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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為她解毒(13)

  郝連睿招招手示意謝雲遲過來,身子略向前傾,目光和麵前的這個擁有絕世容光的美人對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終於歎息一聲,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原來就是愛卿這般品貌,也難免有求之不得的時候。”


  謝雲遲微微一笑,垂首在郝連睿身邊的椅子上坐下,鄭重將袖中的文卷取出放在案邊……但皇帝陛下隻是向那文卷瞟了一眼,並沒有半分打開的意思。


  靜室風寒,滿閣落寞,隻有紗幔翻飛,卷起漫天旎思如歎。


  “臣這樣糾纏著青大學士,隻是一種執念。”謝雲遲緩緩地,用一種傾訴似地語氣說道:“從臣開始跟在青大學士身邊,就和自己打了一個賭,想看看臣的魅力是否足夠,能不能迷惑住這位傳說中很風流又愛男風的小侯爺……開始隻是覺得有趣,覺得會對臣要做的事情有所幫助;到後來,看到的越多,知道的越多,這種遊戲的心情也慢慢變成了心有不甘,變成了一種執著……陛下覺得,臣當真不如武青都督麽?他能讓青大學士這般心心念念,連解毒都要等他千裏來歸;而臣守在她的身邊,用盡千般手段,甚至都曾同居一室了,卻還是打不動美人芳心……不能讓她死心塌地愛上臣,真的是一種失敗啊……”


  他一麵訴說著,一麵鳳眸斜睨,在一個背光的角度偷偷觀察著郝連睿的反應……皇帝陛下靜靜地一動未動,然而目光幽深,似被勾起無限心事。


  “不過臣雖然有這樣的執念,卻也並不以為負擔,因為臣知道,隻是求之不得,才會越發想要……隻要有一天能夠讓臣得償所願,那麽一切便都會是雨過天青,再不縈懷了。”謝雲遲輕輕笑起來,“最多,不過有一天臣甘願認輸,棄了這荒唐念頭,也就罷了。”


  他又歎息一聲,仿佛充滿了對自己的嘲弄之意,轉頭向郝連睿道:“陛下,這等****小事,不過茶餘消遣而已,或付之一笑,或及時抽身,這點自控能力,臣還是有的。”


  大趙雖然男風頗盛,卻也沒到公開如此談論的地步;謝雲遲這般侃侃道來,雖然霽月光風,似乎並無不妥,可謝都指揮使這番心事,又豈是能輕易對人言表?血衣衛諜探秘笈有雲:將欲取之,必先與之……他今日不惜袒露心扉,倒不知是為了換取何等秘密?


  雪絲毫並沒有停的意思,飄飄搖搖,越發緊了。現在已經近午了吧?鄭石抖落身上雪花,皺眉往綠綺閣那邊看了一眼,對麵前趕著一溜小跑過來的孫公公搖了搖頭:“陛下吩咐了不可打擾。”


  孫公公停住腳步,也往綠綺閣那邊望了一望,擔憂道:“是青大學士入宮來了……去了內閣。”


  青大學士結束稱病入閣理事,本來應該及時報給皇帝陛下知道,但現在陛下吩咐了不可打擾,連進膳送水都不敢接近綠綺閣,自然其他的消息也都壓下吧……鄭石還是堅持著:“孫公公,現在是謝都指揮使在那裏。”


  謝都指揮使入宮已有一個多時辰了,大概在和陛下商討著什麽國家大事吧?血衣衛乃是陛下私器,雖然以詭秘和狠戾著稱,卻也向來是大趙的一柄利刃,在刺向敵人的時候,總是毫不猶豫地傷筋動骨。鄭石看著沉默下去的孫公公,垂下頭,將腳下的一枚小石子兒輕輕踢遠。他沒心思去猜測謝都指揮使到底和陛下在談論什麽,自己的煩惱已經讓他鬱悶難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自從那日坦誠了和青大學士的“糾葛”,仿佛陛下便開始疏遠自己,尤其是涉及青大學士的警戒任務,更是有意無意地回避著他這個黑狼衛的統領……

