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小驢子
老氿循聲望去,隻見小為羽正掐著小蠻腰出笑盈盈的看著自己,身邊還有跟著一臉尷尬的楚燁。
細細打量了楚燁一番,老氿有些欣慰的笑了笑,把手邊的破碗退向後者的方向,砸巴了下嘴,說道:“要不要來喝一杯?”
楚燁點點頭,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了老氿身邊,捧起酒碗就悶進了一大口。他還是第一次如何此豪飲,登時嗆得雙眼流淚,大口大口的連喘粗氣。
見到楚燁的窘態,老氿就是一陣大笑,嚷道:“你小子,修行和練劍的天資都是老夫生平僅見。可論喝酒的話,你倒是沒什麽天份。可惜了,不然的話,我這酒葫蘆倒也能找到一個傳人。”
又是一隊人馬從幾個人身邊疾馳而過,卷起的塵土幾乎要把小小的酒攤掀飛。
楚燁與老氿毫不在意的繼續飲著酒,小為羽則靜靜的坐在一邊,顯得擺出一副無聊的樣子。
老氿深深的看了楚燁一眼,微笑道:“每一次見你,你的進步都讓我感到驚訝,看來那個‘神壇’確實有他神奇之處,你這一身修為,又提升了。”
楚燁點點頭,他有如今的修為,多虧了有老氿的教導,現在看到老氿要離開,很是不舍的道:“今日你為何沒來,你在的話,也許沈老板會改變主意。”
老氿一愣,旋即笑道:“你這小子,到底是少年心思。我今日若是去了,豈不是要逼死興山那小子。你們看他平時那個樣子,其實他把家人看得比什麽都重。如今羅陽已經嫁入了蠻族,他這樣做,也是讓羅陽少些壓力。”
楚燁略感意外,忍不住看了老氿一眼,隻見那老氿臉上神情自若,似乎並沒有什麽特別意思,沉吟片刻之後,道:“可你大可以在沈家頤養天年,據我所知,天狼城中的酒還是夠喝的。你既然選擇離開,難道你也要參與到這場殺伐征戰中去?”
老氿微微一笑,卻沒有立刻回答,望著酒碗中自己的倒影愣了半天,才緩緩道:“天涯路遠,世道艱險。誰也說不準明天和意外哪個會先到來。我啊,年輕時候做過很多錯事,卻沒想到如今卻有一個彌補心中遺憾的機會。”
楚燁還想說話,可老氿卻揚天大笑,轉身而去“你們幫我轉告興山,他沒讓我這老骨頭爛死在北遼城,我已經很感激他了。他沒有對不起我,不必自責。”
一旁的小為羽此刻也微微皺眉,雖有不舍卻沒有開口,她有種預感,這個會跳著腳對自己亂嚷嚷的老酒鬼似乎不會回來了。
楚燁望著老氿身影消失的方向,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轉過身子,麵前的天狼城仍舊充滿了緊張的氣息,可卻沒有一個人走得如老氿這般灑脫。
耳邊忽然傳來了瘸腿老頭的歎息之聲,“老朋友,一路走好!”言罷,竟然是猛然一擲將手中的一個老碗摔得粉碎。
嵐州阡陌城外,赤烏山。
赤烏劍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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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蠻族大君下了戰書之後就回到了這裏,此刻正獨自一站在孤高的峰頂,背負雙手,來回踱步。他的心情還好,臉上隱隱現出笑意,時不時得撫摸身上的鎏金長袍。
一個毛頭小子此刻正站在他身後的空地上不停的揮舞著手中的灰色長劍。自從這個叫做小驢子的少年被赤烏劍仙收為了弟子,已經過了一段時間。除了將這柄黑劍贈與他之外,隻是讓其隨自己心意舞劍,並沒有親手傳授其一招半式。
這個不知道何故掀起了嵐州風雲的大劍仙,絲毫沒有緊張的樣子,簡直如同休假一般整天躲在了自己的窩中。倒是有一些蠻族高手前來挑釁,可都在山腳下被一種不知名的劍陣阻住了去路。
正當赤烏劍仙悠哉悠哉的時候,一股隻有用劍宗師才能察覺到的劍意卻直射而來。他下意識的伸出左手護住了身上的鎏金長袍,右手屈指一彈,一道劍氣隨即射出,準確的射向了襲來的劍意,一聲脆響之後,一隻劍氣繚繞的酒葫蘆緩緩現出了身影。
察覺到了聲音的小驢子也趕緊停下,飛也似得跑了過來。見到赤烏劍仙沒事,才稍微安心,急忙問道:“師父,這.……”
赤烏劍仙則是緩緩搖了搖頭,親自伸手拾起了酒葫蘆,自言自語道:“沒想到你也要來趟這渾水,之前的教訓還沒夠麽?”
