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南蠻危機
“是鷹。”陸少陵瞥見探子肩膀上落有一根黑亮的羽毛,暗色的衣服上還有鷹爪的痕跡。
“難怪,還有其他話沒有?”雲藏拍掉手上的渣渣,直視探子的雙眼。
探子一個大男人,被她直直盯著,臉都要紅了,說話都有些不利索:“額……沒……沒了。”
“那就哪來的回哪去,沒看見我這吃東西呢?”
這張臉她在山上見過,沒想到楚臨天竟然早就在寨子裏安插了暗線。醜小姐能從牢中逃出還放了火,最後全身而退也是拜這位所賜吧。
這隻老狐狸的道行真是深不可測,每一處都算計得清清楚楚,給自己留的後路更是數不勝數。有這般的對手,此次皇城之行必定不太平。
其實接到飛鷹傳書時,獨坐營帳中的楚臨天,眉心也是一緊。怎麽會突然答應?他離開時特意留下親衛,就是方便監視,但書信中絲毫未提及異常。
是計策還是真的有心招安?
眼下的處境沒有時間讓他去細想,先把人弄回皇城,到時候皇帝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好了。
再說這次的南蠻部落再犯西南,就像是摸清了邊塞的防守模式,比之前的幾次更加迅猛。
而且一貫喜歡直衝直撞的南蠻軍隊,這次突然變換了策略,經常是派幾十人組成的小隊,日日夜夜不斷偷襲防守的薄弱點。偷襲完了就跑,想抓抓不住,想追追不上。
一時間想不出好的辦法,楚臨天隻能拆了東牆補西牆,哪裏有漏洞就往哪裏派兵。皇城的部隊趕來還需要兩日,他手裏的這幾千人,就是守城的全部兵力。
幾天對戰下來,楚臨天總覺得南蠻軍隊有貓膩,甚至懷疑自己軍隊中出了叛徒。
南蠻軍隊的後方大本營,主將的帳篷裏在設宴。整頭的烤羊被抬上來,而解羊幾乎是南蠻人必備的生活技能。羊頭被割下,其他部分隻一會兒就切成了塊,在鐵盤裏碼放的整整齊齊。
“朋友,這是我們羊群裏最肥的一隻羊,表示最高等級的招待。”南蠻的國主抓起一隻羊腿,熱情地遞給坐在邊上的男人。
男人一身南蠻人打扮,頭上帶著一頂兔毛做成的帽子,皮膚卻不似他們這般黝黑粗糙。他豪爽地接過羊腿,咬了一口:“多謝國主盛情款待!”
“朋友這次送來的情報,讓南蠻有勝利的希望!值得!”
“國主性情中人,西南關隘我定助你拿下。”男人端起桌上的牛角杯,飲盡杯中的烈酒。
此人是誰?若是楚臨天在這,一定認得。
正是這個人,讓本該輕而易舉就被驅逐的南蠻,將戰局扭轉了。
南蠻本就是西南邊境外的一個小國,輕文重武,人口也不多,但個個都壯如牛,打起架來一個頂三個。
南蠻的國主其實就是全國最能打的那個人,有點像土匪窩裏選老大。所以隻要出兵打仗,國主就會帶著全國的青壯年們一起,也不怕自己老窩被端了。
因為南蠻這個地方太貧瘠了,他們都是抱著遷徙的願望,前腳軍隊剛走,後頭的老人小孩也會跟上,南蠻就剩個空殼。
所以他們每次打仗,就等同全國出動。而就是這麽個小國,之前已經掃蕩過南邊一些大部落,無一幸免。
但是這樣的國家,有一個缺點,就是思想簡單,複雜的事情根本就不願意去思考。所以前幾次,隻顧硬碰硬,在人數懸殊的情況下,再強大的個人力量也會被碾壓。
這個男人其實就是這個國家的軍師,他就是最重要的頭腦。隻要指揮得當,這股力量就會發揮到極致。
“皇上,西南邊陲急報!”禦書房門外,傳信官跪地,高聲喊道。
“念!”皇帝推開門,俯視下跪的人。
傳信官不敢抬頭,隻大聲念出:“此次南蠻來勢洶洶,不同以往。西南關隘戰事吃緊,請皇上加派援兵!”
“一群飯桶,難道要孤回去鎮守嗎?!”
未等淩越發作,又跑進來一個傳信官,傳的是江城的信:“報皇上,江城來信。”
“念!”
“陸少陵,潛山大當家已在回京途中,兩人皆有招安之意。”
淩越背著手,心裏一陣嗤笑:招安?嗬,我倒要看看在皇城裏,你們還能翻出個什麽花來。
“三日前出發的西南守軍何在?”其實按道理,皇城的第一波援兵已派出三日了,卻遲遲未到。
“回皇上,軍隊遇上流沙,獸群,耽擱了,預計再有兩日便到了。”
“傳我旨意,西南附近城池守軍,全力兵援。”
“是!”傳信官得了命令,便著急離開了,另一個也知趣,跟在後頭一並溜了。
淩越其實算不上一個好皇帝,但絕對是一個好將軍。即便是與秦毅相比,也不逞多讓。他鎮守西南幾年間,兢兢業業,與士兵同吃同睡,沙場拚殺也毫不含糊。
他現今也隻能盼望著楚臨天可以替他守住西南,也想起西南還是需要一個將軍長期鎮守。
“嫣兒,你說派誰呢?”淩越又返回禦書房,滿桌都是一個女人的畫像,或笑,或嬌羞,或悲傷。
貼身服侍的太監隻敢換了一盞熱茶,就出門守著了。
西南戰事越發焦灼,南蠻日夜不間斷的偷襲,鬧得西南邊城人心惶惶。
楚臨天被這樣的遊擊戰折磨地直掉頭發,終於在揪掉不知道多少根胡子之後,他想到了一個辦法。
他派人夜裏偷偷抓來了幾個南蠻女人和孩子,逼他們吃下毒粉後,又放了回去。
第二日,南蠻軍隊就發現了很多人出現昏睡的情況,脖頸上還有黑色蛛網狀紋絡。
和皇城中當初的瘟疫一樣,隻是這一次陸少陵不在,就沒人能救了。
“疫症!”南蠻的國主一看,立馬將染病的人燒了,不再戀戰,逃也似的後退了幾十裏。
“國主,戰機已失,在下告辭。”男人拱手抱拳,便離開了。
他站在焦土之上,望向西南守軍的位置,拿下他的帽子,嘴角勾著不明意味的笑容。
還是一貫的不擇手段,爹,這次還是你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