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人蛇戰無人能相助 豈能饒醜郎變俊公
下午時分,膚施郡街頭開始活絡起來,沒了正午當日的暴曬,街坊四鄰還是更喜歡從屋裏和樹蔭底下走出來,大家聚在一起坐而論道、暢談國事、家長裏短,這是獨屬於膚施郡老百姓的豪邁。
街頭上眾說紛紜,一時間好不熱鬧,但這熱鬧卻隨著一聲聲驚詫開始中斷。
匡河與那白蛇沒有再泡在湖裏,轉而糾纏到了岸上,因為現在主導權在匡河手裏,雖然他看上去比較狼狽,兩手依然死撐著頂住那白蛇的上下顎,可是兩條腿是早已脫了困,行動稍顯自如,於是匡河打算去岸上尋找別人幫助。
一人一蛇糾纏著上了岸,蛇死死地纏繞著人的上半身,企圖勒死這家夥然後再美餐一頓,人則是奮力反抗,雙手一上一下掰住蛇的巨口,不讓那巨蟒得逞,雙腿卻仍是健步如飛,這樣的畫麵,放之五湖四海都是奇聞一件,除了拖著韓世忠身體的匡河,世上還有幾人有這般力氣呢?
匡河走上了膚施郡的官道上,見人便喊:“來個人幫我搭把手,把這蛇給我扯下來。”
可眾人哪裏敢近身這條白花花、有房梁粗細的巨蟒,凡是看到的老百姓都是“歐喲”一聲的四散逃離開了,生怕這白蛇會重新調整目標,轉而去攻擊他們。
匡河眼見得無人願意幫他,便一路張嘴開罵:“你們這群膽小如鼠的東西,連條蛇都怕,沒看見爺爺我正死死地扣住他了嗎?我隻需要一個人過來幫我扯下他的蛇身就能脫困,看看你們一個個嚇的,都是狗屎!狗屎!”也不知一直與白蛇僵持著的匡河,是哪裏還有力氣去罵人的,眾人被罵了反而沒有還擊,倒是都豎起大拇指,對著這平時人人嫌棄的潑韓五誇口稱讚道:“此乃真猛士也!”
“我要你們誇頂個屁用!”匡河仍然氣呼呼的罵道,看來在街上尋求幫助是不現實了,隻好回家裏找父親和媳婦幫忙了。匡河就這樣釘著一條白色巨蟒向城南頭自己家裏走去,一路上看熱鬧的老百姓像是夾道歡迎一般,圍繞著給匡河開路。
匡河一路上受盡了父老鄉親的無用誇讚,忙不迭地走到了自己的家,來到家門口便大喊:“父親!娘子!快快出來相助與我!”叫了兩三聲,屋內並無人回應,匡河心中暗自罵道“怎麽關鍵時刻誰都幫不上老子的忙呢?果然不是親生的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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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本來在匡河心裏也沒把那兩人當做自己親人,更別提想要他們提供什麽幫助。
心一橫的匡河徑直走向了廚房,沒辦法,隻得自己想脫困的法子,本來想來到廚房裏拿一把菜刀砍死這畜生,可隻要自己騰出手來,那項上人頭還不被這怪物給吃了去,現在能利用的就是一雙腳。
腦子裏從不缺乏鬼點子的匡河對著呈放菜刀的桌案就是一腳,把刀從桌子上被踢了下來,卻好死不死的正好掉在匡河的腳上,頓時鮮血噴湧,匡河暗自“嘶”了一口,卻還哪顧得上受傷的腳,還是趕緊解決纏在自己上半身的這個畜生要緊。
屋漏偏逢連夜雨的匡河,忍著劇痛,從門外踢進來兩塊相對平整的磚石,兩石一夾,就把刀刃朝上的菜刀給固定住了,一切都準備好了,匡河看了看那因為老張著嘴,而蛇信子都有點幹枯的白蛇喝道:“狗東西,今天不是你死,就是···就是你死!”
說罷匡河就躺下身來,在刀刃上來回的滾來滾去,企圖用這滾來滾去的刀傷來弄死白蛇,邊滾還邊喊著自己這招式的名稱:“無敵風火輪!”
