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三章 九月九上
晏嬌高傲地微揚著下巴,耳垂染著紅說,“那你便去求吧,等回頭聖旨下來我又不會抗旨不尊。”
慕淮垂眸,眼神深邃,“可我想要你心甘情願。”
“這你放心,要我不願意,天皇老子來了也奈何不了我。”晏嬌羞赧地點了點鼻尖,又摸了摸耳垂小聲道。
刹那,慕淮的眼神變得更加溫柔寵溺。
就連周遭的空氣都變得纏綿,繾綣,這麽多人看著呢,他們兩人就光明正大地說起悄悄情話來,那裏見過這般場麵的宋知玉紅著臉低下頭。
見此,烏丸力烋笑了下,端了杯茶遞過去,“這是我們回紇的特色油酥茶,宋小姐嚐嚐喜不喜歡。”
“多謝公子,”宋知玉微愣,放下團扇,伸手接過他手中的油酥茶,輕抿了口笑道,“很好喝,我從未喝過這般細膩綿潤的茶飲。”
“你喜歡就好。”
力烋眉目俊朗,眉骨優越,笑著看人時,更顯深情。
宋知玉雖然平時性子活躍,但在兒女私情上卻無比單純,羞赧地低頭淺笑,她是經過精心打扮的,害羞時端得是小家碧玉,美目盼兮。
大冷的天,柳朝拿著紙扇也不嫌冷得慌,一下一下地扇著,左看看右看看,戲謔地挑眉,眸底閃過一絲狡黠。
“嬌嬌如若願意,我擇日便進宮求親,讓陛下賜婚可好?”
慕淮握著她的手,骨節分明的纖長手指緩緩地滑過她的指間,從指尖往下摩挲著指節,再緩緩地插入她手指之間,與之十指相扣。
眉眼深情,眼底含笑,他勾唇微笑瞬間,好似天地作伴,風花為景,深邃的眸子中滿滿都是她。
晏嬌害羞又傲嬌,沒掙紮,端著茶盞喝了一大口油酥茶,差點沒被膩死,尷尬地吐了吐舌頭,別扭地點頭,“隨你。”
瞬間,慕淮又笑了。
他向來冷情冷臉的,艾麗還認為他生性便不愛笑,豈料,這才不過個把個時辰,見到的笑臉,就比之前相處的三個月還多。
羨慕嫉妒還有深藏著的恨意。
艾麗握緊了掌心,表情猙獰,蹭地起身憤然道,“晏嬌,你不要得意,等著瞧好了,我就不信本公主貴為千金之軀還整不了你區區一個小門小戶的嫡女!”
話落,便氣惱地甩袖離去。
回紇國來的下人先是看向力烋,得到肯定連忙右手覆於左胸之上,行了個禮匆匆跟了上去。
“不好意思,艾麗年幼,性子頑皮有什麽衝撞了各位的地方,在下先替為道歉,”力烋還蠻遺憾,好不容易碰到個看順眼的女子,連話都沒說上兩句就要離開,“宋小姐,要是有機會,期待下次與你相見。”
說完,也跟著起身衝慕淮點了點頭,拿起毛氈帽子跟著離開。
一時之間,包廂內的人便少了許多,就連空氣都流通了不少,奉旨帶人遊玩,豈料,還沒出來多久,兩位客人都不見了。
柳朝壓力山大,為難地看向慕淮,“殿下,這下怎麽辦?”
如今,羽翼尚未豐滿,要是就這般落永明帝的麵子,肯定不合適,過兩天還得求陛下賜婚,不能在這種緊要關頭出什麽岔子。
慕淮歉意地垂眸看向晏嬌,“嬌嬌,我得送他們回去,過會兒我再去找你好不好?”
聲音這麽軟,又這麽深情,誰能抵抗得了,左右晏嬌看見他這張臉,就什麽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懂事地點頭,“去吧去吧,你知道分寸就行,要是有事也沒必要特意過來找我,反正,”她害羞地掰著手指,“要想見麵,以後有得是機會。”
“嬌嬌好乖。”
慕淮寵溺地摸了下她的頭發,轉頭看向秦樓命令道,“你留下來照顧大小姐,要是大小姐出了什麽意外,提頭來見。”
就這麽片刻,麵對兩人說話的語氣截然不同。
一陣陣寒氣往身上飄的秦樓命苦啊,可憐巴巴地點頭,“是,殿下放心。”
慕淮臨走之前,眷戀地看了晏嬌許久。
畢竟剛剛互通心意的兩人連甜言蜜語都來不及說,就要分開,實在讓人難過。
本來沒覺得有什麽的晏嬌見他這樣,也跟著舍不得起來,不過這種時候,還是理智占了上風,主動推著他往外走。
“好了好了,趕緊走吧,柳朝在外麵等你好久了。”
表麵無情,實際上在他離開的時候,迅速跑到窗邊,目送著他遠走,直到身影消失,才依依不舍地挪開視線。
剛轉頭,就看見宋知玉擠眉弄眼地衝自己笑,未了還故意地跟明珠說,“瞧瞧你們家小姐,還沒嫁進王府呢,心就跟著飛了。”
明珠這個上下不尊的,還跟著點頭,“誰說不是呢,表小姐,你都沒瞧見我們小姐對殿下有多真心,又是尋醫問藥的,又是衣裳補品的,隻要自己手頭有點什麽好東西,連一炷香都要不得,就緊著往那邊送。”
“明珠,知玉!”
晏嬌羞赧,大喊了聲,紅著臉衝過來捂她們兩個人的嘴,偏偏兩個都不是老實的,跟蝴蝶蛾子成了精似的,滿屋子地亂飛。
“哎喲,嬌嬌惱羞成怒了,明珠趕緊跑,別讓你家小姐逮到回頭撕了你的嘴。”
宋知玉提著裙擺,邊跑邊笑。
她越是這樣,晏嬌越是害羞,臉紅得跟山上的猴子屁股似的,氣衝衝地就要衝宋知玉撲去,“我先撕了你的嘴!”
一時之間,幾人鬧成一團,打諢說笑,好不熱鬧。
有人從外頭路過,聽到裏麵叮鈴笑聲,也均會心一笑。
玩鬧到暮色漸沉,兩人才各自回府。
這天晚上,慕淮應該是遇到什麽難纏的事情並沒有像之前所說好的那般過來找她,不過晏嬌也不擔心。
她清楚得很,那個人說話算數,既然答應了自己,肯定不會臨陣脫逃。
逛完了集會,晏嬌沒再出過府,安心地留在院子裏好生教導英哥兒,應該是天氣冷了,晏老夫人的年齡也大了,趕在九月九前大病一場。
整個晏府都提心吊膽的,生怕晏老夫人撐不過今年。
畢竟每年降溫冬季,老人孩童最是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