易嗎？要是就這麽沒了，我的那個心喲。”


  雲弋陽說著，不忘作勢用袖子擦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淚水。


  雲初信以為真，問道，“大師是從何時收留你的徒兒？”


  “她五歲的時候吧。”雲弋陽撓了撓頭，望一望天，回憶道。


  五歲……雲初聽方才雲弋陽的話，還以為他是從徒兒一兩歲就收留撫養至今呢。


  “也是不容易。”雲初最終還是順著雲弋陽的話說道。


  “哼。”蝙蝠精似乎很是不屑，但也不與雲弋陽爭執，隻是走過來在雲弋陽的身邊坐了下來。


  “是不是，咱們先找機會把你徒兒救出來，才能去救老國君？”蝙蝠精問道。


  “啊，對啊。你這廢柴不是沒辦法立即就將小伍救出來嗎？”雲弋陽斜睨蝙蝠精道。


  蝙蝠精好像吃了蒼蠅一般，整張臉憋得又綠又紫。


  雲初見他這樣，湊到雲弋陽身邊悄悄的道，“不要這樣說他啦，怪難堪的。”


  雲弋陽瞥了蝙蝠精一眼，回雲初道，“他們蝙蝠精本來就這個顏色。”


  雲初還是沒忍住，掩嘴輕笑兩聲。


  “這幻境裏的時辰跟現實的差別是多少？能不能調整，一樣長的話，若是十年甚至更久，我跟你倒是沒什麽，老國君怕是要等不及了。”雲弋陽對蝙蝠精道。


  蝙蝠精覺得雲弋陽說的也不無道理，他盯著幻夢結界瞧了半天，終是琢磨出了一個大概可行的辦法。


  蝙蝠精眸光越過雲弋陽對雲初說道，“因為這個幻境是依著你的記憶造出的，夢是記憶最短的承載方式。你現在睡上一覺，或許夢醒之時這個幻境就到了盡頭。”


  “可行嗎？”雲弋陽在這件事上格外的緊張，連一個不確定的字眼比如“或許”都要挑出來講究講究。


  雲初對蝙蝠精問道，“這位老者您怎麽稱呼？”


  蝙蝠精眸子一轉回道，“本座皇甫俊逸，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嗬嗬”，雲弋陽不禁腹誹，這個妖精真是有趣，江湖上從未聽聞過皇甫俊逸這個名字哇，或許以後提到這個妖，可以稱其為愛國名妖皇甫俊逸？

  雲初又問，“那麽，我這一夢醒來的時候，是不是雲師傅的徒兒就能回來了？”


  “應該是的。”皇甫俊逸回道。


  “那麽，我是不是就要又一次被封到那個泥像裏去？”雲初指著孤孤單單躺在地上的泥像問道。


  “肯定是的。”皇甫俊逸瞅著那個泥像點點頭。


  “如若是這樣，等雲師傅的徒兒回來，你們請一定一定不要忘記幫我救夫君的事。”雲初拉住皇甫俊逸的手臂，懇切的說道。


  “好的，這個一定答應你。你夫君麵臨的問題和麻煩，你可以在夢裏告訴我們。當然，越詳細越好。”皇甫俊逸囑咐道。


  “好的，我會盡力。雲初在這裏謝謝你們。”雲初向皇甫俊逸和雲弋陽深深施了一禮，眼裏並沒有對這個世界的過多留戀，而有的僅僅是期盼、期待和急迫，隻念著早些去救她的夫君。


  “那就勞煩您施法，讓我睡去吧。”


  “那我就動手了啊。”皇甫俊逸還是畏懼雲弋陽的，他竟先是向雲弋陽請示一下。


  “去。”雲弋陽向雲初的方向甩甩頭，表示同意。


  皇甫俊逸在雲初麵前舉起一隻手，方要對其施咒，卻被雲弋陽打斷了。


  “隻可讓她睡著，萬不可趁機偷食她的神識！折磨你但又不讓你死的方法也是有萬萬千千的。”雲弋陽一雙桃花眼瞪得渾圓，眸子裏閃著淡藍色的光，就同化作白虎時一般不怒而威。


  “嗯啊！”皇甫俊逸想爆發但又不敢，隻能認慫的點點頭。


  皇甫俊逸將倒下的雲初放到平坦的地方，然後又回到雲弋陽身邊端坐，闔目，似在感受著什麽。


  片刻後，再度一揚右手，一道淡紫色的光從皇甫俊逸手掌中灑出，點點飛逝到幻夢結界上去。


  隨之，結界裏的世界一下子活了起來。


  有陽光懶懶散散的撒到大地上，能夠感覺到有風在吹，樹木、花草隨之擺動。有人在江水上渡船，有人在高山上鑿洞，有人在廣場上練兵，還有人在田地裏打架。


  這個在田地裏打架的是六個青年人。


  細細看去，其中五個是小夥子，而另一個竟是個梳著長馬尾的姑娘。


  這個姑娘身材窈窕，身姿颯爽，馬尾辮隨風而擺，瞧著就像是一番旗幟。


  “小六、大牛，你們兩個一起上啊。”馬尾辮姑娘嘿嘿一笑，朗聲叫道。


  名喚小六的小夥子精瘦精瘦的，他對馬尾辮姑娘笑道，“雲初，你這樣別人見了還以為我們幾個合夥欺負你呢。”


  “哎呀，誰會這樣說嘞，大不了我去跟他們解釋去。”雲初爽快的回道。


  “初初，你要是男人，一定是個大將軍啊。”被喚作大牛的男生生的也是膀大腰圓的，他上前一步，對雲初說道。


  “是不是男人又何妨，女人也能做大將軍！”雲初收了出拳的姿勢，站直了身子，回身向著風來的方向望去，風再度將她的馬尾揚起，氣度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