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報複計劃(15)
還真是……累啊,尤其是一停頓下來,將身子埋在這樣柔軟而舒適的靠墊椅中的時候……神思倦倦。幾乎便分不清是睡著還是醒著……
薑鴻昊沐浴之後身子已經暖和過來,有侍衛按照先前青嵐的吩咐帶著他來到那間臥房就離開了;而他是頗找了一找。才發現那埋身在軟墊之中的青大學士地。開始的時候他不敢多看,隻通了名,拱手退在一旁;後來發現對方完全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由著他舉手舉得手臂酸麻,這才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下。發現青大學士根本就是睡著了。
雖說早已告誡自己不用在意,薑鴻昊還是悄悄鬆了口氣:沒有人自願給自己帶上這樣“男寵”地名聲的,即使是早已做好心理準備,要靠著這樣地路子升官出仕了,心中到底是會覺得屈辱。
不過他也不敢離開,隻遠遠地退到一旁,去欣賞屋內的布置。
沒有入冬,所以房間也沒有火盆薰籠一類的東西,四周簡簡單單地。沒有什麽多餘的家具,越發顯得冷清-——唯一有些人氣的,怕就是青大學士現在睡著地那把躺椅了。薑鴻昊發了一會兒呆。終於沒有忍住自己的好奇心,悄悄靠近了些。打算細看看那位青大學士的容貌。
隻是一個側臉-——散開的長發還遮住了一部分。印象深刻的是那個人濃密的睫毛以及白得雪一般的肌膚,以及皮膚上麵一道淺淺的紅痕。
那個人睡得不是很安穩。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著,身子略有些蜷縮-——和衣臥在這樣頗有些寒意地秋夜,總是不能安枕的吧?
薑鴻昊想了想,低低喚了聲:“青大人!”
那人沒有反應。
薑鴻昊伸手取過被青大人扔在一邊的錦緞長披,輕輕蓋在他地身上-——他知道這樣做很狗腿,可既然已經選擇了這條路麽,便不要去想什麽“屈辱”、“尊嚴”這樣遙不可及的東西。
屏風那邊就是青大人地床寢了,其實他還在猶豫,是否應該直接將青大學士抱到那邊地床上去睡……可是想想那人說起殺人時候的狠戾,心中還是有些膽寒……
這樣一走神,卻沒有發現手中絆住了那人一縷長發,回手間牽扯住,那人地眉尖便蹙了起來,似乎努力睜了睜眸子,卻沒有睜開。薑鴻昊連忙退後時,卻聽見那人說:“別走,”語調低低地,“陪我。”
薑鴻昊愣住,一時間無法判斷青大人是在夢囈還是真的對他說話。但是青大人忽然伸手,將近在咫尺的他緊緊抱住,“我不會讓你走。”那人的語調急迫而肯定,長發低垂下來遮住臉龐,但身子卻是軟軟的,靠在他的懷裏,淡淡地傳來亂人心智的幽香。
果然還是來了啊……薑鴻昊閉了閉眼,早就想好的不是麽?斷袖就斷袖吧,好在斷在這個人手裏,似乎也並不是十分地令人討厭。
伸出手去,薑鴻昊也將那個人擁住,低頭,去尋那個人的唇。
門“”地一聲被推開,冷氣湧入,寒意霎時充滿了整個房間。
房門開啟的地方,一個披著雪白鶴氅的紅衣美人,正麵色陰寒,冷冷地注視著那還相擁著的兩個人。
薑鴻昊再也回憶不起來當時自己在想著什麽了,也分辨不出那時候他的心究竟是跳得太快還是根本停止了跳動,隻記得那臉上燙得疼痛身上卻冷得發抖的違和感……不知道那是一瞬間還是一百年,總之在青嵐輕輕推開他之前他根本就忘記了做出任何反應。
其實他用不著那麽害怕的,不是麽?他早就分析出謝都指揮使應該不會吃醋的……何況他的事情青大人連陛下都不避諱……
青嵐慢慢地推開了薑鴻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散落的長發,歉笑著對他解釋:“不小心睡迷了做惡夢,唐突了薑公子,還望見諒。”
那射向他的淩厲目光略緩和了些,薑鴻昊覺得差不多能夠動一動了,卻還是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天色已經太晚,看來今天是不能和薑公子暢談了,外麵會有侍衛給薑公子安排房間休息的。”
薑鴻昊還是不敢動,直到那個人終於讓開了通往房門的道路,才略略一揖,逃也似地離開。
房門在薑鴻昊身後再次關住,青嵐施施然走過來,笑問:“這麽晚,謝都指揮使怎麽有空過來?”
