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左右試探
不得不說時光催人,即使是再富貴的人家,終究逃不過一個老字。
攬月認真細致地幫著景太後梳頭,看著幾乎是滿頭銀發的老人,腦子裏勾起了那些沉睡的回憶。
她是自小就養在景太後身邊的,除了驕縱一些,並無害人之心,但是有些人卻不是這樣想,她們看不慣,便想了一些下作的法子來壞她的名聲。
可惜景太後不信,那些人沒有辦法,並慫恿攬月和景太後離心。
一計不成,第二計成了。
攬月對景太後抱怨了,覺得她對自己太過於無情,連替她求個好婚事都不願意。
可是她不知道,景太後這是為了她的終身考慮,才想著繼續幫她物色一個更加好的男人。
景太後那時精神不濟,卻還要抽出心思來為她謀劃。
攬月後麵想起這些,她甚至想殺了自己。後麵在國家滅亡之際,她毅然去了大周。
若是可以,今生這些事情都不要再發生了。
攬月很快梳了一個大氣又好看的發式,很符合景太後的年紀,看著比往時還多出了幾分神采。
發髻之中選用了祖母綠的寶石珠釵,配上相同顏色的衣服,淡妝濃抹,加上膚色偏白,看著越發華貴了。
連常嬤嬤看攬月的眼神都不禁變了許多,三公主竟然有這般的手藝。
景太後瞧著鏡子裏的自己,她覺得很是滿意。
“公主殿下真是深藏不露呢。”常嬤嬤說著誇讚的話,是真的有些佩服。
公主之中能做到這個地步沒幾個。
景太後是真的很開心,笑容裏有些自毫:“她呀,倒是真讓我大開眼界呢!好了,說話算話,這些東西看著喜歡的挑選一件。”
這些擺在上麵的首飾都是價值不菲的,景太後用的東西,必定是又尊貴又大氣的,方能配得上身份。
單單其中的一件,能得到就是幸運了。
再說,她這是讓攬月親自挑選,光這份寵溺就是沒得說了。
攬月有許多首飾,很多是景太後給的,幾乎是有好的,她就像送給她。
景太後是一門心思地對攬月好,也難怪其她人會眼熱。
“祖母,您可不許反悔呀。”攬月笑著從中拿了一件不起眼的手鏈。
手鏈是深紅色的,戴著顯端莊大氣,雖是用上好的寶石做成的,但是款式太過於簡單,沒有出彩的地方。
常嬤嬤心道:三公主挑了一件太後娘娘不喜歡的。
不過是隨口一說,竟然也記在了心裏,也是難為她了。
再怎麽說,也不過是個年僅十四的孩子。
“這件太老,不適合年輕姑娘,再換一件。”景太後說著就要為攬月再挑選一件好的。
她怎麽不知道攬月的心思,這孩子,往往就是吃虧在太實誠了。
攬月已經收進了袖子中,一副不容反悔的樣子:“您說了不反悔了,可不許耍賴!”
軟嬌嬌的聲音,帶了撒嬌的成分,還真是讓人沒有抵抗力。
景太後隻得作罷,想著下次如何再彌補她。
景太後和攬月用了膳,宮婢便端了藥上來,常嬤嬤接過來放在桌子上。
“娘娘,用藥吧。”
景太後拿起勺子,正準備喝,攬月突然大叫了一聲。
她倒了些開水,可不小心燙到了手,手心一片通紅。
景太後忙放下去看她,又吩咐找些冰塊來,傳禦醫進來。
這麽一忙起來,等弄好了已經過了好一會了。
藥已經涼了,攬月不顧景太後的反對,說什麽也要去幫忙熱藥。
景太後除了吩咐常嬤嬤不讓她靠近熱爐子,也隻能縱容著她去了。
這些事情完了幾乎費了兩個時辰,景太後倦了,攬月適時告退。
靠坐在床頭上,景太後沒有了應對攬月時那份神采奕奕,倦態盡顯,閉著眼睛躺在軟榻上。
常嬤嬤輕重得當按摩著她的額頭。
“你說,這孩子這樣,讓我這麽能放心下?”景太後的聲音裏藏有太多的滄桑和無奈。
她幾乎是把攬月當成自己的孩子來養。
如今有放不下心的,也就隻有她了。
這樣容易吃虧。
常嬤嬤的手停頓了一下:“公主聰明呢,您是關心則亂,太多慮了。”
以前或許是這樣,但是現在,難說了。
景太後則是再次歎氣,攬月被她養成單純善良的性子,她一直以為如此這般才能讓她活得自在快活些,但是卻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要在這深宮完好地活下去,並不是簡單的一件事。
可能是她做錯了。
偏殿內,秋華拿著一個小碗進來。
攬月去接過她手中的東西,碗底是深褐色的藥汁,帶著一股濃濃的草藥味。
“你拿過來的時候沒有人發現吧?”
“奴婢很是小心,沒有人知道。”秋華說。
攬月點頭,讓秋華用玉瓶裝好,方才她給景太後熬藥的時候已經換了藥了,雖然看著一樣,但景太後喝下的是補身子的藥。
至於這個,她得找人看了再說。
宮裏的太醫是不可信了,隻有去尋外麵的人。
夏風腦子活絡,攬月給了她足夠打發人的銀子,尋了個借口,跟熊頡報備了一下,就讓夏風出宮去了。
夏風才出了宮門就感覺有人跟著她,幸好她機靈,很快就把人甩了。
她的身影消失在大街上時,後麵一個女子冒出來,東張西望,一臉懊惱。
把人跟丟了。
攬月去和景太後一起住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宮裏。
那些妃子們沒有事情做,整日便是閑聊。一說到攬月去伺候景太後的事情,一個個都是咬牙切齒的,怎麽好機會都讓她占了。
曹皇後得知此事已經過了幾天,還是布妃來向她請安時透露的。
布妃因為二皇子熊詣辰的事情記恨上了攬月,曹皇後對攬月這個女兒不太在意,這她都看在眼裏,順便挑撥離間。
布妃滿臉笑容稱讚著:“姐姐真是有福氣,三公主很是孝順可人,這不,太後娘娘對她也是讚不絕口呢。”
宮裏人的話有真有假,曹皇後當然不會全部當真。
當布妃這樣說,那起碼在這件事上是八九不離十了。
“她去伺候是她的本分,有她在太後老人家麵前盡孝,我也就放心了。”
“難得她老人家喜歡阿月,這是阿月的福分,妹妹說是與不是?”
曹皇後不鹹不淡刺了回去,讓布妃臉上的笑容頓住了。
“姐姐說的是,這可是天大的福分。”布妃好不容易忍著不罵人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