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仗勢欺人
秦掌事說完這一句 ，卻下意識轉身往回走。
晏嬌的冷笑讓她身形滯了滯，“我還沒問話呢，你跑什麽？”
秦掌事反應得很快，可惜這些士卒比她反應更快，又一向是訓練有素的，很快就上前縛住她的手臂，把人綁到一邊。
晏嬌似乎心情好了些，微眯著眼靠近她，卻在她麵前，麵色瞬間冷下來，“搜搜她身上有沒有別的東西。”
身後有丫鬟應了一聲，手腳麻利地走到秦掌事麵前。
秦掌事聲音高亢，激動得幾乎要跳起來：“大小姐，雖說這是在晏府，可我還不算你府上的人呢，也不是能由著你胡作非為的 ！”
“我可是從宮裏出來的，以前侍奉的是貴妃娘娘，就是老夫人也得對我多加尊敬。君臣有別，貴妃娘娘也算半個主子，有你這樣不知禮數、不孝君父、無理取鬧的嗎？”
晏嬌抬了抬手，“吵得我耳朵疼。”
立時就有人從她身後走上來，堵上秦掌事的嘴。
那婦人侮辱地被綁在原地，想嚷嚷發不出聲，想掙紮也不能，神色一陣青一陣紅，最後隻目眥欲裂地瞪著晏嬌。
晏嬌聽了一會兒她發出的嗚嗚咽咽的聲音，最後輕笑一聲，“我原本想審問你。可現在又不想聽你說話了，你也別這麽張揚，萬一鬧得整個府裏都知道了，丟人的還是你，是不是？本小姐是為你好。”
“至於半個主子嘛，”晏嬌晶亮的眸子彎了彎，“那也得看是誰的主子。你也知道這是晏家，還輪不到你和你的主子來說話。”
她滿意地看著秦掌事的臉在她的輕笑注視中越來越發白，眼睛裏的恐懼慢慢放大。
她斂眉轉身，對孟校尉道：“守住這兒，今日我說不能走就不能走，一條狗都別想離開。”
孟校尉一本正經地應了下來。
晏嬌領著一群侍女、婆子，繞過後院，直接闖進許如玫院裏。
許如玫早聽到動靜，這會兒見她氣勢洶洶地趕過來，先有預料地站出在花廳門口，唇色蒼白如紙：“大小姐這是來做什麽？老夫人給你放了一點權，你就要狐假虎威來造反不成？！”
“許姨娘想太多了 。”晏嬌麵色冷淡，“我這是心係許姨娘，擔心許姨娘比我先造反，這才趕在許姨娘之前來關心你，解救你呢。”
她噙著星點笑意，笑得雲淡風輕：“畢竟許姨娘才是膽大包天，趁著爹爹不在的時候捅出多少事來，又有誰知道呢。你身邊的掌事姑姑聚眾賭博、私下設貸，四處勾結，這些你都不知道？還是說，她一個從宮裏出來的姑姑，能攪弄府裏將近兩年，到底是從何處來的財物，不如你來告訴我？”
“我原先還以為她和你來往不密切，她做的事你都不知……不過聽說，你院子裏好幾個侍女都和她黏糊得很？”
許如玫聽到這，原本發白的麵色複蘇些許，氣息也平靜下來，笑了笑。
“我還以為是什麽要緊的事 ！大小姐，你到底是太稚嫩，我就是見她有時候能派的上用場，對她偶爾有賞賜，這實在算不了什麽大事。至於她還做了什麽，我是真……”
她說到一半，看著晏嬌臉上的諷笑意味漸漸濃了，心底不禁劃過幾分不舒服的冷意。
晏嬌見她識趣地閉了嘴，譏嘲地笑了一聲，“賞賜。”
“二夫人的賞賜，就是把從宮裏帶出來的首飾，打磨平內造局的印記，帶到各處的典當坊去典當？”
宮裏的東西，即便是禦賜的首飾，也不能有毀損，不得變賣，更別說磨了內造局的印子。
隻是惠妃一直獨受恩寵，永明帝對她寵愛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就連她要將禦賜的珠寶流傳到宮外，或者是送給親人，永明帝也裝作不知，聽之任之，對她縱容極了。
別人不知道，晏嬌卻對原書裏惠妃的小習慣記得清清楚楚。
畢竟在書裏，惠貴妃在魏王敗北之後試圖逃出皇宮，甚至讓人帶了十大箱子已經被抹去內造局印跡的珍寶首飾。
許如玫聽到這話，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這麽隱秘的事情，被晏嬌直接點了出來，她額上一時都冒了汗，猜不透她到底知道了多少，勉強讓自己定了定心神，聲音有些顫抖，
“大小姐，你別信口胡言。這是要砍頭的大事，你就是再恨我，也不能這樣汙蔑我……”
“是不是汙蔑，讓我查一查不就清楚了。你緊張什麽。”
她把許如玫戰戰兢兢的神色看在眼裏，忍不住笑出了聲，甚至還伸出手，在她肩上不輕不重地拍了拍。
許如玫抖得厲害。
晏嬌沒管她，扭頭向一邊的丫鬟，聲音清亮，“都進去搜。”
許如玫如夢初醒，猛地往後退一步，變色喊道，“我看誰敢 ！”
“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可以不把我當母親，可我怎麽說也是你的長輩。晏嬌，你還沒坐上太子妃的位子呢，就開始大動幹戈……就是你已經是太子妃了，也不能這麽不把我放在眼裏、仗勢欺人，你要再胡鬧，我就……我就樂意奉陪你到京兆府 ！”
晏嬌嗤道：“二夫人，您說錯了。”
“我一開始也沒這麽仗勢欺人的。”她說得極輕極慢，又似乎對許如玫的態度很不耐煩，“機會麽，我和祖母已經給過你很多次了。把你當母親……你問問自己，你也配？以前在府裏因為我的身份排擠我，後來欺負不到我頭上來，便開始弄這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還有晏凝霜和魏王的事。原先我以為你無辜，現在才想明白，你是真的心狠，為達目的，甚至不惜利用自己女兒。”她聲音裏透著一股倦意，“你敢在祖母麵前說一次，你對自己女兒進青樓這種事，也一概不知道？”
許如玫張了張口，終究無話。
“二夫人，其實我忍你很久了。”晏嬌隨手摘了一片草木，在手指間把玩，連看也不看她，“你最不該的一件事，就是做了惠妃的狗，還想對祖母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