這一人一蛇在刀上就這樣滑稽的滾來滾去,也不知是匡河傷得多,還是白蛇傷得多,那畜生也是通靈性之物,心裏也清楚得很,今天算是遇上硬茬了,在它的蛇生中,頭一回麵在對人類的時候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脅,於是它用盡全身的最後一點力氣,裹的更緊了些。
眼看著沒有把蛇弄死,反而讓它愈戰愈勇,匡河是徹底地生氣了,發瘋似的在刀上磨來磨去,那刀都磨缺口了,匡河依然不罷手,嘴裏還罵罵咧咧的:“老子今天就算是死了都要和你同歸於盡!”
最終,這白蛇還是先體力不支,敗下陣來,鬆開了纏繞了好些個時辰的獵物。
匡河長舒一口氣,自己終於是死裏逃生。這要是別人,可能就趕緊脫身,免得這怪物再回光返照,又要吃人,但這事是擱在報複心極強的匡河身上,這白蛇注定是要落得一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匡河繼續喘著粗氣,朝那已沒有聲息的白蛇看去,嘿嘿笑道:“狗東西,你以為爺爺我弄死你就算完了?你不是要吃爺爺嗎?啊?爺爺現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正好吃了你這狗東西來續命。”
說罷,裹著一身刀傷的匡河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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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站起了身,他全身已經完全沒了力氣,全憑著一股子要報仇的倔勁兒架起了鍋,燒好了水,還去門外采了幾株野紫蘇,就這鹽巴,把這蛇整根兒給燉了。
打了一會盹兒的功夫,白蛇肉就徹底熬好了,那飄散出來的香味,香醒了打盹兒的匡河,一天了,早就該吃上東西的匡河這才吃上口熱的,也顧不上那一片片厚厚的蛇鱗,他一人盤坐在地上就開始大快朵頤起來,邊吃還邊說:“別說這東西還真挺好吃,沒白費老子這麽大勁兒,把他給弄回來。”
吃飽了的匡河癱坐在地上,不知為何四肢開始麻木起來,也不知是吃多了蛇肉帶來的副作用,還是這一天的決鬥終於讓他精疲力竭,他竟床都沒上,就兀自躺在地上睡著了。
卻說這老太爺見兒子遲遲沒回來也不擔心,竟領著兒媳婦,上自己的府上去取幾副老安人給自己兒子和兒媳織的千層底去了。
他為那個潑皮無賴的兒子擔驚受怕已經夠夠的了,這沒及時回來吃飯,想必又是去了賭檔酒坊,在無比失望下,老太爺卻也舍不得真讓自己兒子受罪,隻希望他娘親親手織的鞋子能喚回那潑皮無賴的五兒子心中的些許良知吧。
兩人急匆匆去,又急匆匆回,心裏倒是還掛念的那人稱“潑韓五”的兒子,萬一他隻是多洗了一會兒澡,遲回來了些呢?
但這一路上的父老鄉親們都與平常有些異常,大家都在七嘴八舌的討論,看見了韓老爺子和他兒媳婦討論的更加熱烈了,這讓摸不著頭腦的二人又以為韓世忠在外麵闖什麽禍了。
等到家一看,韓老爺子看見屋內被搗得亂糟糟的,尋遍了臥房廳堂也沒尋著半個人影,便以為是遭了賊子,正打算去報官,在廚房內收拾的兒媳婦卻叫住了自己:“父親大人!您快來看!”
一向說話小心謹慎的兒媳婦都如此喧嘩起來,看來定是出了什麽事,韓老爺子快步走進廚房,自己那兒子正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睡大覺呢,就在他身邊,一堆白骨堆砌如山。
離奇的還不是韓世忠身旁那堆白骨,而是韓世忠本人,隻見他那本來遍布爛瘡的身體,此刻竟膚若凝脂,潔白如雪,全身上下是看不出有一任何一點疤痕,那英俊的相貌,像極了與韓白氏新婚燕爾時的他,一時間看得韓白氏都有些恍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