謝雲遲麵上的神情變了幾變,終於也笑出來:“還不是記掛著你臉上的傷?不想倒擾著你了。”
他的確是惦記著青嵐的傷,雖說不重,但敷上那藥膏時間不短,隻怕會出現什麽問題,便知會了專攻醫毒的庚字部頭目來看青嵐;不料血衣衛回報說郝連睿在青府當中,便一直拖到這會兒他才和那個頭目一起過來;誰知才一進府,就又聽血衣衛說青大人今夜裏反常,留了個舉子在臥房裏,這麽久沒出來了……
“做了什麽夢?”他靠過來,笑得妖冶。
“夢到武將軍。”說到夢,青嵐神情還有些迷惘,似乎還沉浸其中沒有出來。
謝雲遲神色一僵,伸出的手頓了頓,卻還是撫上了青嵐的臉,將她黑瀑似的青絲一點點攏到腦後去,然後猝不及防回手一拉,便將她整個擁入了懷中……
青嵐大驚之下才要開口,卻覺得唇上覆上了一層柔軟,什麽溫熱的東西探過來,****甜軟,****著探詢……一陣酥麻的感覺從唇上直貫入心……這樣的感覺和方才被薑鴻昊留在額發上的那個吻完全不同,軟膩,溫柔,且極具挑逗性。
第四卷入相第一百零二章讓我陪你住
這樣的感覺和方才被薑鴻昊留在額發上的那個吻完全不同,軟膩,溫柔,且極具挑逗性。
青嵐從開始的怔忡中恢複過來,怒火上揚,才要發飆,忽然身上一鬆,卻是謝雲遲已經將她放開,在她耳邊輕笑道:“青小美人兒,我的技術不錯吧……隻是想告訴你,若是真的寂寞了,不需要去找旁的人解決——看在合作這麽久的份兒上,我是可以給你提供免費服務的,而且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保證令君滿意!”
“你……”青嵐唇上觸感猶存,臉上火辣辣地;聽見謝雲遲這樣說,那雙眸子裏越發氣得晶亮;當時發怒要打,可轉念一想,卻又放下手來,冷冷嗤笑:“謝都指揮使的服務自然差不了,隻是青嵐卻怕謝都指揮使認錯了對象-——須知青嵐雖然男裝,卻的的真真是個女兒身,隻怕對同性還是沒什麽興趣!”
“你也知道自己是個女兒身麽?”謝雲遲也冷冷地,“我還以為你忘記了-——和一個來路不明的男子這樣親近,真的不怕他識破你?還是指望著之後我替你滅口?”
青嵐沉默下去。這一次的確是她的錯,原本在郝連睿的麵前,她的確是故意給薑鴻昊那樣的暗示的,雖說所謂洗熱水澡是為了讓他驅寒,去臥房是因為這屋子的外間根本就是等同於她的書房……可她說得那麽曖昧,不就是為了讓周圍的人聽到產生誤解麽?到底是怪她睡著了,造成了這樣的後果-——若是一個不小心,真的被發現了女兒身,難道便真要為了這個就去滅口不成?
謝雲遲見她現出懊惱的模樣。反歎了口氣,拉著青嵐到桌邊坐下道:“我知道你本是無心,但事情可大可小。你一個人住在這裏也實在不方便,身邊又沒有個可靠地人-——原來還有緋衣那個丫頭。卻被你支使得滿世界跑;今兒若有這麽個知根知底的人在你身邊服侍,也不會出這樣的事兒不是?”
青嵐知道謝雲遲說得在理,現如今她這青府,早不複青郡侯在時地繁盛模樣,院子裏的仆役。能走地,差不多早走光,從她回京以後,也很少添人,如此一來,院子裏便顯得空蕩蕩地,這些日子頻繁見客,用的侍衛仆從,好多都是從軍中直接撥過來。隻知執行軍令,平日的衣食冷暖,可就沒那麽上心了。其實若她是個男兒身還好。偏偏她又藏著這許多秘密,更不容人接近。這些日子過得還真是有些清苦。
而一個人照顧這許多事情。總有忙中出錯的時候,這一次是睡著了。幸好被謝雲遲撞破,但根源尤在,下次還不知道到底會發生什麽事情。
“我這裏的確是缺一個管家-——可我哪有餘力去照顧那麽多?”青嵐蹙眉,輕輕揉揉額角,“王閣老急著送女兒入宮;盧太傅盯著這次科舉舞弊地事兒,弗朗機使節急催著通商……我早就一個頭兩個大了,還有心情去找什麽可靠的人做管家麽?”
“青小美人兒若是真忙得顧不過來,我倒有個辦法。”謝雲遲忽然一本正經地說,“不如我還是搬過來和你一起住吧?從前這些事情不也都是我打理麽?”
