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橘子汽水

  蘇於歸怎麽知道她一張嘴,這鳳朝就一把掰了她下頜,直接將這藥灌給她喝了。碗邊磕到了牙齒,實在是疼,喉嚨也被那惡心的塊狀物磨得火辣辣的疼,這藥真不是一般的難聞,最惡心的是它還苦!仿佛一個世紀這麽長,這碗既苦且難喝的東西終於全然進了蘇於歸食道,手上的力道才鬆了些。


  食道一放鬆,那惡心感又猛然襲上來,蘇於歸就要吐。


  唇卻突然被一柔涼之物堵了個嚴實,竟含著橘子汽水的味道。喉間一甜,竟好像真的喝到了橘子汽水。恍惚間一個稍硬的物什進了口腔,蘇於歸舌尖一甜,無疑這甜物對此時滿嘴腥苦的蘇於歸來說堪比救命神藥。舔了一舔,原來是一顆橘子味的可樂糖。


  緩解了喉間苦澀,蘇於歸一睜眼,剛剛被灌藥的人眼角尚含著淚珠,簡直媚眼如絲。這一看可不得了!蘇於歸意識到這顆橘子味的可樂糖竟是鳳朝嘴對嘴哺給她這個事實後,驚得猛吸一口氣,喉間一哽差點直接將那枚可樂糖吞下肚去。


  條件反射地要將人推開。鳳朝卻哪裏肯給她這個機會。


  一手扶了蘇於歸後腦,便要加深這個吻,蘇於歸推他不開隻好咬緊牙關垂死抵抗。隨著鳳朝逐漸的舔-舐摩擦,唇上的溫度慢慢變高,又癢又麻。而鳳朝的舌像是會燙人一般,遊到哪裏哪裏就一陣滾熱。


  蘇於歸唇形十分好看,淡色的唇珠飽滿柔-嫩,鳳朝用舌描繪了一遍又一遍。那彈性十足的唇瓣顫的鳳朝心情大好,光是淺吻就顫-成這樣,待會兒可還得了?鳳朝含著蘇於下唇叼在嘴裏來回啃-咬,十分滿意橘子糖的味道。


  感受到唇上灼熱的溫度,蘇於歸昏昏沉沉的簡直無法思考,溫-柔鄉等於英雄塚,鳳朝絕對有這種能力。況且,蘇於歸這種道行的哪裏比得了英雄,自然是被別人含在嘴裏,吃了一遍又一遍。


  紅腫是一定的,鳳朝攻勢漸猛,蘇於歸有些怕,隻能堅守陣地,繼續要緊牙關,動彈都不敢。可她忘了,嘴裏含了顆糖,湯藥的苦味早已無影無蹤,又被鳳朝叼了一頓啃,簡直甜的膩人。


  糖塊逐漸在口中化開,滿是甜津,幾欲溢出,無奈後腦被鳳朝控著揚起,吞咽不得。蘇於歸有些痛苦,難耐地“嗯”了一聲,提醒鳳朝他太過強硬。卻不知她這聲軟-糯的鼻音到了鳳朝耳裏會被曲解成何意。


  果然,下一秒天旋地轉間鳳朝不但沒有鬆開,反而更離譜的直接將蘇於歸放倒,抱娃娃一樣抱在臂彎。蘇於歸本就暈乎,這突來的一轉,簡直要將她晃得直接昏倒。令她欲哭無淚的是她發現這個姿勢無異於將自己送到鳳朝嘴邊,羞惱!推拒的手上便用了勁,腦袋也一個勁後仰,無奈均是蚍蜉之力,螳臂當車。


  鳳朝更是探出了舌,在齒間尋找入口,帶火的舌尖掃過顆顆貝齒。突來的刺激令蘇於歸後背一麻,更是將牙關咬的死緊。鳳朝也不著急,溫溫吞吞地安撫似的吻-舔,舔-的蘇於歸腿都軟了。害怕!沉淪仿佛是注定的,蘇於歸一驚,理智仍占了上風,不管不顧的掙紮開來。


  激烈的掙紮間,口中化開的糖塊便順著嘴角的紋路流將下來,蘇於歸條件反射的便要去舔,舌尖卻觸到了一溫熱滑-膩之物。舌尖相觸的瞬間太過刺激,蘇於歸開始呼吸困難起來。登時間,腦中“轟”的一聲饒是煙花炸-裂般的動響,直炸的蘇於歸頭皮發麻,一波-波的冷戰激-得脊背一陣陣發寒,臉上更是紅的滴血。


  鳳朝自然不會客氣,逮住主動送到嘴邊的膩滑小舌嬉-戲糾-纏起來,蘇於歸開始閃躲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舌被拖到對方陣營裏,萬般舔-弄咂-吮,直吮的蘇於歸魂魄都快離體了。


  初-吻的刺激已經足夠洶湧了,而次吻的震撼更是猛烈,鳳朝顯然深諳此道,蘇於歸這道行的想不交代也難。


  對方的舌強勢地探進口腔裏,靈活地探尋著,膜拜一般掃過每一寸甜膩的黏膜,卷玩舔-弄。最後勾住已然傻掉的笨拙香-舌,沒了方才那仿佛要吃人的力道,輕巧地繾-綣,溫-柔地纏-綿。


