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 避而不及
“小姐！”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出去打探消息的小廝總算是回來了。
晏嬌聽到門外傳來的喚聲，立刻起身出門去，對上麵如土色的小廝，心裏再次咯噔一聲。
小廝哭喪著臉，結結巴巴的說道：“小姐，是小的辦事不力！”
明珠性子急，瞪了他一眼，“到底怎麽回事？小姐不是讓你去打探消息嗎？”
小廝趴在地上，身子抖的跟篩糠似的，被明珠這麽一嚇唬，更不敢開口了。
“別急，你緩緩道來。”
“老爺被扣押在宮中的消息怕是人人皆知了，我依小姐吩咐，去找了平日跟老爺交好的同僚，不是借故不在府中就是閉門不見。”小廝咬著牙，有些憤恨道：“我瞧的真切，有幾位都是剛下朝回府，就是閉門不見。”
“怎麽能這樣！老爺平日裏待同僚也不薄，不是還會一同飲酒取樂，怎麽一出事就個個避而不及。”
明珠聽了是又急又氣脫口而出，隨後意識到自己失言，看向晏嬌，“小姐.……現在……現在怎麽辦？”
晏嬌麵色不改，內心早就掀起驚濤駭浪，她不能慌，一旦她慌了晏府就亂了。
她不能讓晏老夫人還要出來操勞。
本以為隻是小事，聖上有要事才把爹爹留在了宮中，如今看爹爹同僚們避而不及的態度，是真的出大事了。
晏嬌太陽穴赤痛，一時間想不到還能有誰能為她打探爹爹的情況。
正當她一籌莫展時，慕淮卻上門來了。
慕淮身後還緊跟著另一個她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小廝，晏嬌沒想到小廝會去尋求慕淮幫忙。
“怎麽把岐王殿下了請來了？”晏嬌語氣嚴肅，盯著那小廝，有些不滿他擅作主張。
小廝低垂著頭，連忙解釋道：“小姐，我也是擔心著急老爺的情況，我找的人大多都閉門不見，實在沒法子了我才找上殿下。”
“無妨，下去吧。”
慕淮拂手示意小廝們都退下，明珠識時務也到一旁去候著。
“是我無用，如今我連進宮都受到限製，更別說見到聖上，沒法子幫你打聽到晏老爺的消息。”慕淮藏在寬大衣袖的手緩緩攥緊，眼底沉下一片暗色。
氣憤自己的無用，關鍵時刻幫不上嬌嬌，一無是處。
晏嬌與他相伴多年，又怎能不知他此時的心思，她緊皺的細眉舒展開，反倒安慰他道：“我相信爹爹，不會出什麽差錯的，最多是生了誤會，聖上明察秋毫，過些時日爹爹也許就回來了。”
此事她不願找慕淮幫忙，就是清楚現在慕淮失勢，見聖上一麵都困難，更別說打探到消息了。
隻會讓他徒增煩惱，又何必呢。
少女氣定神閑的在那，柔聲細語的安慰讓慕淮悄然安心，隻是越發自責。
“嬌嬌。”
慕淮還想開口再說些什麽時，卻被晏嬌出聲打斷了，“殿下，我會想法子幫助爹爹的，殿下還是避免卷入其中。”
晏嬌逐客的意思已經顯而易見了，慕淮也不好久留。
“小姐你為何要對殿下這番態度。”明珠看著慕淮有些落魄離去的身影，有些惋惜，小心翼翼的問著晏嬌。
晏嬌收回目光，心中五味雜陳，不知爹爹在宮中的情況，就怕把慕淮也牽扯進來了。
眾人都避而不及，就這小閻王傻，非要撞上來幫她。
她方才那樣說，也是想斷了慕淮出手的心思。
慕淮不顧阻攔跟聖上求情，處境隻會更加難堪。
不過半日，晏旭出事了的消息在晏府上下傳遍了，弄得人心惶惶，還是晏嬌出麵勒令不許議論，才不至於亂成一團。
晏家人憂心忡忡，晏老夫人也終日睡的不安穩，晏嬌忙的團團轉，打探完消息就趕回來府中陪著老夫人。
偏生還有落盡下石的，估摸著是見不得晏嬌前陣子那麽光彩，這下上趕著來踩一腳了。
晏嬌直接沒好臉色，閉門不見，全心全意陪著老夫人，安撫著府中上下。
正當眾人憂心不已時，晏旭回來了。
晏凝露瞧見晏旭，頓時眼淚汪汪，“爹爹您總算是回來了。”
晏旭除了神色有些憔悴，一切完好，看來在宮中也沒有受到苛待。
晏嬌的心頭大石總算是落回了肚子裏，她扶著老夫人上前去。
“這陣子讓你們憂心了。”晏旭歎了一口氣，看著晏家人百感交集，湧上千萬般滋味。
“平安回來就好。”晏老夫人連聲說了幾遍，“這陣子若不是嬌嬌撐著……”
“辛苦嬌嬌了。”晏旭聽聞，有些自責，轉而看向晏嬌，從前大抵沒想過脾性頑劣的她也會懂事，現在都能獨當一麵了。
晏凝露被眾人忽視在一旁，自然不高興了，眼眶紅紅捏著手帕就到前來，“爹爹，這陣子我也擔心死了。”
“好好好都有心了。”
晏旭坐定喝了口茶暖暖身子，才將事情原委徐徐道來，“有人在皇上麵前狀告我，皇上才把我留在宮中一些時日調查清楚。”
“如今大理寺還了我清白，我也平安無事回來了。”
晏旭寥寥幾句解釋了自己被扣押在宮中的原因，安撫了晏家人。
“沒事就好，有些乏了我先回去歇息了。”晏老夫人這陣子也沒好好合過眼，這下安心了，困意就襲來了。
晏嬌起身想要扶著老夫人回去院落，卻被晏旭叫住，“嬌嬌，跟我來書房一趟。”
晏老夫人眼睛微眯，猜到有要事要跟她商議，便拍了拍晏嬌的手，“嬌嬌去吧，你父親也好些日子沒跟你說話了。”
書房門緊閉，門外呼呼的風聲吹的門咯吱咯吱作響，讓人心生不安。
房中燭光搖曳，氣氛有些凝重。
晏旭神色憔悴，看著像是老了好幾歲，心事重重的樣子。
“父親，你找我有何事？”
“嬌嬌，你覺著我為何會被扣押在宮中？”
昏黃的燭光在他臉上忽閃著，讓她看不清晏旭的神情，隻是裝著不懂的問道：“不是被小人所害，大理寺也還父親你的清白了。”
晏旭意味不明的看著她，複而歎了一口氣，“你真這麽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