  他倒不是一個爭寵的人,本來似今天這般皇帝陛下和謝都指揮使的密談,慣例也是不會讓他列席旁聽——而他關心的,更多地是自己的話。在陛下心中還有幾分可信。


  他是鄭家的人,在鄭家的牌位前發過誓,也早已經習慣了對郝連這個姓氏地忠誠;而從追隨了陛下之後,更是一心無貳。效死竭忠……若是喪失了陛下的認可和信任,卻讓他這新一代鄭家的黑狼衛統領情何以堪?

  ……而他,值得陛下信任麽?

  “愚忠”,這是鄭家家訓。無論合理不合理,無論是刀山火海,隻要陛下開口,他鄭家人自然該無條件不問原由全部履行-——可是“愚忠”,到了他這裏,到底還是打了折扣。


  先是將青嵐的“淫行”隱瞞下來,後又配合王家小姐做出了傷害青嵐的行為……即使後來的事情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卻也難怪陛下開始對他的忠誠產生質疑了。


  而這,還是陛下並未發覺另外一件他隱瞞下去的大事的情況下……


  鄭石想不到的是,此刻綠綺閣中地皇帝陛下,卻並沒有和那位謝都指揮使談論任何的國家大事;兩個人隻是閑聊一樣說著各式各樣的話題……其中,也包括著,他。


  “原來青卿的催眠術,已經厲害到這個地步。連人的記憶都能夠修改麽?”皇帝陛下帶著笑意望向謝雲遲,隨手從案邊執起一盞清茶,送到唇邊才發現茶早已冷了,連忙放下,卻並沒有喚人來換茶的打算。“被催眠到底是個什麽滋味?”


  “這個。臣倒是沒有體會了,臣生了這種天生不會被催眠的體質,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不過或許陛下可以問問鄭統領。”


  郝連睿便微微一笑。綠綺閣中地氣氛已經不似開始時那般的冷清,雖然茶冷了。熏籠也隻剩下淡淡的餘溫,但皇帝陛下並沒有結束這場閑聊一樣談話的打算,而謝都指揮使也隻是走過去關掉了窗子……也隔斷了綠綺閣外的視線。


  “臣開始也想不到青大學士會有這樣地本領。”謝雲遲撩起紗幔轉回來,走到一幅洛神圖之前,細細端詳,“這種催眠術。還是幻術麽?或者。已經接近巫術?”


  郝連睿沒有正麵回答,“青卿的養母。原是大理進貢的巫女。”


  謝雲遲手指輕輕拂過畫中人的眉眼,忽然轉頭,笑道:“陛下和青大學士聊起過這催眠術麽?”


  郝連睿微微一愣,搖搖頭,略帶苦澀地笑著:“每個人總會有些自己地秘密,朕沒有問過他。”


  謝雲遲的手從畫卷上滑下來,轉頭直視著皇帝陛下的眼睛說道:“其實陛下真的是個情癡。”皇帝陛下的目光微微震動了一下,很快又平靜下來,“此話怎講?”


  “陛下待青大學士情深意重,天下共睹。”


  郝連睿再掩不住目光中的疑惑,望向謝雲遲,“你是朕地血衣衛,知曉天下最多地秘密,說這樣的話,不是很可笑?”


  “正因為知道得多,才會看得透徹。”謝雲遲地唇角掛上一抹笑,似恍惚似悲憫,又似無限魅惑。“陛下一直以為自己是在利用她麽?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那一個,在防備著她,逗弄著她麽?”他輕柔長歎,“其實陛下和臣一樣,都是掙紮在她的身邊的可憐人吧?”


