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承受壓力(11)
福臨淡淡的解釋,冷峻的臉,在她的注視之下,顯得更加的清晰分明,好像福臨臉上的每一個輪廓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哪怕是福臨的一個眼神。
“宮女,執事,這是宮裏麵的女官,也就是說不會是皇上的女人,但是,是住在宮裏麵的。”她問道,自己對皇宮裏麵的事情不是很清楚,現在知道了福臨是讓她進宮當宮女,也就是進宮,伺候別人,當個奴仆。
想到這裏,她有些生氣,但是,想想,自己好歹是一個格格,再怎麽說,也不至於低賤到哪裏去,盡管,心裏麵有些鄙視這個工作,但是,還是耐心的問了下去,她想弄清楚福臨到底是什麽意思,或者說,想要幹些什麽?
“對,你沒有理解錯,我說過了,隻是進宮,不會當任何人的女人,你說過你隻需要你個丈夫,但是,以你的身份,這個天下怕是沒有人可以達到你的標準,與其這樣,既然你說你是愛我的,那麽,進攻如何,我們當不成夫妻,但是,你也可以在乾清宮伺候我,不是一舉兩得。”福臨還是繼續說道,想來是早已經做好了準備,隻是等著告訴她,可是,福臨這樣的做法對嗎?連福臨自己都不知道。
“這是你認為的好生活嗎,可是,福臨,你知道嗎,你想要通過這件事情來改變我的命運,沒有說可以改變誰的命運,任何人,不管是皇帝還是普通人。”她冷笑一聲,想來這個男人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真的是讓她大吃了一驚。
“都說皇帝是天子,我知道普通的人,誰都沒有權利去改變一個人的命運,任何人,可是,朕是天子,真想要改變你的命運,朕不是普通的人,所以,朕是可以改變的。”福臨放下了手裏的朱筆,想來這樣的時刻,是沒有辦法專心的去批閱的。
“天子,可是,福臨,你知道嗎,就算是天子,也隻是一個普通人,都說天賦神權,的確,你有著無上的權利,但是,你也隻是一個普通人,不是神,你比誰都清楚,你隻是一個普通人,和普通的老百姓沒有一點的差別。”她有些生氣,怎麽也沒有想到福臨竟然會這麽說,是的,他是天子,可是,隻是一個人,沒有權利來改變她什麽。
“這些我都知道,我知道對你提出這樣的要求很自私,可是,你知道嗎,我明明知道如果我這樣做了,你會看不起我這個皇帝,但是,我還是這麽做了,因為,我想要看見你,看到你在我的眼前,我就安心了,不過,我不會強迫你,這一切,你自己選擇就好,可是同意,也可以反對,你有這個權利。”福臨看著她,接著說道。
福臨的眼神很是黯淡,想要繼續挽留,但是,又知道這是不行的,他想要通過皇帝的權利來留住她,可是,她更擔心,如果自己這樣做了,很大的可能那就是失去這個女人,盡管是距離近了,可是,心會很遙遠,遠到連他也無法把握,他知道,這個女人一定會做到這一點,不受他的控製。
“你認為我會同意嗎?”她笑,繼續笑,笑的連同著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樣笑,可是,她就是這樣一直的微笑,看著福臨微笑,笑道連同著她自己都感覺到寒冷,可是,她還是不由自主的笑,沒有原因,看到福臨的臉,她就是想笑。
“這是你的選擇,我隻是想要說給你,至於選擇,留給你自己,不過,我希望你會同意,因為這是我的希望。”福臨頓了頓,這樣說道,不在看她,接著批閱著手裏麵的奏折,隻是,卻完全沒有了心思。
“容我想想,如果皇上要忙的話,我也告退了,還有這麽多的奏折要批閱,我想皇上一定是累了,一會您還要和皇後娘娘去逛老北京的琉璃廠呢。”她轉移了話題,看到福臨一直看著手裏的奏折,她不想要在繼續說下去,她討厭別人在和自己說話的時候,忙著其他的事情。
這樣子,讓她自己感覺,自己很不受重視,盡管她現在是知道福臨是重視他的,可是,她還是有些生氣,有骨氣,從心裏油然而生,讓她不想要在繼續說下去,轉念又想到昨晚蒙古嫻似乎說過,要在今日去琉璃廠看看,可是,現在,好像已經不是很早了,於是,她連忙這樣說道。
“這些奏章不過是攝政王看過的,隻需要我蓋個章就好的東西,沒有什麽忙不忙,你現在可以告訴說,恐怕今後你我見麵的機會是很少的。”福臨這樣說道,將自己手裏麵的朱筆扔到到桌子上,看著她,接著所到,“宛如,告訴我,你的答案?”
