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兩人又重新坐回“談判”桌。
??薑西朗：“你要不要回家一趟？”
??楚東婉想都沒想：“不要，回去就出不來了，而且被我阿兄知道，指不定把我關上三年五載。”
??薑西朗霸道地說：“他敢？你現在是嫁給我的人了，歸我管。”
??楚東婉眼睛亮閃閃地閃著希望的光芒：“那你應該不會怎麽管著我，我們能和平相處的，對吧？”
??薑西朗輕笑了一聲，看著她不加掩飾歡快的表情，此刻倒偏不想叫她如願了：“你想得美，我會把你管得更死！”
??果然，他能安什麽好心腸？
??楚東婉的美好幻想破滅，撇撇嘴：“我就知道。”
??薑西朗話頭一轉：“不過，我這個人很好說話，很好商量的，萬一哪天我大發慈悲就不管你了呢，你說是吧？”
??看著他一臉的玩味，能相信才怪！指不定現在攢了一肚子的壞水，正想著怎麽對付她，所以楚東婉也沒當真，還是一臉懨懨的，眼神黯淡，如星星隕落。
??薑西朗自顧自說：“不過闖蕩江湖第一步，你還是需要先回家一趟的。”
??楚東婉防備地看著他，冷言冷語：“你果然跟我阿兄是一夥的。”
??薑西朗無辜地攤攤手，解釋道：“不是，你想想，成親當晚你就逃婚，外麵指不定會怎麽抹黑你，雖說你不在意吧，可那還關係到楚家，想必你也不願楚家幾代清白端正名聲被人風言風語汙了去。”
??一聽這話，楚東婉眉頭一皺，倒是自己忽略了，沒有想到這一層，如果因自己這事叫楚家沾上了汙點，阿兄也難再議婚，小題大做，所帶的連鎖反應是不堪設想的。
??隻見薑西朗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了杯茶，也不著急催她回答，低頭呷了一口茶水：“做戲要做全套，我們先回去等到歸寧後再出發也不遲，我都說了同意和你一起走了，這點你大可放心。”
??“真的隻是這樣？你會這麽好心？”楚東婉還是沒有放下心底的疑慮。
??“你現在也沒有別的好選擇，不然你還能怎樣？再上演一次逃離記？你說這一次還能不能順利出逃呢？”
??薑西朗卻是篤定地看著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怕是已經想好了應對她的萬全之策。
??怎麽像是鋪好了陷阱，就等著她跳進去了？
??楚東婉一陣氣悶，憤然地反問：“你威脅我？”
??“對，就是威脅你，你能怎麽著？”看著她惱怒的樣子，氣得臉都紅了，薑西朗感覺出了一口氣，心裏舒坦多了。
??許多後果湧上心頭，現在她暫失了武功，正麵開打怕也是自己吃虧。
??楚東婉深深吸了口氣，這才勉強平複心情，不大高興地撅了撅嘴，卻也是無可奈何地回道：“反正你自有安排，我聽便是了。不過如若你騙我，我定攪得你薑府不得安寧。”
??她可是睚眥必報的主兒。
??倒像是一隻拔了牙的老虎，虛張聲勢。薑西朗又呷了一口茶，淡淡地“哦”了聲。
??兩人算是達成協定了。
??楚東婉寫了一封信叫人暗中交給還在“客來客往客棧”等候的燕語，耽誤了一些時日，怕這丫頭都急瘋了。
??回到薑府，剛跳下馬車，隻見嬤嬤和鶯啼站在門口踮腳張望，翹首以盼，一見到她，就撲了上來。
??“小姐，你終於回來了，擔心死我了。”嬤嬤上來就是抱著她一頓哭喊，好似是久別重逢，情緒久久不能平複。
??“嬤嬤，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不用擔心啦。”楚東婉撒著嬌，語氣糯糯的。
??“你真讓我省心就好了。”嬤嬤深歎了口氣，活的是操心命，“你膽子也忒大了，竟還敢逃婚！不過我也習慣了，你呀，是不捅破天都不罷休的了。先前在戟戮山莊還有少爺護著，現在嫁到薑府，不知這個姑爺可願跟在身後收拾爛攤子了。”
??想到這，嬤嬤又惆悵起來。
