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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命

  小伍決定要去水雲煙的神識裏看一看她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你這未免也太盡職盡責了吧。”雲弋陽單腿跳著,追上了小伍。


  “這文崢報複的心意已定,馬上就要找水雲煙自虐去了,你怎的在這個節骨眼上想去了解水雲煙?”


  “不行!不行!不行!”重要的事情要說三遍,“若不了解事情的全貌,怎有立場去下定論?”


  “可有些事,即便了解了事情的全貌也未必就是好。”雲弋陽翻了翻白眼回道。


  小伍停住了腳步,雙手掐腰,鳳眸一挑,看著雲弋陽,“可你也知道依文崢這個鑽牛角尖的性子,若是不把他的心結打開,恐怕即便是將他從幻夢裏救出來,他可能還是昏昏沉沉的活在這個世上。”


  雲弋陽大大的歎口氣,“這世上癡男怨女那麽多。”


  “消滅一對是一對!”小伍順口說道。


  “啊?你方才說什麽?”雲弋陽眸子一瞪,像是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一般問道。


  小伍恍然發現自己詞不達意了,一手遮嘴說道,“能渡一對是一對。”


  “喂……這事可不歸咱管啊小伍……”雲弋陽碎碎念道,“這以後再見到月老他老人家好被念叨多管閑事咯。”


  若說如何能進入水雲煙的神識,小伍想了一個辦法,那便是尋一件水雲煙用過的東西,以其上沾染的水雲煙的氣為引子進入到這個人的神識裏去。


  “可行麽?”嚴肅認真的雲弋陽又回來了。


  “不知。”嚴肅認真的雲弋陽的關門弟子小伍也說不準,因為著實沒試過。


  “小心點。”


  說這句話時候的雲弋陽叫小伍想起了些久違的記憶片段。


  好像好久沒有聽過師父說這句話了。


  那個時候,自己還隻是個剛到師父腰間的小女孩,師父每天都教自己練鞭。


  那個時候,他就總喜歡說,“小心點”,“小伍小心點”,“別把自己的臉刮傷了,以後嫁不出去可叫我怎麽是好……”


  小伍撫了撫額,這最後一句是什麽鬼!他當年總這麽說,叫這話也一並深植記憶中。


  還真是他的風格。


  “那你打算去哪裏找水雲煙用過的東西?錦香樓?”雲弋陽嘴角咧向耳根,衝小伍擠眉弄眼道。


  “文家老宅。”小伍瞥了眼雲弋陽回道。


  “水雲煙都離開那裏那麽久了,還會有她的東西嗎?”雲弋陽表示懷疑。


  “我想,文崢應該還保留著。”小伍篤定的道。


  事實證明,小伍這次的預感是準的。


  小伍跟雲弋陽兩個人在文家老宅搜了整整一個下午,差點將每塊磚縫都扒開看一看,最後終於在書房的書櫃裏的一本書裏找到了夾藏的水雲煙曽寫給文崢的那一張字條。


  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小伍拿著這字條,一個字一個字的看著。


  “什麽值得看得這麽認真?”雲弋陽又湊了過來,瞧著這字條。


  “這字寫得真好看呢。”小伍淡淡的道,像是害怕打擾到什麽一般。


  “嗯,是挺好的。”雲弋陽瞥了眼字條回道。


  “是用心寫的。”小伍閉上雙眼,聲音愈發的平靜。


  雲弋陽知道小伍這就是要試著進入水雲煙的神識了,他瞥了眼書房窗外,將小伍半抱半托到書櫃投下的暗影裏。


  原來,傳說都是假的。


  水雲煙並非什麽名門之後,不過是個尋常苦命的孩子罷了。


  豆蔻年華裏,爹爹嗜賭如命,欠了錢,被仇家活活打死。娘親思念夫君,不久也撒手人寰了。


  家裏的地和房子都被仇家占為己有。


  她和年僅四歲的弟弟一夜間成為了無家可歸的人。


  期初,水雲煙單純的以為靠自己的能力能夠養活自己和弟弟,她做過灑掃、洗過碗盤,偷過東西,也做過乞丐,可每天賺來的那點微薄的銅錢根本換不來兩個孩子能夠吃飽的糧食。


  沒有地方住,隻能睡城隍廟、牆根下,那裏是乞丐的歇腳處,不是他們的住所。


  後來,實在走投無路,水雲煙做了件另聞者皆為之動容的事,那便是挨門挨戶乞求好心人收留她的弟弟。


  這個世界上從不乏好心人,很快就遇到人家願意收留弟弟。


  這個世界上同樣不乏壞人,她在匆匆離開的路上,暈倒了。等到醒來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已經不知道被誰賣去了錦香樓。


  水雲煙隨娘親,是個認命、聽命的人。


  錦香樓的媽媽待她很好,給她吃的、穿的,還教她彈曲子。


  後來,媽媽被一個男人帶走了,又來了一個媽媽。


  這個媽媽說,水雲煙是她見過的最美的女子,是她的搖錢樹!

  於是,她將水雲煙打造成了錦香樓的頭牌花魁。


  這就是命,水雲煙認為,若當年自己沒有被賣到錦香樓,若是沒人管,可能自己就餓死了;若是遇到氣不順的惡霸,可能就被當做人肉沙包打死了;若是遇到了野狗,可能就被叼去吃了。


  隻是,這命的確苦。


  在那些尋花問柳的男人正室跑來指著她鼻子罵的時候,在那偶爾心動的露水姻緣遠逝的時候,在她終覺得自己配不得得一良人的時候。


  再後來,水雲煙就認識了王公子。


  期初,王公子與別的什麽梁公子、張公子並沒有什麽不同。


  常常在二樓買一桌,聽她彈曲唱歌;一擲千金,邀她共飲。


  錢對於她來說,並不重要。


  在錦香樓裏,她若不願,沒人能逼她。


  出了錦香樓,天大地大,卻因這一條賤命,也再沒有她想去的地方。


  若是了無牽掛,便沒有弱點。


  隻可惜,某日,王公子帶她去見了一個要命的人!

  說“見”,其實也並非真正見了,隻是隔著一條街遙遙望一眼罷了。


  那是城裏新開的學堂,先生們在學堂門口免費給城裏的人講學。


  水雲煙一眼就瞧見了那其中一個年輕小夥子,雖是時隔十幾年未見,昔日的奶娃娃如今已經成長為了一名精壯少年,可水雲煙還是認出了她的弟弟。


  因為,他同爹爹好像,好像。


  陰謀,從這裏開始。


  王公子以水雲煙的弟弟相要挾,以她弟弟的安全以及告之她弟弟她現在的身份相要挾。


  若是永不相見,或許還能保留美好的回憶以及念想。但叫現在身為教書先生的弟弟知道自己如今已是錦香樓的花魁,水雲煙是如何都不敢想的。


  有了弱點,被人牽製,水雲煙不得不配合王公子,設局,引文崢入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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