“你?!”青嵐訝然抬頭,雖然刻意忽略,可那唇齒間氣息都還在,這人居然好意思說過來一起住麽?“不敢勞動謝都指揮使——論起來你還不是一樣忙?左右不過我小心些,忙過這一陣子就好了。”
謝雲遲自然知道這件事不現實,兩人間的緋聞雖早已滿天飛;但以二人如今的身份,若是真搬過來住在一起,就算隻是在青府中另辟一室,怕那些衛道士不來將他們吃了?
兩個人到這時候都平靜下來,青嵐更是刻意自然得仿佛根本沒有方才那個吻出現過,隻一如既往地將謝雲遲當成個同性朋友一般,聽憑謝雲遲去請那庚字部首領前來,替她看臉上的傷。
那傷自然是無礙的。庚字部首領——一個姓魯的老頭兒隻掃了一眼便不再理會,氣哼哼地甩袖子走了……倒讓青嵐好笑了一番,誰讓謝雲遲這樣小題大做,請當世行醫用毒第一等的人物來看她蹭破的油皮?
謝雲遲地臉色卻並不好看,青嵐不知道,他卻清楚地看見魯老頭甩袖子時的手型,事情究竟嚴重到何等地步?魯老頭為何連看都不肯給看?
看出他的心不在焉,青嵐開口催促:“好啦,這傷也看完了,三更鼓也早響過了,再不睡,趕不及明天地早朝了。謝雲遲,你還有什麽事麽?”
謝雲遲回過神來,不再去想魯老頭臨去的手勢,一轉頭反而又在桌邊坐下,鳳眼橫波,托腮看著青嵐,“事情還沒有說完,青小美人兒就這麽急著要趕我走麽?”
“什麽事情沒有說完?”
“自然是由我來陪你住地事。”他對上青嵐地目光,理直氣壯地說:“天下誰人不知我是你的男寵?就算是皇帝陛下,也管不得人家閨闈中地事情吧?”
青嵐見他像是認真的模樣,心中不知怎地,卻有些慌亂了起來,連目光也閃躲開,隻說:“謝雲遲,不要開玩笑。”
謝雲遲卻道:“不是開玩笑。隻要你肯,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又有何妨?”
他說罷沉默半晌,見青嵐低眉弄著衣帶,一幅不知如何拒絕的模樣,終於笑了起來:“青小美人兒,不是說當我是同性麽?怎麽這會兒說起同住來卻嚇成這般樣子?好了不開玩笑了,管家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總之替你物色一個好的來——另外還有一件事情,”謝雲遲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小的蠟丸,遞過去,“這是段公子從南疆捎來的,你看後記得毀掉。”
早過了平日休息的子末時分,青嵐躺在床上,卻半點睡意也無。窗外風雨漸起,淅淅瀝瀝仿佛敲在人的心頭;謝雲遲離去未久,不知道他準備了雨具沒有?從青府到他住的血衣衛衙門並不遠,但這個人最不喜歡騎馬坐轎……
手指不受控製地撫上自己的唇,青嵐知道她還是沒有辦法當那個吻沒有發生過,記憶中這還是第一次呢……隻不知道在她依然找不到記憶的那三年,是否曾經也和什麽人,有過這樣甜美的接觸……
輕輕閉上眼,想起方才在躺椅上做的那個夢。與她曾在綠綺閣中的夢境重疊,又見那深深淺淺的迷霧……這一次她在尋找,找那個白色的背影,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因為她明明知道,隻要他回頭,等待的……就是一柄腰斬的刀……
醒來抱住薑鴻昊的那一霎那,她真的以為他就是武青,她不能讓他走,不能讓他離開-——離開,就是死亡……段南羽曾經多次描述過武青受詔赴死的那段“未來”,就連這一次的蠟丸傳信中,也又一次提及……
注:那個,隻是提醒大家一下,文中的綠綺閣之夢,在第十五章《綠綺閣訴衷情(下)》。
第四卷入相第一百零三章風雨欲來
一年新京的秋天,總是愁煞人的秋風秋雨,秋寒一場直冷得人困頓在屋,再也不想出來。
科舉之期已至,緊鄰科舉考場貢院的有朋樓,也在熱鬧了這麽些日子之後,終於迎來了冷清的時刻――舉子們要連考三場,每場三天,三天之內是要吃住在考場的。
這一天,已經是開考以後的第九天了,隻等日暮時分貢院放牌清場,便功德圓滿,該哭該笑差不多也就知道了。
而就在這一天的午後,有朋樓中又開始重新納客,接待了這麽長時間以來的第一位客人。
那人很低調,極平常的蓑衣鬥笠,一雙隨處可見的木屐,走在街上不會有人多看一眼的打扮;隻是他在進入有朋樓之後,僅抬頭掃了一眼,那正打著瞌睡的店小二便一下子跳了起來,恭恭謹謹地跟過來伺候。
那人卻隻擺擺手,道:“別叫人來打擾我。”說罷便不再理人,自顧穿堂而過,留下一路水印。
貢院那邊還沒散場,店裏麵隻有幾個提早交了卷子的考生在那裏閑聊;這會兒看見那人進來,其中一個便張大了嘴巴,似乎想要叫住他,卻終於沒有開口。
“鴻昊兄認識這個人?”