  郝連睿的臉色變了幾變,眸中目光複雜難測,良久,終於垂下眼瞼,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他終於承認了……長袖掩蓋下,謝雲遲那修長的手指緩緩鬆開,不為人見地悄悄在袖中揩拭了一下,拭去那……殘餘的小韶子粉末。


  “其實很多人都看得明白吧?陛下明明知道青大學士懂得催眠之術,慣會用這個和人開玩笑,卻還是在鄭統領說過那番話以後,大張旗鼓找臣來對質,想知道青大學士到底做沒做過那樣荒唐可笑的事情……”


  “朕對那個催眠術並不了解——然而鄭石武功高絕,平常的毒素和藥物對他應該都沒什麽作用。”


  謝雲遲笑了一笑,又道:“還有王湘容,陛下明明不喜歡她,為什麽還要寵幸她,給了她飛上枝頭的期盼?”


  “朕沒有寵幸她……朕隻是順水推舟試一試……看看朕是不是真的對女人沒興趣……”


  “然後果然對她沒興趣是吧?所以陛下後來又暗示臣送何蕊珠入宮,想試一試對男人有沒有興趣?”


  “的確是這樣吧……”郝連睿的眉皺得越來越緊,“其實用不著再試,愛卿天下絕色,朕對著你,卻生不出任何綺念……朕果然還是……隻喜歡他……”


  謝雲遲目光窒了一窒,依舊柔聲問下去:“陛下明明已經知道青大學士不是先帝所提及的皇裔,為什麽反而將這個秘密告訴了她?”


  郝連睿默然……半晌苦笑,端起案邊冷茶一飲而盡:“原來這個愛卿也知道了……朕的確是喜歡他,從五年前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就喜歡……五年裏朕一直不能確定他的身份,卻縱容著自己拿他當成弟弟看待,覺得那樣的喜歡,就是親情了……直到愛卿你終於確定他不可能是皇裔,朕卻沒有了借口,喜歡他的借口……那次青卿中了春藥,朕感同身受,才明白,朕對他的喜歡,早已經變了質……這個時候和他說皇裔的事,隻是朕的一種逃避吧?那被誘惑的一刻,朕寧願他真的是朕的兄弟,寧願他可以離朕遠一些……郝連睿仿佛真的被勾出了心中隱秘,這個多疑的帝王,從沒有象今日這般袒露心扉,從沒有象今日這般暢快地傾訴……語言象開了閘的洪水,源源不絕的,是他對那個人的傾慕和彷徨。


  他猜測得果然不錯。謝雲遲傾聽之餘,也有微微的焦慮;小韶子作用有時效限製,而他這也並不是催眠,所有的過程郝連睿事後都能夠記得,但願皇帝陛下會以為這些不過是君臣聊得盡歡而相互吐露心扉……


  他忽然截斷了郝連睿的話:“陛下,臣能理解陛下苦衷,也覺得陛下這一向做得十分正確……陛下一定要快刀亂麻斷了這個念頭……陛下的確不可以,喜歡她。”


  “陛下的確不可以,喜歡她。”


  郝連睿聽到這句話,忽地抬眼看向謝雲遲,久久沒有言語。這次他沒有遮掩眸中情緒,那目光中有疑慮,也有探究……謝雲遲卻也麵不改色地回視。良久,皇帝陛下的臉色終於慢慢陰沉下去,手中一隻龍戲牡丹的小蓋盅猛地一摜,砸在那影青蟠龍大梅瓶上頭,發出巨大的一聲,跌落地下,碎成幾瓣。


  擺擺手示意那瞬間出現在門口的鄭石及黑狼衛退下,皇帝陛下站起身,半抑著怒氣冷冷地開口:“謝雲遲,原來你不惜對朕用上幻藥小韶子,就是為的說這句話麽?!”


  他發現了。果然是會發現的。謝雲遲依然含著笑,仿佛沒事人一樣看著被他施過“幻藥”的皇帝陛下,“原來陛下也知道小韶子。”

  郝連睿和青嵐如玩伴如盟友一般長大,就算青嵐對他也曾刻意隱瞞,但她“迷惑”人的常用工具,他還是略知一二;何況方才謝雲遲關窗,撫畫的動作雖然流暢自然,可……和一位血衣衛的都指揮使單獨相處,即使是皇帝陛下,也會留下幾分小心吧?

