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吉祥35
“皇額娘說吧,兒臣答應你就是了。”福臨苦笑,微微的點了點頭,大玉兒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就算是自己不想答應,卻也已經沒有了選擇,當年,大玉兒是怎麽樣和多爾袞做的情感交易,福臨是清楚的,當年是為了他,現在,福臨願意歸還。
“哀家要你答應,在哀家百年之後,將哀家放入皇陵之外,哀家不要和先祖皇帝同陵。”大玉兒看著福臨,堅毅的眼神露出讓人不能阻擋的光,說出來的話,像是一把利刃,直刺著站在旁邊人的心,大玉兒竟有這樣的想法。
“什麽?”福臨看著大玉兒,怎麽也想不到,大玉兒說出來的竟然是這樣的事情,瞪大了眼睛看著大玉兒,不知道要說什麽了,剛才以為大玉兒必然是為了多爾袞讓自己退讓,卻不想是這樣。
百年之後,可是,現在大玉兒才三十多歲,這個時候,以至深夜,大玉兒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難免讓人心裏難受,百年之後,藏身於皇陵之外,為什麽,後宮當中的女子,不管做什麽,想要的就是死後能夠和皇帝同陵同穴,可是,她大玉兒倒是好,竟是不願意和皇太極同穴。
福臨苦笑,總覺得事情是那樣的滑稽,海蘭珠和皇太極伉儷和諧,追求了一輩子,就是想要和皇太極同陵同穴,終究,她死於皇太極之前,以辰妃的身份懷恨下葬,可是,大玉兒倒是好了,明明有機會和皇帝同陵卻甘願舍棄。
福臨記得小的時候,海蘭珠和大玉兒的關係很不好。兩個嫡親的姐妹,為的隻是皇帝的**愛,以至於像是仇人一樣深居在這個樣的深宮之中,彼此之間的感情像是結上了霜,最終,大玉兒贏了,海蘭珠死了,可是,到如今,事情卻發生了這樣的轉變,不是太過於可笑了麽。
福臨看著大玉兒,沒有說出反對的話,隻是冷冷的問道,“皇額娘深夜叫兒臣過來,為的難道就是這件事情?”
大玉兒淡淡一笑,她是了解福臨的,就算不願意,福臨依舊是會聽從她的懿旨,“王爺們的陵墓都是在陵園之外的,哀家生來不能陪伴多爾袞,更是虧欠多爾袞,哀家希望,死後,可以遠遠的看著他,這樣也就夠了。”大玉兒淡淡一笑,她是了解福臨的,就算不願意,“福臨依舊是會聽從她的懿旨,皇帝是答應哀家的。哀家要皇上寫下聖旨,作為憑證。”
“皇額娘這是在下懿旨麽?”福林盯著的大玉兒的眼睛,冷冷的問,大玉兒的想法,福臨終歸是禮節不了的,當今太後百年之後移居皇陵之外,這樣的事情古來從未有之,大玉兒這是要幹什麽。
“對,福臨,哀家今日就對你下下懿旨,哀家希望皇帝說話算話。”大玉兒轉過了頭去,看著遠處的佛像,淡淡的說道,語氣不是生硬的,卻是福臨阻止不了的,也許,這個想法已經存在於大玉兒心裏許久了,卻趁著這樣的機會說了出來。
趁的是機會,今夜,本沒有打算說著一件事情,可是,因為宛如在這裏,大玉兒對宛如做出了寬恕。所以,大玉兒要的是福臨還給她自己一個寬恕,是的,這是一筆情感的買,是不齒的行為,卻是大玉兒唯一的機會,也許,過了今晚,讓福臨答應這樣的要求,會是難上加難吧,又或許。等上幾年,等到福臨真的掌握了權利,就更是不可能的了。
“皇額娘這樣做,兒臣不明白。”福臨站了起來,看著巨額大玉兒,知道這是自己阻攔不了的事情,是的,像是大玉兒說的,這是一樁情感的交易,大玉兒已經施恩於他,現在,不允許他提出反抗,隻是,福臨卻想知道原因。
大玉兒看了一眼福臨,有將目光轉移到了宛如的身上,“情為所因,終為所困,哀家深居宮闈當中已有數年,看多了,也明白了,爭來爭去無非所謂,隻是一場空罷了,哀家現在常常想到年輕的時候,那個時候在草原上,什麽都不顧,活的卻是最快樂的。”
“可憐身在帝王家,也許真的是這樣。”宛如也站了起來,看著大玉兒小聲的說道,情為因,是啊,不管是再雷厲風行的女子,終究是逃不過感情這一劫,情,像是女子夢魘,不管她是誰,終究是逃不過情的劫數。
“哀家沒有多高尚,在這深宮當中。哀家隻是想要在臨別之際,歸還所欠的債,多爾袞是哀家最對不住的,哀家卻沒有任何的辦法給予他什麽,哀家能做的的就是遠遠的看著他,這就夠了,姑姑從哀家進宮的那一刻開始,就一直幫助著哀家,哀家知道姑姑在擔心什麽,先祖同穴,既是姑姑所求,哀家還給她。”大玉兒苦笑,情與債,想的那麽好,隻是,終能歸還麽?