小驢子看了一眼赤烏劍仙手中的酒葫蘆,猶豫了一下,硬著頭皮說道:“師父,這葫蘆說,他的主人不會敗……”他外表稚嫩,但絕不是遲鈍之人,身為先天劍胚的他更是能聽得到天下萬劍之聲,所以能夠聽得到酒葫蘆中深藏的老氿的劍音。
赤烏山巔之上此刻寂靜無聲,隻有蒼涼的風聲不斷傳來,赤烏劍仙的臉色也隨著小驢子的話慢慢變化起來,從最初的驚訝,不知怎麽,到了後來,忽地變得有些奇怪,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隻是那神情隻持續了短短一刹那,就被他頗為豪爽的笑容而取代,同時說道:“怎麽了?便宜徒弟,你連葫蘆的聲音也聽得到?那你試著幫我問問我身上的這件袍子,如果他能回答你,我就再給你些好東西。”
隨著這段日子的相處,小驢子早已經習慣了赤烏劍仙生硬的調侃,似乎在世界上,他這個便宜師父的心中隻有身上的那件鎏金袍子。輕輕歎了口氣,神情有些恍惚,有的時候連他自己也覺得有些奇怪,那個邋遢的伍大叔怎麽就搖身一變成了嵐州人人敬仰的赤烏劍仙,而自己居然還是什麽先天劍胚,光聽名字,就知道牛得沒邊。
看到小驢子不理自己,赤烏劍仙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少有的認真了起來。向東方望去,語氣略帶沉重的說道:“便宜徒弟,萬一真有那麽一天,你就帶著你的劍,去雍州,入玄雲山的山門。”
“不!”出乎赤烏劍仙意料之外,這個一向與自己親近的小驢子竟然寒下了臉,重重的吐出了一個字。
剛想繼續調侃,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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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赤烏劍仙看到小驢子認真的眼神後卻感到無語起來,這個便宜徒弟雖然出身低微,可天資實在奇異。這讓他根本不敢去教導,他深知自己如今修為大成已經到了瓶頸,深藏的心結又未曾解開,這時候讓他去雕琢這枚先天劍胚,雖然初期並無不妥,可一定會在某種程度局限住小驢子的修為。讓他無法走出自己獨特的劍道。
不想去跟這個倔徒弟多費口舌,赤烏劍仙訕笑了幾下,索性向自己的屋內走去,邊走邊說道:“傻徒弟,你也不想想,萬一我被人殺了,憑你怎麽複仇?玄雲山乃是天下四大宗門之一,在劍道一途更是無人能出其右頭。你不去那裏學藝,還能去哪裏?總不能去投奔魔天宗吧。”
“師父不會有事的,對麽?”看著赤烏劍仙離開的背影,小驢子賭氣一般坐在原地,對著懷中的黑劍說道。
沒有其他人聽得到黑劍的回答,隻是從那一天起小驢子就開始每天蹲坐在山巔之邊,時刻如臨大敵般的注視著山腳。任由赤烏劍仙怎麽招呼,都不肯離去。
楚燁與小為羽剛剛與老氿分別,就接到了大君的邀約,隨即馬不停蹄的趕到了金帳之內。可沒想到第一個迎接他們的並不是蠻族中人,反倒是被一個素衣女子在殿外攔住。
不邪帶著一眾打算進入‘天機閣’的沈家仆從已經離開了天狼城,一行人走的時候形色匆匆,甚至不曾與楚燁告別。隻有流雲自告奮勇的留了下來,美其名曰是要為天機閣收集蠻族的情報。
看著流雲眼中明顯露出不友善的神情,楚燁也隻能感到陣陣無奈。怯怯的遞給了小為羽一個求助的眼神,可沒想到後者完全無視自己,冷哼一聲就走了開去。
斜眼瞟了瞟小為羽離去的背影,流雲又把目光轉移到了楚燁身上,眼神微眯,用清冷的聲音說道:“客人,奴家雖然不知道你與主人到底發生了什麽。可‘天機閣’是什麽地方,恐怕你是知道的。以你的身份,繼續纏著主人的話,恐怕隻會給自己帶來麻煩。所以,……”
“所以還請我有自知之明,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早點滾開是吧?”楚燁伸了伸懶腰,看都不看流雲,一邊打哈欠,一邊說著。“謝謝你的好意提醒,可惜啊,我這人野慣了,並不喜歡別人指手畫腳。”
言罷,楚燁躲過流雲的攔在前麵的身體,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
流雲也不再糾纏,反而是冷冷一笑,高聲道:“既然客人敬酒不吃,非要吃罰酒。那也不要怪我們‘天機閣’做事不留情麵。日後還望客人‘保重’!”
聽著流雲的近乎赤裸的威脅,楚燁也有些惱怒,可此人終究是不邪的親信,也不好與其計較。隻能無奈的歎息一聲,繼續拾階而上。
金兀術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大殿旁邊,躲在角落看全了剛才一幕的他,此時臉上滿是幸災樂禍的笑容,湊近了楚燁說道:“大哥,好久不見。看這架勢,是又給我找了個嫂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