  “謝雲遲,你真的讓朕失望。”郝連睿這樣說著,怒極反笑,“你難道不知道這是欺君的大罪?!”


  誠然,欺君之罪。其實謝雲遲完全不必使用什麽小韶子,他對皇帝陛下的感情問題雖然好奇,可試探也試探過了,答案差不多已經呼之欲出。這次使用小韶子,除了讓當事人親口確認,似乎也沒有收到什麽特別的效果;何況被發現地幾率的確也太大了些……然而謝雲遲卻還是用了這樣的“幻藥”,對皇帝陛下。


  “陛下。”謝雲遲明明正被責問“欺君”,眼中卻絲毫沒有懼色,更沒有……求饒或是魚死網破等等一係列“正常反應”,反而笑得越發恬然,直麵著皇帝陛下的怒火,半點沒有愧疚或悔過地樣子。“臣知道,陛下是不會問臣的欺君之罪的。”


  郝連睿和他對峙的眼神略緩,冷冷哼了一聲。


  “陛下如果真的認為臣是欺君,應該早就傳黑狼衛進來將臣拿下了,而不是這樣麵對麵地向臣質問。”謝雲遲篤定地開口。施施然一笑,如清泉滌蕩四野,也奇跡似地緩和了對麵天子的怒氣。


  “你欠朕一個解釋。”郝連睿怒氣雖緩,但氣勢仍在,至高無上的天子之威,凜凜然的傲然霸氣,足可以迫得人惶惶惴惴。心生臣服之念。


  謝雲遲卻好整以暇地理理衣袖,悠然開口:“難道陛下忘記了?臣當初宣誓追隨陛下時,就曾經說過,臣是血衣衛出身,走的絕不是什麽光明的路子。也未必如黑狼衛那般事事隻聽陛下號令?”


  郝連睿當然記得。謝雲遲當初說過,他血衣衛行事黑暗,隻求結果不計手段;皇帝陛下想用血衣衛,那麽就不要過問事情到底是怎樣達成。他能夠保證地隻是在他的手中,血衣衛一定是為大趙而工作的血衣衛,是為皇帝陛下工作的血衣衛……這是要求了絕對的自主權呢。那時候江山社稷都在青郡侯掌中,郝連睿對這樣的條件自然是沒有半點猶豫,隻許諾了這麽一點就可以得到有傾覆天下能力的血衣衛支持,何樂不為?

  然而現在。天下已在陛下掌中。血衣衛地都指揮使大人卻舊事重提,用來解釋他對皇帝陛下使用“幻藥”的過失麽?

  “……臣還說過。臣為陛下留在青大學士身邊為間,是為陛下千秋功業作防;但臣也會有自己的考量,勢必會對陛下有所隱瞞,不可能萬事知會陛下……”他見郝連睿的眼波又淩厲起來,笑笑又道:“但陛下需知,臣對陛下隻是隱瞞,絕不肯欺騙,隻有臣不肯對陛下明說的,卻沒有當麵作假地道理-——這也是臣的一點赤心,有些事情,陛下不知道,反而更好。”


  郝連睿麵上表情不變,隻有目光微動,不經意似地向碧紗窗外轉了一轉。


  有所隱瞞?是了,至少和窗外遠遠侍立著的鄭家那位一樣,都在隱瞞著那件事吧?相比之下,反而是謝雲遲的隱瞞更為“坦誠”,至少還會當麵相告……在他身邊,“親”如青嵐,“忠”如鄭石,“近”如謝雲遲這般人物尚且各守著自己地秘密,遑論天下眾人?!


