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不知死活的東西
這人最是沒心沒肺的，怕是故意要用這些貴重之物打發他，好與他劃清界限。
再看了會兒那方硯，他才將錦盒收入抽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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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車馬聲勢浩大地走了好幾日，才先後到了秋狩的圍場。
晏嬌一連坐了好幾日的車，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整個人都蔫下來，晏凝露卻還是興致勃勃，先前跟在晏凝霜身後的時候 ，她也極少出門，這一路上就看什麽都新奇。
晏老夫人特意囑咐了隨行的婆子，她年紀尚小，不可讓她獨自出去。如今和她一起的就隻剩晏嬌，她隻能拉下臉麵，央晏嬌陪她一起去看看。
晏嬌困頓勞神，覺得這些都沒意思，可晏凝露不依不饒：“祖母說了，姐姐現在是唯一能照看我的人，姐妹在外要互相照料……”
晏嬌被她吵得沒辦法，隻能在她之後也出了營帳。
營帳駐紮在圍場空曠的原野上，天地自由遼闊，萬裏無雲，澄淨如洗。
才一出去，清風撲懷，晏嬌伸臂深吸一口氣，頓時覺得整個人都豁然開朗。天高地遠，一望無際，好久沒見過這種遼闊景象，到了這兒，她總算放鬆下來，不由笑了笑。
下人牽過來幾匹馬，晏凝露在晏嬌後頭看了又看，最後慢吞吞站出來，別扭地道：“姐姐，我想騎馬。”
晏嬌奇了，正想著真是麻煩，騎個馬還要和她說？
就聽晏凝露又猶豫幾番，咬著唇道：“我不會。”
晏嬌恍然大悟。
先前晏府有騎射課，可盧氏對晏凝露管教甚嚴，隻讓她跟著大家一起學禮儀，騎射這種東西，盧氏認為女子學來沒什麽用，她是看不起的。
晏嬌一直野慣了，最愛的也是騎射，加上她認認真真地學過，晏凝露就隻能來求她了。
“嬌嬌，你也答應了教我的。”宋知玉見了這邊的動靜也湊過來，她這會兒得閑，偏要和晏嬌擠在一起。
晏嬌朝她笑笑：“好啊，叫聲師父來聽聽？”
“誰是師父？”少年的聲音忽然從不遠處傳來。李梁走到她們麵前，正好來湊熱鬧。這裏天地開闊，營帳之間相隔得遠，更何況是天子和世家之間。他得了空又覺得無聊，就路過來宋家和晏家這兒。
晏嬌一見他樂嗬嗬的樣子，就不禁皺了眉。
一路上不知多少雙眼睛盯著，這人也真好意思……宋知玉幫她說出了心裏話：“世子，你到這兒來，惹得別人說閑話。”
晏凝露想起上次被他鬧得沒麵子，立時膽戰心驚地低下了頭。
晏嬌道：“殿下，她們要學騎馬。”
這話剛出口，李梁就撲哧笑了出來，“騎馬？”
他指著宋知玉，無情嘲諷地笑：“什麽騎馬，這位不是上次在蘇府，連馬鐙子都踩不上去，都近不了馬的身，就想騎馬了？”
宋知玉頓時臉都黑了，烏黑的眼睛瞪著他，憤怒到臉頰都鼓起。
李梁還是哈哈大笑。
晏嬌氣他不過，忽而想到什麽，看著李梁，慢慢彎起眉眼。
見她如此，李梁楞了：“嬌嬌你笑什麽？”
“我笑你隻會取笑阿玉，欺負別人平日裏不喜騎射。世子，你要是和阿玉比詩詞歌賦，一定被她比下去。”晏嬌眼眸彎彎，還是笑，“再說騎馬——你指不定還贏不了我。”
她這麽一說，宋知玉也解氣地笑了，“就是，指著我沒練過的來取笑，算什麽本事。”
李梁被她氣到差點跳起來。
他想不出駁她的法子，停了停，索性耍無賴：“不管，反正你就是比不過我。”
“要是不服，就和我比試比試。 ”
“你說比，我們就得比嗎？”晏嬌攤手笑他。
這邊幾人又說有笑，這副場景便落入不遠處一行人眼中。那幾人正往營帳去，聽見這邊動靜，有人的步子便停了停。
天色遼闊，淡青溫潤如瓷，那立在營帳前的幾個姑娘，粉麵桃花，眸光流轉，身姿窈窕，腰若流素，盈盈一把可虛握……勾得人目光都挪不開。
隻是無意間瞥了一眼，魏王心底便開始酥癢難耐。
他自然還能認出來，站著說話那姑娘，就是讓他害汴州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呆了兩年，又攛掇她父親，多次在江陵卡了他的上書，扼製他生財咽喉的罪魁禍首——
晏嬌。
這名字隻是在腦中一晃，便激起他骨子裏的暴戾因子，讓他有些銷魂難耐。
可不就是嬌麽。
那腰細得他一手就能摟進懷裏，那雪脯定然白嫩，若是指尖碾過……還有那雙勾人的杏眼，隔著這麽遠，流轉的眼波也能撩撥得他難耐至極。
若非上次在江陵有人阻攔他……什麽晏家大小姐，早就是送到他榻上的美人了。
他眼睛直勾勾的，還想再看，身側卻傳出一道清雅音嗓：“皇弟，父皇等了多時了。”
被身邊人提醒，他才想起急事，狀若無事地回了神，“走吧。”語氣裏略有不屑。
也不怪他不屑。
他一回到京就入了含章宮，雖然早聽過朝廷裏又蹦出個二皇子，卻是不以為意的。這後來上的皇子，是元後血脈又能怎樣？朝中有眼力見的世家，在這十幾年的爭鬥裏分流逐派，不是捧著東宮，就是站到了他這兒。
這會兒就是再出個嫡出太子，也威脅不了他什麽。受冷落的皇子有何好忌諱。
隻是他沒想到，這鳩占鵲巢、後來居上的人，居然生了張和李意行十之八九的臉。
稍作打扮，簡直能以假亂真。
以至於李溯一見到他，就覺得晦氣。
李溯在下人的引見下進去。
慕淮這才淡淡瞥了眼尚且不知，還立在那邊說笑的幾個人。
目光凝在那少女身上，停了一停，見她還是笑得眉眼彎彎，慕淮冷下臉來，一片陰影遮在他的麵容上。
不知死活的小東西……他真是恨不能把她叼進營帳裏，牢牢關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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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世家安置好的第一日，蘇皇後依禮召各府的貴女們前去說話。
其實也無話可說，隻是秋狩是國祀後照例要辦的，秋狩象征國朝豐年有餘，皇後把這些小娘子召過去，不過是按規矩客套幾句，再賞賜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