“玉兒,你這是做什麽?你怎麽這麽傻,姑姑不要你這樣。”一個女聲傳來,緊接著可以聽到清晰的腳步聲,宛如轉身,卻看到母後皇太後哲哲滿臉悲痛的走了過來,身後跟著一個人——多爾袞,多爾袞滿色凝重的也走了過來,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姑姑,你怎麽會在這裏?”聽到聲音,大玉兒也是很意外的轉過身去,看到哲哲走了過來,像是一愣,但還是快速的微笑,沒有去接哲哲的話,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朝著哲哲微笑,然後,看到哲哲身後的多爾袞,臉色凝重,“攝政王也在這裏,慈寧宮今夜倒很是熱鬧,和往常的清冷倒是不一樣。”
“本王也未曾料到原來,聖母皇太後喜歡在深夜和人交談,怪不得之前本王前來慈寧宮,都見不到聖母皇太後的人影,卻原來是本王來錯了時間,哼,看來啊,本王以後專門要挑選深夜的時候了,這樣才能夠聽到聖母皇太後的一番肺腑啊。”多爾袞盡量強忍著自己的情緒,冷冷的說道。
之前,在大阿哥的案子之後,不管多爾袞怎麽樣求見,大玉兒一律以身子不適不予相見,想來和多爾袞和大玉兒已經很久沒有見麵了,今夜見到,聽到的,竟然是這樣的肺腑,多爾袞的心怎麽能夠平靜呢,這麽多年來,多爾袞都已經大玉兒早已經沒有了心。
“哀家近來身子是不適,蘇麻喇姑可以為哀家作證。”大玉兒盡量的讓自己保持著平靜,這個時候,她必須冷靜,就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大玉兒都必須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
她和福臨的對話,多爾袞聽到了多少,大玉兒不知道,但是,有一點大玉兒知道,自己必須和多爾袞保持著距離,這是她必須要做的事情,從她扶上福臨登基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好了,大玉兒是對不起多爾袞,可是,生前,大玉兒沒有一點的選擇,這是她為自己的驕傲所該付出的代價,隻是,這當中犧牲的不止大玉兒一個人,犧牲最多的那個人,卻是多爾袞。
“聖母皇太後的身體怎樣,本王不會不清楚,隻是,太後這樣解釋,卻讓本王不知太後欲說何事?”多爾袞看著大玉兒,當著福臨的麵,多爾袞不知道自己應該微笑還是緊繃著臉,到了這個時候,大玉兒還在偽裝,這麽多年來,多爾袞知道大玉兒的心裏必然很苦,隻是,多爾袞卻沒有辦法安慰。
隻因,從大玉兒嫁給皇太極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告訴了他,今生,不管大玉兒怎麽樣,是好,是壞,都與他多爾袞無關,大玉兒與他,是有些卻不能親近的人,對大玉兒,多爾袞沒有辦法表達自己的關係,更是走進不了。
也許,從大玉兒嫁給皇太極的那一刻開始,多爾袞就該理智果斷的和大玉兒斷絕一切的關係,是的,多爾袞曾今想要這麽做,可是,這樣做的前提是大玉兒過的是幸福,可是,有辰妃海蘭珠的存在,大玉兒注定是受苦的,也於是,就注定多爾袞放不開,走不遠,明明知道這個女子並不屬於自己,可是,多爾袞卻還是不舍的守護在大玉兒的身邊,這麽多年,幫助著,卻不能表達安慰。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什麽?那是明明身在你的身邊,深愛著你,感知著你的愛,去惡逃不過命運啊的安排,你有情,我有意,相距的距離那麽近,卻彼此隻能像是陌生人一樣,受著苦,卻誰也安慰不了誰,這是命運的作弄也是心裏永遠的痛。
“夜深了,攝政王也該早些回府了,攝政王深更半夜出現在慈寧宮終究是不合時宜的。”大玉兒走過去,扶過母後皇太後哲哲坐了下來,淡淡的說道,恢複了以往的冰冷,沒有半天的人情,隻有冷冰冰的政治。
“玉兒。”看到大玉兒放開了手準備離開回到自己的席位,哲哲一把抓住了大玉兒的手,拉住了大玉兒,“你剛才說的話,哀家和多爾袞都聽到了,都這麽多年了,你還要藏多久?”