舉子薑鴻昊猶豫了一下,搖頭說:“不認識,不過看他麵生有些奇怪……”
薑鴻昊的眼神不錯,那個隻露出了半截玉雕般下巴地蓑衣客。的確是青嵐,而她要去的,也正是她在這裏常年訂下來的那個院落。
外麵隻是小雨零落,她打扮成這個樣子過來,自然是為了避人耳目不想被人認出來――這一點薑鴻昊猜得沒錯,不過薑鴻昊卻沒有想到:其實她特意吩咐了不讓人打擾,是為了借這個偏僻舒適的角落,睡一個好覺――夜裏還有一場好戲等著她,自然要養足了精神,認認真真去看的。
果然沒有人前來打擾。於是她這一覺的的真真睡得香甜。直到了天色全黑下來,才足地從那專為她準備的蠶綿絲被裏伸了個懶腰,慢慢張開了眼睛。
身邊一個人影也無。青嵐滿意點點頭,披了衣裳拉開門向外看了看:暮雨愈急,小院裏沒有燃燭,四處黑乎乎的;隻有前麵有朋樓大堂中燈火通明,好一片歡聲笑語。
青嵐輕輕咳了一聲。
一個素服少年不知從什麽地方出現,微微垂了首立在簷下,低聲道:“青大人。”
青嵐抬眸看了他一眼,歎息問道:“怎麽你還沒有走?”
這少年不是旁人。正是曾經跟隨青嵐很久地辛鋒寒――謝雲遲送來的“可靠”管家,居然是他。
“鳴鸞苑中的人到底隻攻情報一個方麵,青大人要個侍衛跟著的話。還是屬下來好些吧。”辛鋒寒這是答非所問,青嵐原本是堅持要他回湖南的,那邊武青建立新軍,正缺將少才;而辛鋒寒的武功和家世,都足以讓他在那裏一展長才,建功立業。不過謝雲遲一封書信,卻讓他拋下了辛月和辛氏族人來到新京。執意要跟在青嵐身邊。
青嵐有些頭痛,道理和他說了許多,他全都默默聽著,卻隻是拿定主意不肯走――鳴鸞苑的人知道他是謝都指揮使送來的,對他也存幾分客氣,還真是隨他想做什麽了。
算了,由他吧,青嵐這樣想。等過段時間考慮把辛月也弄到新京來。辛月那個美女的心思,她著血衣衛打探出幾分;也正因為這樣的緣故。她終於對辛月在古墓之中撕衣地舉動采取了諒解的態度――對他們姐弟兩個人,其實是她欠他們比較多。
“鋒寒。既然你替了值。那想必知道今兒的任務是什麽――那個人來了麽?”她問到正題。
辛鋒寒臉上掠過一絲悅色,她這樣問。等於是答應他留下來了。“那個人正在前麵喝酒。”
青嵐點點頭,順著廊簷往前頭行去,辛鋒寒則連忙取了傘,撐開在她頭頂上,綻開一朵青素地傘花。
有朋樓的大堂之中正是極為熱鬧的時刻。學子們一朝考罷,無論好壞,總是輕鬆了許多,笑笑鬧鬧,也不為過。而且這裏不似各路府會館,舉子們天南地北哪裏的都有,各種方言俚語匯集,越發顯得喧鬧繁雜。
青嵐進去的時候,正聽見一個舉子在借酒狂吼:“三場辛苦磨成鬼,兩字功名誤煞人!這次若是還不中,就再也不考,隻回家去抱老婆孩子去!”
於是淡然一笑,把目光投向角落那邊孤零零的一桌。
說是孤零零,是因為那邊桌上坐著的,隻有一個人――那人麵前放著酒菜杯盞,卻隻是靜默微笑,似乎在等什麽人;又似乎完全沉浸在觀賞旁人地快樂中。
青嵐稍微撣了撣袍袖,回眸對辛鋒寒說了句什麽,這才慢慢過去,坐在那人對麵。
“青卿,”那人低聲說,“你的約會總是這麽有創意。”
青嵐挑挑眉,“知道陛下對這些舉子有興趣,才特意選的今天――要知道君臣相遇的契機,往往就在這樣彰顯本性的瞬間。”
郝連睿唇角勾起來,果然又把目光四處打量,半晌回頭說:“方才一個舉子在這裏讀他的文章。”
“哦?”青嵐曖昧地笑問,“真有陛下看上的人麽?”
“討打!”郝連睿抬手,用桌上的筷子輕輕敲了青嵐的手一下,“什麽是朕看上地人?朕看上的人,隻有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