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卑劣極了
晏嬌醒來時渾身疲怠,半睜眼睛,便見慕淮支著頭闔眼靠在她手邊,她動了動,發覺一隻手還扯著小閻王的衣袖,就這麽抓了一夜。
??少年的長發淌在手邊,她忍不住伸手纏繞那發尾,柔順得很。
??少年被她的動作擾醒,靠在她身邊也不說話,任由她玩那縷頭發,垂了眼簾看她。
??晏嬌這才清醒,腦中轟的一下炸開。訕訕收了手, 避開他的視線,看向窗外天色:“都到午時了啊。”
??“嗯。”小閻王語氣淡淡,“大小姐,該起來了。”
??晏嬌懶洋洋地埋進枕頭裏:“慕淮,昨夜你怎麽過來了?”
??慕淮替她將落在肩上的發攏到背後,忽而問她:“昨夜大小姐從花樓帶了個少年回府?”
??他音色平緩無波,冷冷清清,似是並不在意,可心底已經快嫉妒得發狂。
??少女對他沒有半點戒心,卻能帶了別人回來。
??這樣可不行。隻有慕淮自己知道,他卑劣極了。
??晏嬌背對他,聽他說了這話,才翻過身來笑了笑:“你也知道了?”
??慕淮啞了聲:“帶他回來是為何?”
??“我看他怪可憐的。”晏嬌隨意道,“他還在養傷,得養好一陣子呢。”
??慕淮垂眸:“日後大小姐也要帶他回盛京嗎?”
??“走一步是一步吧。”她嘟囔道,“你今日怎麽一直問這些。”
??慕淮將手中一縷墨發縷順,抿了抿唇,“好,不問了。”他說起別的,“大小姐,可要叫下人進來幫你?”
??晏嬌被他這幾聲大小姐刺了下,莫名有些委屈:“讓明珠進來吧。”
??他明明還是溫柔如常,眸色卻沉了幾分,晏嬌察覺他不大對勁,還有些後怕。
??慕淮轉身,晏嬌想了想,扯住他衣袖,輕聲細語,“慕淮,在生氣嗎?”
??即使隔著衣物,被她扯住輕蹭的手腕還是有些發癢。
??慕淮眯起眼睛,呼吸亂了半拍,停了片刻才淡淡道:“我沒生氣。”隻是莫名被妒火燒去了理智而已。
??“那你別這樣。”少女在他身後悶聲。
??慕淮應聲出去。
??晏嬌梳洗完用過午膳,坐在簷下閉目養神。晏泌早間來找過她,如今又走了一趟,下人通傳之後,晏嬌才睜眼看向他:“哥哥辦完事了?”
??晏泌合扇笑得悠閑:“辦完了,過兩日林老家主的壽禮,你和慕淮一起過去。”
??晏嬌翻了個身:“帶慕淮過去做什麽?”
??“他怎麽說也是雲川先生弟子,可以帶去撐撐麵子。”晏泌往屋內掃了一眼,“慕淮呢?”
??“他去給我熬湯了。”晏嬌見他在一旁坐下,挑眉道,“他可比哥哥在意我。”
??晏泌哂笑一聲,這丫頭也不知得意什麽,興許被人家拆吃入腹了都不知道。
??“他好歹是個讀書人,居然不計較庖廚這等事情。如此上趕著給你獻殷勤,定是另有所圖。”
??“哥哥胡說什麽。”
??“你若真那麽想和他待一起,到雲川先生那兒住幾日也行。”晏泌道,“正好代表晏氏登門拜訪。”
??看出她欲言又止,他繼續道:“柳朝和應照離,我替你看著,總之不讓他們閑著。”
??“可是……”晏嬌忽然覺得自己像個老媽子,噤聲了。
??晏泌抬扇在她額頭敲了下,“去就是了,囉嗦這麽多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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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慕淮最懂我。”晏嬌喝了一口湯,笑得眸子粲然。
??慕淮彎身在她唇邊擦拭了下,蹙眉道:“瘦了。”
??從盛京到江南,可是趕了一個月的路,她這些天又沒什麽胃口,如今雙頰都消下去幾分。
??晏泌看不得他們膩歪,輕嗤:“這麽嬌慣她作甚,她再胖就成個豬了。”
??隻消喝了幾口湯,因著昨夜的酒晏嬌胃裏又難受起來,慕淮扶她到床榻躺下,聽她說起拜訪雲川先生和賀壽之事。
??慕淮輕順著她後肩,忽然聽她問:“這裏悶得慌。我們今夜就過去你的住處好不好?”
??“我們,去我的住處?”小閻王不知陷入何種沉思,啞聲問。
??“嗯,順道拜訪雲川先生和他那些弟子。”晏嬌仰頭笑,“聽聞雲川先生還有個孫女,和我一樣大,我正好多交個朋友 !也不知她喜不喜歡我。”
??少年手下一停,無奈道:“沒人會不喜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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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衡才從雲川先生書房走出,就見衛清宜提著個食盒等在門口,見他出來,火急火燎地問:“慕淮怎麽一夜都沒回來?我還以為他跟著你廝混去了呢,沒成想你規規矩矩的,他倒是不見人影了。”
??薑衡還來不及回答,又聽她繼續抱怨。
??“定是你犯懶。他好不容易從盛京回來,又處理你堆著那些事情,你這個師兄當得不羞愧嗎?”
??“停停停 !”薑衡苦著臉打斷她,“小師妹,他是存心躲著你,興許跑到哪逍遙快活去了。”
??衛清宜撇嘴:“我不信。”
??薑衡沉沉歎了口氣。
??“他就是個鐵石心腸的,你這麽有毅力都打動不了他。我看我也不差,你怎麽就不纏我?”
??衛清宜橫眉過來,輕飄飄地瞪了他一眼。
??薑衡負手道:“慕師弟昨夜去了何處,我真心不知道。不過,”他語氣輕緩,“這幾日他可是跟先生告了假的。”
??“小師妹,有些話我不得不說。那人的心你撼動不了,早些放手的好。”
??衛清宜垂首看了眼食盒,很是發愁,“我不甘心。”
??“他是說過他有心上人,可我不信。從未見過那人,這隻是說給我聽的托詞罷了。我如何死心?”
??她的話尾還含著疲倦的歎息:“何況他那樣的人,日後會扶搖直上的,就是他喜歡了別的女人,那親事也成不了。”
??薑衡古怪地看她一眼:“你就這麽肯定?我可是見過他親自給那姑娘作畫。”
??“而且你可見過他的貼身之物?”他道,“他隨身帶著個玉佩,寶貝似的。”
??“動不動就拿出來摩挲,那癡樣師兄們看了都嫌棄。”
??“他也不是無心,隻是對你確實無意。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郎深夜不歸,小師妹覺著他還能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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