??“他哪會管我那麽多？嬤嬤別想太多了，船到橋頭自然直。”楚東婉沒心沒肺地說道，反正等她恢複武功，在府上也不會叫人欺負了去。
??“小姐，計劃敗露了，對不起。”鶯啼看著她雙眼紅血絲明顯，臉色蒼白，甚是憔悴的模樣，心底一陣愧疚。
??“無礙，你不用過於自責。”楚東婉揉了揉她的頭，寬慰道。
??想到小姐許是被姑爺抓回來的，出了這檔事，接下來不知道會受到什麽樣的懲罰。思及，她又憂心忡忡起來。
??“哎呦，我說你們一個個別愁眉苦臉的，來，給爺笑一個。”楚東婉勾起鶯啼的下巴，活脫脫一個登徒浪子。
??卻沒料到薑西朗回頭向她走來，被抓個正著。
??果然，隻聽他冷哼了一聲，眼神幽幽，很是不滿地說：“你這行為，要改。”
??楚東婉瞪了他一眼，壓住心底湧上的怒氣，頷首低眉：“是，改。”
??看著她敢怒不敢言的吃癟模樣，嬤嬤和鶯啼在心底暗道：果然還是姑爺厲害，一下子就鎮壓住了小姐，以往莊主夫人少爺規勸她時，吵起來可是翻天覆地的。
??看著她甚是聽話乖張，薑西朗心裏也是一陣得意，夫綱威武！
??想太多了，楚東婉心裏想著的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等有朝一日她翻身了，定要好好教訓他一頓。
??回到房間，四周還是紅彤彤的喜慶擺設，楚東婉怔了怔，這些提醒著她已經嫁做人婦了，一切於自己還是有所改變了的。
??薑西朗隨腳也跟著進來了，看著她悵然若失若有所思的樣子，心裏又是一緊，脫口而出：“放心吧，我會待你好的。”
??楚東婉卻是一副震驚的樣子，以為他又想耍什麽陰謀詭計，問道：“你為什麽要待我好，難道你歡喜我？”
??“你想多了。”薑西朗快言快語地反駁，看都不看她一眼，瞧著窗外的海棠樹，枝繁葉茂，長勢喜人。
??隻聽他理所當然地說道：“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看在我們家的交情上，我不會虧待你的。”
??“哦，那多謝你了。”
??原是這樣，楚東婉放下心來，他也算個正人君子，應該不會跟她多做計較的。
??不一會兒，有婢女進來傳喚：“見過少莊主少夫人，莊主和夫人想請你們去前廳一敘。”
??一聽這話，楚東婉的心仿佛被一個大石頭壓住了，腦子思緒萬千。
??這是要去見公公婆婆的節奏了？她應該怎麽做？應該說什麽？他們會不會責罰她啊？
??“待梳妝完畢，待會我和娘子一起過去，你先回稟吧。”薑西朗悠悠開口說道。
??“是。”婢女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他們叫我做什麽？我待會應該說什麽，做什麽？”楚東婉麵如死灰，如臨大敵。
??“他們無非就是想喝一杯兒媳婦端的茶，放心吧，昨晚我都跟他們解釋好了。”薑西朗淡淡地說道，隨後指了指嬤嬤和鶯啼，說“你們幫她打扮一下。”
??“嗯？”楚東婉一頭霧水。
??“昨晚姑爺回來交代說和小姐在外宿一晚，小姐出逃一事都是你們策劃好的，好有個驚心動魄的婚禮，所以莊主和夫人也沒有苛責什麽。”嬤嬤走到身後替她拿下發釵簪子，解釋道。
??“嗯？”他竟然會這般為自己著想？楚東婉扭頭打量著他，視線從頭到腳掃描。
??他站在窗邊，身形俊朗，側臉就像畫仙一筆一劃勾出的棱角，端的是飄飄然超出塵世的堂堂儀表。
??如若闊步街頭巷尾，怕是被擲果潘安的那一個。
??這人，長得真是太招蜂引蝶了！想到這，楚東婉沒由來的就是一陣氣悶，如此美貌，躲在家藏起來就好了，跟著她闖蕩江湖拋頭露臉，不知會被多少人盯上！
??真是沒有一點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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