  一瞬間,皇帝陛下幾乎湧上了一種叫做“寂寞”的情緒,天下之大,可交心者幾何……不過這種情緒也隻瞬間消逝……每個人都藏有自己的秘密,這又有什麽?他是天下之君,無論那些所謂的秘密或公或私,隻要他想要知道,便沒有什麽可以逃過他的眼睛……他們藏起那個秘密,以為是對他好,以為就是為江山社稷著想了,然而他才是天子,是是決定天下運勢的人,難道他們對他如此沒有信心,不相信他在知道真相之後還會冷靜以待?殊不知,十六載仰人鼻息地天子生涯,他每天都在警告自己:為了大趙,為了郝連這個姓氏,他必須練就鐵石一樣地心腸,磨成獵豹一樣的耐心……也許他地心,除了偶爾會為那個人引發一次紕漏,早已經堪稱完美。

  “陛下既然知道小韶子,想必也知道這種幻藥的特性?”謝雲遲沒有去研究麵前君王所思所想,自顧說下去,“小韶子在所有幻藥之中效果是最輕微的,它的作用隻是讓人變得更加容易受人影響而已,就如陛下今日容易受臣的影響說出心中思慮……然而這也隻是輕微的引導,若是臣的話稍微忤逆陛下本意,陛下便會立即驚覺,發現臣的這個小伎倆……作為血衣衛的都指揮使。臣有責任急陛下之所急,憂陛下之所憂;體會聖心,本是臣分內地事……是臣無能,不得不借助小韶子才能略知一二。實在是臣的失職。”


  體會聖心?郝連睿心底冷笑,每個人都有秘密,偏偏他卻不能麽?“謝雲遲,作為血衣衛,要體會聖心,為什麽不問問朕國家大事?朕喜歡誰這種無聊的問題,也入得了你血衣衛的法眼麽?”


  “天家無小事。”仿佛沒有注意陛下話語中地嘲諷之意,謝雲遲忽然端正姿勢,認真地回答,狹長的鳳眼中難得地透出嚴肅的光。“陛下一言一行,關乎天下大計,豈可不慎之又慎?”


  “所以你才會教導朕,不可以喜歡青卿麽?”


  “不是陛下不可以喜歡青大學士,而是陛下不可以喜歡任何人。而且臣並非勸諫,隻是提醒,提醒陛下守住自己的心;陛下的心是獻給天下的。是獻給恢複華夏大業的,陛下已經沒有心,再給任何一個人。”謝雲遲言辭錚錚,此刻竟然有了幾分強骨頭禦史的風範,“溫柔鄉為英雄塚。天子豈可付癡情?”


  郝連睿怫然作色,“謝都指揮使的意思,是將青卿當作妲己、褒姒一類的人物了麽?朕貴為天子,難道喜歡個人。也由不得自己麽?”


  “陛下是覺得自己可以江山美人同歸?”謝雲遲抬眸,“紅顏禍水古來說,陛下雖然人中之龍,可情之一字,又哪裏任人揉捏?真地到了為情所困為情所擾的地步,隻怕就連陛下。也未必不能做出自毀長城的事情來……退一萬步說。假如青大學士與陛下真能兩情相悅,雙飛比翼。難道說陛下就不怕在那樣的溫柔鄉裏,消磨掉萬丈鬥誌麽?何況現在的情況是,青大學士對陛下無心?”


  他頓一頓,看著郝連睿越發陰沉的麵色,續道:“若她真有此意,當初春藥發作之時,自可擇人而解,何必一定等到武都督南歸?”


  郝連睿沒有說話,一徑沉默著。謝雲遲這種勸諫的模式雖然讓他很為惱火,但不得不說,這些話,也曾在他地心中萬千轉回。


  謝雲遲也沉默著,綠綺閣精美如畫,君臣二人,相對而立,久久沒有動作,竟似已經入畫一般……終是謝雲遲率先打破了這沉默,施禮下去,忽然一笑,“陛下,臣今日實在是莽撞。臣一時情急,說出這些不顧尊卑的話來,還請陛下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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