“姑姑,你別說了,玉兒什麽都沒有藏,玉兒現在的一切都是玉兒自己的選擇,怨不得別人。”這個時候,大玉兒還能說什麽,是啊,就算是被多爾袞聽到了,那又能怎麽樣,難道一切就可以改變嗎?不能,這一切,是誰都改變不了的。
“玉兒,你和多爾袞是哀家看著過來的,你們之間的感情,沒有人比哀家更清楚,這麽多年來,看著你們這樣,哀家心裏麵也著急,卻找不到辦法安慰你們,今晚湊巧被多爾袞聽到了你的一番肺腑,哀家希望你不要在躲避了,何必苦著自己呢。”哲哲拉著大玉兒傷感的說道,原來,一直以來,哲哲也誤會了大玉兒,今晚要不是聽到大玉兒的那些話,怕是現在,哲哲也不肯能做到這裏。
大玉兒苦笑,苦著自己,是的,她也不想苦,可是,她沒有選擇,“姑姑,很多的感情過去了,就注定回不去了,是的,玉兒對多爾袞有內疚,可是,二十多年過去了,玉兒一直都是先皇的妃子,一直沒有改變,身在其位,身不由己,像是姑姑當年對玉兒說的,玉兒和多爾袞早已經一刀兩斷,再也回不去了。”
“回得去,這麽多年來,本王一直在等著你,隻要你願意,一切都回得去,隻要你願意,玉兒,我們還可以回到二十年前。”多爾袞走到了大玉兒的麵前,接上了大玉兒的話,看著大玉兒,眼睛裏麵飽含真情,像是有許多的話,可是,終究,隻是這樣說了幾句,僅僅是這樣的幾句,卻最是感人。
“回不去了,多爾袞,從嫁給先皇的那一刻開始,玉兒已經和你一刀兩斷了,玉兒已經不是當年的玉兒了,玉兒現在是聖母皇太後,和你,注定是形同陌路的人。”大玉兒沒有用稱呼,而是以最親近的方式稱呼彼此,隻是,越是親近的話語,就越是說的決絕。
說完,大玉兒放開了哲哲的手,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這個時候,大玉兒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樣麵對多爾袞,隻能當著自己兒子的麵和多爾袞劃清所有的界限,坐回去的時候,這才發現,自己的雙手早已經冰冷,要說多爾袞的這句話,大玉兒怎麽可能不感動,隻是,就算是感動,大玉兒也必須絕情的放開多爾袞。
“女人在男人眼裏的價值一直都是自己選擇的,就拿玉兒來說,是迫於無奈,玉兒嫁給了先皇,盡管玉兒從開都是皇宮裏麵最美最聰慧的女子,隻是,最終,玉兒都得不到先皇的愛情,而你的姐姐海蘭珠,雖是棄婦,亦是沒有可人的容貌,可是,海蘭珠活的卻是最幸福的,玉兒知道這是什麽原因嗎?”哲哲看著玉兒,笑著問道。
“因為海蘭珠姐姐和先皇是有感情的,而玉兒隻是一個美人胚子,卻從來都沒有和先皇的心在一起,就算是努力了,依舊做不到。”大玉兒想起了之前的事情,隻是冷笑,是啊。沒有哪一個男人會像多爾袞這樣對自己用情至深,可是,她能做的,隻能是傷害多爾袞,不斷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