她忘記了。此刻,福臨還沒有親政,一切的大事物都是需要得到攝政王的批準的,而福臨本人,隻是將攝政王篩選過後,遞送上來的奏章蓋上皇帝的玉璽就好,其他的一切,都用不著皇帝操心。
“皇上想要什麽答案,我想要知道皇上的答案。”明明知道福臨是怎麽想的,可是,她還是這麽問,她不知道為什麽,此刻,總覺得自己的心裏麵好難受,說不上來為什麽,總之,覺得心裏麵很是壓抑。
“為什麽還要這麽問,宛如,我的答案,你是知道的。”福臨依舊是沒有看她,隻是。福臨此刻看的是窗外,滿臉的憂傷,像是用著無盡的苦楚,可是,這一會,有什麽也不能說,隻是沉默著,等待著她的回答。
“但是,我想要聽到你親口告訴我。”她還是看著她,一動不動的看著福臨,就要要等到福臨親口說出來,其實,她已經知道了自己心裏麵的答案,可是,她還是要福臨說出來,自己親耳聽到福臨說出來。
“我希望你進宮來,這是我的希望,我們當不成夫妻,但是,我想要天天看到你,這是我想要的生活,宛如。”福臨猶豫了一會,還是堅定地告訴她,句句鏗鏘有力,看著她,那麽的堅定,她知道。這是福臨心裏麵最想要的。
“好,既然皇上這麽說了,宛如遵從皇命,我同意進宮,不做妃,隻要做一個宮女。”她看著福臨,看著福臨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告訴福臨,比起福臨剛才的反應,更加的堅定。
不知道為什麽,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眼淚也開始不受控製的掉了下來,像是承載著她心裏麵所有的委屈。她同意進宮,是因為她覺得,既然自己是愛著這個男人的,在之前已經深深的傷害了這個男人,理應為這個男人做些什麽,而這個選擇是福臨想要得到的結果,也是自己心裏麵的選擇,但是。她也清楚,這樣子的結局,是她不滿意的。
盡管她知道,這樣的結局,她可以經常看到福臨,可以很滿足,可是,她也知道,這樣子的選擇,對於她來說,意味著什麽,意味著她的犧牲,但是,她的這些犧牲,福臨又知道多少,也許,這樣的犧牲是她願意的,可是,也是福林強迫的,因為,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感覺不到福臨對於她的愛,要的隻是她的犧牲。
她想,自己想要的那個男人,是在她犧牲的時候,會站出來告訴她,告訴她說,“宛如,我不會讓你犧牲。我會保護著你。”那樣的話,就算是自己真的有所犧牲,那麽,她的心裏麵也是甜蜜的,可是,福臨卻沒有,而是,相反的,要求她有所犧牲,這樣的結果,似乎很是滑稽,讓她想要發笑,因為,這些事那樣的諷刺,那樣的傷著她的心。
“宛如,我知道你的要求很虛榮,可是,就算是假的,最起碼,可以讓自己心裏麵感覺到溫暖,讓她不會傷心,就算是自己有所犧牲,也依舊會感覺到幸福。”她在心裏麵這樣對著自己說道。然後,任著眼淚滑落到臉頰,隻是笑著看著福臨,答應著福臨的要求,本以為自己可以做到完全無所顧忌,可是,她做不到,起碼,現在,還是做不到。
“這就好,我知道你會這麽做。”福臨看著她流著眼淚。心裏麵依舊是很難受,但是忍心這樣說道,“之後,我會給董鄂府送去你進宮的聖旨。”
“我知道了,謝皇上,宛如告退了,我想,我該回家了。”突然,她感覺到自己是那麽的累,那麽的不想要站在這裏,而之前,自己是因為什麽,想要來到這裏,她忘記了,可是,現在,她想要離開。
“宛如!”看到她往門外走去,福臨喊了她,可是,她沒有轉過身來,依舊是往前走著,看到她的反應,福臨猶豫了一下,沒有在說什麽。
一步步的往前走著,她想,或許,這又會是一個好的選擇,於是,她擦去了臉上的淚水,看著不遠處的林朗,走上前去,笑著說道,“林侍衛,真是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好了,我們回家吧?”
