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牆裏牆外
宋婉兒囧了囧，她又不是屬螃蟹的，怎麽橫著走…
不過看著娘娘一臉天下無人敢惹的表情，她‘噗哧’笑出聲，“好，有娘娘護著，往後我就橫著走！”
可娘娘護著她，她也想護著娘娘啊…
想到宮中局勢，她不無擔心地道：“皇後娘娘被罰，後宮中就屬您的位份最高了；行高於人，眾必非之，我隻恐娘娘…”
“我的存在於旁人來說便是眼中釘肉中刺，有沒有皇後差別不大。”趙紫煙自嘲地笑了笑，“這是我應該付出的代價，無妨的。”
這一刻，宋婉兒仿佛能感受到她心裏的悲涼。
娘娘一向是明媚絢爛的，這種情緒不該在她身上。
“要不，咱們偷偷溜出宮去玩兒？”
趙紫煙眼睛瞬間亮的像星星，躍躍欲試的樣子像極了被限製出門的孩子突然被允許去玩了。
單嬤嬤麵無表情。有娘娘一個就夠折騰了，沒想到宋小姐也如此膽大。
慫恿娘娘出宮可還行？萬一被發現了，想好她要如何交待沒有？
可看著兩人興致勃勃的樣子，她又不忍心阻止…
趙紫煙說著說著就輕聲歎氣，“有時候我真想再出宮去看看啊…東街轉角那家炒栗子的店也不知道還在不在，街尾湯婆婆的餛飩攤可是一絕…”
她望著大到看不到外邊晴雨的宮殿，這一生她大抵都走不出這四方牆院了。
這座皇宮住著整個天下最尊貴之人，人人都擠破了腦袋想進宮，卻不知道皇宮裏頭的人也拚了命地想出去。
宮牆柳，玉搔頭，纖纖紅酥手；寂寞酒，鎖春愁，往事難開口。
入了宮門，想出去哪有那麽容易，往事也隻能隨風逝了。
“娘娘……”宋婉兒咬了咬唇，有些後悔自己一時衝動提起出宮之事。
明知道無旨娘娘不能出宮，她卻偏要勾起娘娘的興頭。
勾起了興頭，她卻又無法真的不管不顧將娘娘帶出去…
“沒關係！你往後多給我帶些個小東西進宮就行了，待久了其實哪裏都一樣。圍牆裏的人想出去，圍牆外的人想進來；人呐，永遠都是不知滿足的。”
“我去求求皇上吧？”聽她這麽說，宋婉兒更愧疚了。
娘娘果然是傷心了吧？都怪她胡說八道！
“傻孩子，以後再說吧！”趙紫煙將她拉起來，“時辰也不早了，你該出宮了！我讓單嬤嬤從庫房拿了些東西，你一並帶回去吧！”
宋婉兒點點頭，心裏卻暗暗發誓有機會定要帶娘娘出宮去轉轉。
剛走出殿門，小翠迎了上來；見她臉色不太對，小翠不動聲色地扶住她。
這次是沛姍親自將她們送出宮，倒沒有不長眼的敢來招惹。
小翠憋到上了馬車才趕忙問道：“小姐，怎麽了嗎？奴婢怎麽瞧著您臉色不大好？”
難道是有人說了什麽不中聽的話？
可貴妃娘娘也在啊，依貴妃娘娘的性子，應該是沒人敢對小姐不敬才對啊！
宋婉兒卻搖搖頭，道：“沒什麽！見著寒露了？”
“見著了！”小翠道：“她確實臥病在床，可依奴婢看，不大像風寒…倒像是被打了板子！”
“打了板子？”該不會是因為她受傷之事被娘娘遷怒了吧？
瞧沛姍諱莫如深的樣子，以及突如其來的態度轉變，倒是極有可能。
宋婉兒心頭又是一陣感動，娘娘對她的好，她真的是無以為報…
然，於寒露來說，可真算得上是無妄之災了。“可將銀子給她了？”
“給了！奴婢還將之前小姐給的傷藥分了一瓶子給她！”
小翠說完，轉而問道：“小姐可跟貴妃娘娘說了韓家之事？娘娘可有答應助小姐一臂之力？”
若有娘娘出手，那便事半功倍了。
誰料宋婉兒卻冷了臉，低聲斥道：“誰與你說我要讓娘娘助我了？”
“這是我自己的事兒，為何要將娘娘扯進來？你莫要事事都想靠娘娘，我為娘娘做過什麽，哪來的臉什麽事都想依靠娘娘？”
總有些人喜歡將別人的付出視作理所當然，什麽時候小翠也養成了這種毛病？
小翠白了臉，紅了眼眶。
於她而言，這已經是難得的重話了。
小姐從未如此認真地斥責過她，如今卻…
“不許哭！”宋婉兒冷冷道：“娘娘又不欠我的，我憑什麽理所當然地覺得就該找她幫忙；若我都不能，那你又是憑的什麽？”
小翠委屈地吸吸鼻子，將眼淚憋回去，抽抽嗒嗒道：“奴…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宋婉兒有些頭疼，語重心長道：“於娘娘來說，這或許隻是舉手之勞，但你又焉知皇上會怎麽看她？她在宮中本就如履薄冰，我們怎能拖她後腿？”
小翠也明白是自己想岔了，不能看貴妃娘娘風光就看不到她背後的艱險，她羞愧道：“奴婢真的知道錯了，以後不會再打這種主意了。”
“嗯！”見她知錯，宋婉兒也便沒有再說什麽。
至於韓家那頭，或許還得下些重餌…
不過在此之前，她得先去弄幾個會武功的丫鬟才行。
她不想再有人能隨便對她出手，她卻連閃躲都費力了。
回府之後，她未急著回院子，而是徑自來到了客院。
看到滿臉紅光意氣風發的花千塘，她眉眼彎彎道：“看來花姐姐的心情不錯！”
花千塘收斂了神情，很想把她趕出去。
這宋婉兒鬼精鬼精的，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回又想幹嘛來了？