  等鳳朝退開蘇於歸唇邊時,蘇於歸早已不能思考了,看著那吞-咽未及而連著二人的銀絲,蘇於歸更是頭皮發炸,“轟”的一下開燈似的極快地紅了臉。鳳朝將她這羞惱的樣子看在眼裏,心頭微微一動,竟笑將起來。又對著蘇於歸的唇湊將過去,卻是溫柔萬分地勾舌將蘇於歸嘴角的水光舔-淨。


  蘇於歸完全是懵的,根本無法思考。鳳朝卻覺得她這反應萬分可愛,在她額頭一個輕吻,冷然的聲調裏有了也波-瀾,輕聲道:“要喝水麽?”方才流-了好多……


  蘇於歸覺得耳邊溫熱,顯然是鳳朝湊近了,心下竟慌張的不行,心跳憑地快。忙不迭地點頭,卻是不敢看鳳朝。


  鳳朝又是樂,生了逗她的心思,湊近那飽-滿-圓-潤的耳垂,輕輕嗬了口氣。蘇於歸猛然一-顫,差點跳起來。鳳朝卻故意遠遠近近地將氣息噴在蘇於歸脖-頸處,一偏頭卻是猛然將蘇於歸耳垂含在口中。


  蘇於歸不隻是顫了,簡直是抖!鳳朝心情大好,牙齒不輕不重的在那白嫩圓潤的耳垂上墊了一下,慵懶含糊地問道:“喝什麽好呢?橘子可樂?”


  蘇於歸想到方才的橘子可樂酸甜味道,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這人怎的這般惡劣?!……鳳朝見蘇於歸被逗的著實害羞了,也知道適可而止,在蘇於歸臉頰上輕-啄一下,便樂嗬嗬地弄橘子可樂去了。


  鳳朝真的端了杯橘子汽水來,臉上卻淡淡的無表情,不知為何蘇於歸分明覺得他在偷笑。接下來倒是老老實實的沒再有亂七八糟的動作,洗完澡就直接摟著蘇於歸睡著了。


  蘇於歸就著淡淡的月光偷瞟鳳朝,心裏有些亂,不出奇自然是關於眼前這人的,他怎麽想的呢,才見麵就壓,這又是莫名其妙的就是一個愛意十足的吻。沒錯,愛意十足,蘇於歸感覺的到那種十足的珍視和十分明顯的占有欲。


  他和蔡桀戰鬥的時候她是記得的,憑的是不要命。而他這樣冷然的人,怎麽會為了區區一個陌生人就如此這般,說是舍命相救也不為過了。蘇於歸咯噔一下,莫不是這鳳朝喜歡她麽。


  蘇於歸不是自戀的人,不會平白的認為別人喜歡她。相反,能讓反應遲鈍如她的人看出來別人喜歡她,足以想象那人做的有多明顯。


  這個認知讓蘇於歸心裏莫名的慌,這十幾年來,她習慣了別人的算計和傷害,就算是蘇楊和孟卡西也隻是作為親人間的扶持和照顧。蘇於歸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有別人喜歡自己,不會想也不敢想,況且是鳳朝這般冷傲的人。


  在蘇於歸的認知裏,人與人之間是存在危險的,當兩個人的關係到達一定親密度的時候,就會衍生出無數用來維係兩人關係的連締。這連締十分煩惱和奇怪。例如,蘇楊要不惜付出生命來保全她的性命,或者每日穿上不搭調的圍裙給她煮飯……可他做這些事情的原因,僅僅是她蘇於歸是蘇楊的姐姐,蘇楊要維係這層關係,就該做出一些弟弟該做的事情。


  而人一旦擁有了愛情,就要做一些愛人該做的事情,信誓旦旦地將自己的世界硬生生掰出來一半,留給別的人。同樣,對方也掰開一半的世界留給你,然後兩人漸漸的讓這兩個一半的世界揉成一個整體。


  蘇於歸覺得這是一件極其殘忍的事情。


  兩人生活在那個由兩個一半構成的叫愛情的狹小世界裏,不斷地摩擦碰撞,或磨平棱角,或兩敗俱傷。而無論哪種結局,兩人都無法再變回到最初的那兩個歡樂跳脫的單獨個體,多麽無奈。


  前文也說了,蘇於歸的內心極度的陰暗封閉。起碼現在,她還不願拿出那一半的世界分給別人。也可以說她沒有勇氣,畢竟生生掰出一半生命給別人,這太過大風險的事情,蘇於歸如此封閉的人現在還不敢。


  這般胡思亂想著,如何還睡得著?蘇於歸翻過身,正對著鳳朝的臉,看著他孩童一般的睡顏,不知為何心底竟覺出一絲痛來,絞的她呼吸困難。蘇於歸狠狠地吸了口氣,壓下湧向眼角的傷感,卻感到腰間的手有力的捏了捏,原來是將鳳朝吵醒了。


  鳳朝大手抹了抹她的眼角,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輕聲問道:“怎麽了?”蘇於歸不敢說話,她怎麽敢跟鳳朝說:“你別對我好了,我不會跟你在一起的,我沒有心。”所以她隻搖頭,一個勁兒地搖。


  鳳朝大手扶著蘇於歸不停搖晃的腦袋,將她按進懷裏,下巴墊在她頭頂,大手也不斷地安撫著她的後腦。感受到胸前的濕意,鳳朝隻一遍又一遍地輕聲道:“沒關係,沒關係……”


  蘇於歸心裏更痛,怎麽會沒關係,付出那麽多給一個不值得的人,怎麽會沒關係?而讓蘇於歸更痛的是,她更清楚地認識到,那個不值得的人,是她自己。


  多麽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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