“沒有發生什麽事情嗎?”林朗看著她勉強的擠出一絲的笑容。明明含糊的已經聽得差不多了,可是,他不想要知道,隻是這樣關心的說道。
“有啊,就是皇上說讓我進宮當個女官,這樣的話,就算我們做不了夫妻,但是,最起碼我們可以天天見麵,這樣不是很好嘛,你說對不對。”她故意露出一點笑容,笑著對著林朗說道,現在,她不想要任何人擔心,故意很是開心,盡管,心事那樣的痛,可是,她還是繼續笑著。
“我知道,可是,宛如,如果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的話,你可以告訴我,我隻想要當一個聆聽者。”林朗笑笑,回應著她的話,然後,這樣說道,想要安慰她,可是,又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真的沒有什麽的,你不要擔心了,現在是開心的事情啊。”她的語氣很是輕鬆,然後,朝著前麵走著,接著說道,“麻煩你了,送我和費揚古回家吧。”
“好,我知道。”林朗沒有再問下去,隻是淡淡的回答,跟著她的身後,林朗知道,現在,她還一定是什麽都不想說,可是,既然她不願意說,不管自己怎麽問,她都是不願意回答的,既然是她選擇沉默,那麽,他尊重她的選擇,這樣的緘默,是他林朗的選擇,亦是無怨無悔。
“也許我這樣做,你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但是,我必須這麽做。”聽到外麵的話,待在暖隔裏麵的福臨坐在桌子的麵前,淡淡的說道,其實,沒有人知道,福臨的心裏比誰都難受。
他知道自己這麽做是自私的,盡管,福臨是渴望保護這個女人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在福臨看來,這個女人在無形當中,透漏著一種強勢,不是說他想要保護就可以保護得了的,所以,當這個女人告訴自己說,“我所需要的不是什麽,而是一個丈夫。”那個時候,他就知道,這個女人不回屬於他了,可是,他還是那樣殷切的想要得到這個女人。
因為福臨知道,除去這個女人,這個世界上沒有多少人可以懂他了,突然,在那一瞬間,他理解了自己的父親,盡管當年,還是在他五歲的時候,就在心裏麵怨恨著自己的父親,可是,突然間在得知宛如不能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在那一刹那間,福臨明白了他的父親,明白了皇太極對辰妃海蘭珠的愛,也於是,就有了他現在的選擇,明明知道得不到,明明這樣做是不可理解的,可是,福臨還是想要這麽做,想要留住自己心愛的女人。
福臨知道,這個女人沒有多特殊,盡管這個女人很美,可是,這個天下,美麗的女人何其多,但是,能夠讓他在突然間動心的隻有這個女子一個人,不是因為她的美貌,不是因為她的外在,而是她無形中給自己的一種引力,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可是,那麽都隻是第一眼時的影響,是熟悉,是親切的,而那個時候,他還可以離得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